第155章 是我聽不懂

  “愛的感覺？”淩風下意識蹙眉。


  “你認為我不配談愛？”梁影帝抬眸，朦朧著苦楚。


  “不是。”是我聽不懂……


  “或許我早已不配。”梁影帝仰頭灌下一口酒，“我記得，那是一個很冷的冬天。”


  淩風坐直了身子。她好像要開始聽故事了。


  “寒冬臘月總是最難熬的。那時候，孤兒院裏的冬裝全靠捐贈，好多年前我得到過一件薄薄的小襖子，陪伴我走過好多個冬天，是我過冬全部的裝備。孤兒院會有新的物資送來，可卻總有更多新的小孩加入。”


  “每到冬天，我的臉上和手上總是紅彤彤，紫豔豔，被凍出又痛又癢的腫塊，會裂開，流出膿水，後來我知道那叫作凍瘡。”


  回憶起苦哈哈的往事，梁影帝嘴角竟有一絲淡淡上揚的弧度，“如果是夏天，我的臉會好看許多。”


  “嗯，你生得好看。”淩風同意，聲音冷硬。


  “謝謝。”他低垂眼眸，繼續說起，“從我懂事以來，冬天就是殘忍和痛苦的代名詞。直到我十三歲那年。遇見了她。”


  梁影帝習慣性抬起酒瓶，手頓了頓，沒喝，緩緩放了下去。


  “她真是了不起。她從光明中來，帶著全世界的暖意。她給孤兒院帶來許多嶄新羽絨服。在眾多衣服中，我那一件尤其特別，因為是她親手遞給我的。”


  “她是誰？”


  淩風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硬生生破壞了某種暖暖的回憶氛圍。她更加無法從梁影帝對故事中的“她”的描述裏，體會到一二情感寄托。


  梁影帝被打斷情緒，拉回了思緒，“從十三歲的冬天起，每年我都盼望見到她，她總會來孤兒院做慈善。老師告訴我，她是帝都藝術大學的誌願者，也是陳家大小姐，她將來一定會當大明星，受到萬人愛戴。”


  “嗬嗬……”梁影帝笑了笑，眼裏卻沒有笑意，“其實她骨子裏很叛逆很瘋狂，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後來她沒有做大明星。不過，她成為了演藝圈當之無愧的大姐，說一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為過。她親手捧紅了我，後來一路向上攀登，捧紅了大半個影視圈。”


  聽到這裏，淩風睜大眼睛，“你是說，當年救濟孤兒院的，是你的經紀人，陳華華……女士？”


  梁影帝仰頭灌了一口又一口酒，瓶子瞬間空了大半瓶。


  陳華華，似乎的確是從梁影帝拿到影帝開始發家。


  她比梁影帝大七八歲吧。


  她和賀導演……


  賀導演和梁影帝……


  梁影帝和她……


  臥槽。好驚悚的人物關係。


  還好淩風剛吃了一堆愫麻。


  “淩風，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梁影帝重新開口時，整個空間都彌漫了酒意，“全世界都是黑暗，唯有她是光明。她是奮鬥的意義，是拚命的動力。是心裏的唯一。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抹殺她在我心中的存在，包括她自己。”


  淩風蹙起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你能取得今天的地位和成就，是因為經紀人教導有方嗎？”


  “……”梁影帝認真看了一眼淩風，見她不是故意取笑，才相信她剛剛說的是發自內心的話。


  “你看過《了不起的蓋茨比》嗎？”梁影帝問。


  這是地球上的一本文學讀物，作者是上世紀M國人，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


  原主書櫃裏有這本書，淩風曾翻閱，她記得書中男主對於愛情的等待、求索、付出……


  梁影帝已經開口，“或許我遠遠不如蓋茨比，卻在十三歲那年，也定格了願意為之奉獻一生的愛情。我們最終，愛的都是自己幻想中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