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怎能不瘋

  「怎麼了?」白未檀垂眸認真地看著風清持,輕聲問。


  風清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溫柔的雪衣男子,清越如水的眼眸染了一分深沉與複雜,白皙的容顏之上,亦是有些沉寂。


  動了動唇,卻是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其實,她是想問的,可是,每次話到了嘴邊自己又會下意識的轉了話題,不可否認,她心中害怕,她……不敢。


  也許,心中已經有了預感,這件事情問了出來,她和未檀之間的友情,可能就真的到此為止了!


  這麼多年的感情,綿連了兩世,到底,她捨不得這份情誼。


  未檀較之於她,一直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而且,她也根本不知道,就算是自己問了未檀,從他那裡得到了確切的答案,那麼,接下來呢?!


  接下來又應該怎麼做?!


  「子染,子染?」一旁的白未檀看著面前沉默不語的藍衣女子,一連輕喚了兩聲都不見對方應答,便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輕拍了一下,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風清持回神,望著白未檀,咬了咬下唇,沒有說話。


  無法開口,也不知如何開口。


  看著這樣的風清持,白未檀琉璃若煙的眸子更加浩瀚縹緲了,伸手撫上她的唇瓣,動作輕柔地將她咬在一起的薄唇拂開來,輕輕地開口,「這樣咬著自己,你不會疼么?」他的話語很低很沉,帶著說不出來的憐惜,也帶著說不出來的複雜。


  白皙修長的指在風清持的唇上摩挲了幾下,語氣繼續低低地開口,「什麼事情讓你這般為難?竟然連開口問出來都沒有辦法?」


  風清持沒有說話,唇邊的手很涼,她甚至還能感覺到上面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既然你不開口,那麼,就讓我來說好了!」半晌之後,白未檀有些無奈,縱容而又寵溺地說出了一句話。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風清持清透中不失深邃的眼眸瞬間一縮,定定地望著白未檀,眸子裡面的神色更加複雜了。


  未檀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不開口問,他便主動來說,是……這個意思么?!

  那……是不是代表,其實,未檀是知道那天在白府發生的事情,更或者,這件事情從來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然的話,憑琦溪一個不過九歲的小孩子,怎麼會發現那個地方,而且,還能順利闖過那些機關,安全到達最後那個小木屋!!

  或者,這一切都是出自未檀的手筆。


  想到這裡,風清持面色稍稍蒼白了幾分,心中升騰起一抹說不出來的複雜感覺,甚至,隱約有了一絲……害怕!

  是了,害怕。


  第一次,產生這麼強烈的害怕,而且,還是對著面前這個人。


  對這個從小伴著自己一起長大,自己最信任的人,對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纖細單薄的身子隨著心輕顫了幾下,精緻而又蒼白的面容之上,情緒複雜到了極點。


  白未檀的手未曾放開,從風清持的唇瓣漸漸移到了臉頰,目光卻並未落在她的身上,「呵呵……」輕輕地笑了笑,嗓音莫名有些低沉,然後聽不出任何情緒地開口,「子染,你應該去過那個湖中心的小木屋對不對?!」


  白未檀輕問,聲音卻是極為肯定。


  風清持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果然,未檀都知道。


  「那……你也應該看見了對不對?」這句話,白未檀問得極輕,甚至帶了幾分無法言說的小心翼翼。


  風清持只能看到白未檀的側臉,無法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沉默了半晌,淡聲回答,「是。」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看見了!」風清持目光複雜幽深地又補充了一句。


  木屋裡面的一切,她都看見了,其中,無一不是和她相關。


  「所以呢?你心中現在有沒有什麼猜測想法?」白未檀的聲音與往常聽上去很不一樣,依舊清淡,只是,摻雜了極為複雜的情緒。


  子染向來聰明,很多事情隱約有個眉目她就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要說她心中沒有任何猜測也是完全不可能,一直沒有懷疑自己,只是因為她是從心裡信任自己,不曾將自己事情往自己身上去想而已。


  不過,木屋中的一切,便是相當於將一切事情都徹底挑開攤在了子染的面前,饒是再不想懷疑自己的她,也再沒有任何辦法逃避了。


  想到這裡,白未檀心中輕嘆了一口氣。


  微微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白未檀淺淺淡淡,如琉璃一般的眸子更加深沉複雜了。


  對不起,我終究是辜負了你的信任!!


