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的命給你

  “為什麽你總是開槍？”


  排練了好幾次，誇張猛烈的舞蹈明明已將情緒推到了至高，可淩風在最後蘇蔓芝抉擇時，總會下意識扣動扳機。


  那是把道具槍，裏麵裝了塑料小彈珠。現在賀睿宸腦門上已經紅了一小塊。


  還好他褐色的流海恰巧能遮住。


  “我覺得蘇蔓芝應該殺了顧斯年。”


  “……”賀睿宸眼裏滿是痛意，“蘇蔓芝已經淪陷在顧斯年的痛苦中，她把命都給他了，怎麽可能還想殺他？”


  賀睿宸絕望得捂著額頭：“我一直覺得你是蘇蔓芝，因為你眼神中藏著經年不辭的情深，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唯一不足的，是你性格太溫柔，不像殺手。”


  “結果現在，你像足了殺手，卻沒了情深。”賀睿宸語氣裏難掩失望，“而且你之前很能哭，今天排了一上午，你一滴眼淚都沒有。是我演得不好，不能帶你進入狀態嗎？”


  “還是……你對我沒感覺？”說這話時，賀睿宸小心翼翼凝望淩風，臉色十分忐忑，眼神裏帶了討好似的。


  淩風捏捏眉心：“你能接受半即興嗎？”


  “什麽意思？”賀睿宸眉宇不解。


  “如果我晚上還是扣了扳機，顧斯年就死。然後蘇蔓芝會自殺，和顧斯年一起死。”


  賀睿宸定定望著淩風，眼眸沉毅，半響，說了一句：“好，蔓芝，我們一起死。”


  ……


  “猜猜我是誰？”


  淩風在後台化妝時，有人從後麵遮住她的眼。很小心沒有碰到她的睫毛膏。


  “小魚兒。”


  “害，我以為你會說大魚兒，胖魚兒，藍魚兒來逗我呢，哈哈。”藍虞心情頗好的樣子。


  放下手後，就看見了淩風因略施粉黛而更加豔絕的眉眼，藍虞的臉燙了。


  再凝神細看，婀娜旗袍著身，勾勒出淩風曼妙的身段，傾國傾城不外乎如是。冷豔的氣場盡顯高貴與迷離。


  藍虞的心髒不自覺狂跳起來，她伸手捧著心口：“風、風姐。你穿旗袍美到犯規。”


  “是啊，我的蔓芝，美得令人窒息。”


  換好裝的賀睿宸，正瀟灑倚在化妝間門邊。


  一雙深情的星眸根本離不開鏡中的淩風，忽然決絕著說了一句，“可以，我的命給你。”


  藍虞嚇了一跳，禁不住看了好幾眼帥氣逼人的賀睿宸。


  而後一雙圓眼格外複雜的瞪著淩風，俯身低低在淩風耳邊說：“姐，你老公可是寒澈啊！就是寒澈再糟老頭子，就是小奶狗再帥，借你一萬個膽子咱也不敢招惹啊！！”


  “……”


  糟老頭子……


  寒澈那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忽然就浮現在淩風腦海。


  她的心漏了一拍。


  拿在手中的口紅，無聲無息的斷了。


  淩風趕緊蓋上放下，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在說戲。”淩風向藍虞解釋，“最後一幕戲我哭不出來，總會下意識想完成任務，殺掉顧斯年。有可能晚上得半即興。殺了顧斯年，蘇蔓芝自殺。”


  這段時間藍虞偶爾會接送淩風到學校排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劇本。


  她詫異極了：“風姐，哭戲不是你最拿手的嗎？你不是說哭戲很簡單嗎？”


  “……”


  “沒關係，我接受蔓芝的選擇。”馬上要上台了，賀睿宸不想淩風有思想負擔。


  最主要的是，擔心淩風之所以無法落淚，是在戲中也無法愛上他。


  賀睿宸寧願她“殺”了自己，也不想聽見她說出無法接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