  「你和錦雪是什麼關係?還是說,你其實就是錦雪?」風清持問。未檀和錦雪之間,絕對是關係匪淺。


  聽著風清持的話語,白未檀輕輕地笑了笑,「不愧是子染。」隨即淺笑著緩緩開口,「你應該知道,我的母親身份一直很神秘。」


  聽到了這一句,風清持便已經知道了白未檀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是苗疆上一任聖女,外出遊歷的時候,與我的父親相識,相知,然後不顧家族反對,拋卻身份嫁給了我的父親,只是最後,這一切終究還是沒有瞞過母親的族人,兩人最終也無法長相廝守,不過倒是死在了一起。」白未檀的話語極為淡薄,不摻帶任何情緒,完全不像是在談論自己的父親母親,反而更像是在說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風清持默了半晌,抬眸看著白未檀好看到有些不真實的側臉輪廓,「那次的饕徐,是你母親族人所為?」風清持本就是極為聰明的人,一點就透,事情到了現在,還有什麼是不清楚的呢!

  怪不得從來沒有人知曉未檀母親的身份,怪不得當初白家人漸漸死去,查無病因,竟原來是因為如此!!

  「是。」白未檀回答。


  即使事情已經揭曉,兩個人之間也沒有任何劍拔弩張的氣氛,看上去依舊很是和諧。


  白未檀淺淺一笑,「當初,母親的族人為了苗疆祭司那個位置,派人偷偷找到了我,為我安排了一個身份,並且讓人教習我苗疆蠱術,有了他們的幫助,登到苗疆祭司之位,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風清持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白未檀,腦海中卻是忽然想起了尹子希的話語,以及他當時複雜深沉的表情。


  清持,很多事情,你以後都會清楚了!!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果然是都已經清楚了。


  其實,這些事情,除去未檀是幕後執棋人,尹子希他才是最為清楚來龍去脈的一個人吧!

  當年他在苗疆待了那麼久,不可能沒有見過苗疆的祭司,而且,子希一直對苗疆的事情諱莫如深,這些事情,從一開始他就很清楚吧,知道月時九的真實身份,知道未檀就是錦雪,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愧是尹家天才,最厲害的尹子希,所有人對一切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只有他活得最為清楚明白。


  白未檀是何等地了解風清持,從她的眼中情緒便已經隱約猜出了此刻她心中的想法,「尹子希的死穴是小九,而且,這些事情,當年他離開苗疆的時候就已經說了,不會告訴任何人。」


  「我沒有怪他的意思。」風清持淡淡開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和苦衷,她能理解子希,只是,覺得有些感慨而已。


  白未檀轉頭,定定地看著風清持,「你沒有怪他,但是,你有在怨我怪我是不是?」白未檀的話,很是篤定,也很是深沉。


  風清持抿唇沉默了許久,然後眸子沒有一絲偏差地與白未檀的眼眸對上,狠狠地開口,「我是在怨你怪你,那你能不能給我一個不怨你的理由?」


  隨即在白未檀沉默的目光中繼續開口,「未檀,我五歲那年便認識了你,這麼多年,不管發生了什麼,我沒有任何事情隱瞞你,可是你呢?從一開始,你就連身份都是在騙我!」


  說到最後,風清持的情緒有些微微失控。


  將臉別到了一邊,看向窗外蕭瑟凄涼的雪景,而沒有去看白未檀。


  白未檀的臉色稍稍一白,即刻便已經恢復正常,低沉地開口,「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算是承認了所有的一切,更是將風清持的情緒瞬間點燃,一雙眼睛裡面閃著憤怒的光芒,定定地看著白未檀,冷聲開口,「白未檀,我要的從來就不是你的一句對不起!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誰能夠讓我這樣無條件的信任,只要是你說的話,無論是什麼我都相信,從來不會有任何懷疑,信了這麼多年,篤定了這麼多年,可是最後卻是換來這樣的結果,白未檀,我不喜歡你的欺騙,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我不要現在這樣的你,你能不能將以前的未檀還給我?!」


  說著說著,風清持的眼眶就紅了,連聲音都有幾分嘶啞低沉,甚至帶了幾分哽咽。


  白未檀琉璃般的眸子更加幽深複雜了,靜靜地看著風清持,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更加,無話可說。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子染對他,定然是極其失望的。


  風清持神情低落而又狼狽地跌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握成拳,聲音低低地開口,「你到底想做什麼?這麼多年,你到底想做什麼?」


  布局這麼多年,到底想幹什麼?!


  看著這樣的風清持,白未檀沉默了片刻,移開目光看著外面蒼茫一片的雪,嗓音也似被冰雪浸染了一般,清清涼涼的,「如果我說,我所做的這一切,只為謀你,你接受么?」


  他沒有問相信與否,而是問接不接受。


  風清持微微一頓,怔愣了許久。


  不過,白未檀也並不在乎風清持有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淺淺地笑了笑,伸手撫上風清持垂在身側的墨發,緩緩開口,「子染,喜歡了你這麼多年,這一次,我不會放手的!!」


  風清持身體微微一顫,臉色更加蒼白了。


  勾唇微微一笑,如雲似煙的眸子更加幽深莫測了,望著風清持,與她對視,一字一句地開口,「天下與你,徐徐謀之!」


  聲音明明很清雅,絕對稱得上是溫柔,可是,風清持卻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在一瞬間掉入了冰泉之中,渾身發冷,涼意浸透了四肢百骸。


  因為她知道,未檀沒有說謊,他是認真的。


  而且,極為認真。


  天下和她,他都不會放手。


  「我不喜歡你。」看著白未檀,風清持的臉上一片倔強。


  對於風清持的這句話,白未檀清雅地如同謫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在意與否,反而有些漫不經心,「我知道。」


  頓了一下,便又緩緩開口,「這麼多年,我們一直相處地極為融洽,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


  風清持臉色一滯,聲音已經涼淡了幾分,「你覺得,事情到了這麼地步,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么?」這句話,諷刺與自嘲兼有之。


  心尖卻是傳來一抹說不出來的疼痛,有些酸澀,幽幽的,鈍鈍的痛,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用這種尖銳的語氣同未檀說過話。


  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和未檀會走到這個地步。


  是誰不可以,為什麼偏偏是他?!


  白未檀垂眸瞧了風清持一眼,淡到沒有任何情緒地開口,「我會九寸灰!」


  風清持瞬間抬頭,細長的鳳目裡面寫滿了憤怒之色,憤怒地開口,「白未檀!」


  九寸灰,她自然是聽過的,可以篡改一個人的記憶。


  而且,月時九就被下了九寸灰。


  只是,未檀竟然想對她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么?!

  怎麼可以?!

  伸手將風清持皺在一起的眉梢漸漸撫平,帶著無奈與嘆息地看著她,聲音與往常平沒有多大的出入,「子染,別皺眉,我不喜歡你皺眉的樣子!」


  提她將眉梢舒展開來之後,白未檀直接伸手點了風清持的穴道。


  風清持臉色一變,瞬間僵住,依舊保持著剛才的表情,「白未檀,你想幹什麼?」聲音,又憤怒了幾分。


  白未檀彎唇笑了笑,笑地一派風光霽月,雲淡風輕,「帶你去那個小木屋。」


  說完之後,房間牆壁上一副掛著的山水墨畫後面輕按了一下,走到風清持的面前,微微彎腰,直接將她抱在懷中,往一旁的檀木雕花床上一滾,待木床里側打開突顯出一個密道之時,直接抱著風清持走了下去。


  風清持被點了穴道,根本不能言語,只能瞪著一雙眼睛狠狠地看著白未檀,「你到底想做什麼?」


  黑暗的密道之中,白未檀對著風清持笑了笑,語氣淡淡地開口,「上次你定然受了很大的驚嚇,沒有和以前的自己好好打招呼,今日我帶你過去重新認識一下!」


  風清持臉色瞬間一變,「白未檀!」


  白未檀的房間裡面也有一條密道,而且比之前風清持她們走的那個更加便捷,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兩個人就已經到了那個湖邊。


  「其實,很久以前,我就想著,以後若是和你在一切,就許你一片世外桃源。」看著面前的景色,白未檀對懷中的風清持淺笑著開口。


  風清持一直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心中的複雜與深沉放在此刻更多的是憤怒與失望。


  白未檀渾不在意地看著風清持,抱著她上了小船,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帶著幾分嘆息地開口,子染,如果,那個時候,你沒有愛上亦澈就好了!「


  「亦澈在你手中是不是?」風清持忽然問,聲音幽冷,帶著質問。


  未檀既然以自己為誘餌讓亦澈去了苗疆,而且前幾天他不在焱鳳,那麼,肯定就是去了苗疆,所以,亦澈一定是在他的手中。


  白未檀如玉雕的手微微一頓,指尖泛涼了幾分,不動聲色地離開了風清持的臉頰,一片碧波蕩漾的湖水,語氣低沉了幾分,也清冷了幾分,「沒錯,亦澈在我的手中。」


  「亦澈是你的兄弟!」風清持冷冷地開口。


  看了一眼懷中女子冷漠的表情,白未檀下一刻便移開了眼睛,不甚在意地開口,「他是你曾經喜歡的人。」


  而且,是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讓他嫉妒的那種。


  「可是你也說了是曾經喜歡,現在我和他只是朋友。」風清持語氣依舊偏冷,而且還有些生硬。


  小船在湖面慢慢地搖晃,即使沒有任何人撐船,也是朝著那個小木屋的方向。


  「如果說是現在喜歡的話,那我應該去找言絡!」淡淡的話語,帶著幾分思索與考慮。


  「你敢!」風清持冷冷地瞪著白未檀。


  白未檀輕笑,手再次落在了風清持的臉上,低頭在她的發上落下一吻,「子染,你覺得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不敢的么?」


  風清持沒有說話。的確,現在未檀不外乎兩個選擇,一,囚禁自己,二,回到苗疆。


  無論是那一個,都沒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而且,風清持閉了閉眼眸,言絡一直最為尊敬的人也是未檀,他若是對言絡動手,言絡不會有任何防備之心。


  抱著風清持下了船,在木屋的房間一一走了一遍,指著各個房間裡面的禮物,白未檀淡淡地開口,「子染,這些都是你以前送給我的。」


  風清持卻沒有說話,不僅沒有說話,到了最後還乾脆閉上了眼睛。


  很快,便到了最後一個房間。


  推開門進去的那一刻,風清持的身子還是微微地顫了幾下,臉上的表情有些蒼白。


  許久,才頗為艱難地開口,「白未檀,你是從什麼時候想著將這具身體藏起來?斬首之後,斬首之前,還是在更在的時候?」


  聽到斬首兩個字,白未檀清雅淡薄的眸子微不可見地凝滯了一下,爾後笑著輕聲開口,「在你有打算就紫月然的時候。」


  「原來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打算啊!」風清持感嘆,望著床上躺著的,猶如睡著了一般的女子,風清持的聲音再次淡了幾分,「可是,白未檀,這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而已,你留著,又有什麼作用呢?」最後半句話,帶著微不可聞的輕薄嘆息聲。


  讓風清持在床邊坐下,白未檀的目光落在了床上一身大紅色衣袍的女子身上,笑了笑,「到底是你以前用過的身子,我如何捨得讓她殘缺不全,那次從刑場帶回來之後,費了好大的心血才補到了一起。」


  「連脖子上面,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呢!」白未檀的手落在了修長纖細的脖子上面,似乎是在撫摸世間最為珍貴完美的藝術品一般。


  風清持只覺得自己身上湧出了一股寒意,靜靜地看著白未檀,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複雜。


  「我曾經想過無數次你嫁給我的場景,終究還是實現了!」看著風清持,白未檀一如既往地笑地溫柔,從唇邊說出的話,卻讓風清持覺得後背升騰起一抹涼意。


  最後,盯著白未檀許久,才緩緩開口,「白未檀,你瘋了!」一片大紅的喜慶房間,穿著大紅嫁衣的屍體,白未檀剛才的話,還有什麼是不清楚明白的呢。


  白未檀眸子一滯,隨即轉過來沒有任何偏差,定定地看著風清持,表情終於褪去了素日的清雅淡然,有些狠,有些恨,也有些涼,「是,我是瘋了,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女子愛上了別人,親眼看著她被斬首示眾而無能為力,被無殤生生折磨了十年,子染,我怎麼可能不瘋?!」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十年,到底是怎樣過來的!!


  人不人,鬼不鬼,每月靠著女子的處子血而生存,竟然也就這樣活了十年。


  風清持心中一窒,削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有些幽暗,晦澀,低低地開口,「對不起!」無殤一事,到底是自己連累了未檀。


  他風光霽月,清雅無雙,如同天山之巔不染纖塵的雪蓮,卻因為自己,每月受這種痛苦與折磨。


  白未檀的眸子卻瞬間幽深了幾分,望著風清持,緩緩開口,「既然覺得對不起我不如以後都陪著我?如何?」


  風清持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情更加幽暗了。


  沒有得到回答,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白未檀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之色,也看不出任何錶情。


  許久,輕輕地笑了笑,「其實,現在你既然已經回來了,這具軀體,也就不應該再留著了!」


  說完之後,輕輕劃破中指,一滴妖紅的血珠落在了那具屍體的眉心,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房間裡面那種似有若無的寒意散去,那具剛才還如同睡著了一般的紅衣女子頃刻之間以可見的速度化為一捧灰塵。


  白未檀拂袖輕輕一撣,那些骨灰便消散在空中。


  看著這一幕,風清持心中多少都有些說不出來的複雜。


  「你也算是與自己說了再見!」頓了一下,重新抱起風清持,「好了,我們應該回去了。」


  沒多久,兩人又再次回到了那個清雅別緻的房間。


  昏迷之前,風清持只聽見了一句話,「子染,日後戰場相見,都別手下留情!」聲音很輕,很淡,還有幾分虛無縹緲。


  醒來之後,風清持已經是在自己的房間。


  臉色微微白了幾分,「湖藍。」


  下一刻,湖藍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小姐,你終於醒了!」


  風清持一怔,「我是怎麼回來的?」


  「白丞相送你回來的啊!」湖藍回答。


  風清持抿了抿唇,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很明顯,那兩個選擇,未檀選了後者,現在他應該已經,回了苗疆吧!

  「小姐,你都昏迷了三天了!」看著風清持,湖藍低低地開口。這三天,她都擔心死了,幸好時七公子說了小姐沒有大礙。


  風清持動了動唇,似乎是想問些什麼,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湖藍卻知道風清持想問的話,眸子一斂,低低地開口,「小姐,這三天,言公子沒有出現過。」


  清透的眸子一黯,還不待她讓湖藍下去,小丫頭就似是想起什麼的咋咋呼呼走了過來,語氣急切地開口,「小姐,你既然醒了就快點穿衣服,言公子三日前請纓去邊境,紫皇陛下已經同意了,而且,就是現在點兵離開焱鳳!」


  風清持表情再次一滯,言絡要去邊境?!


  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衫,策馬離開行雲止水。


  策馬而行,塵土飛揚。


  風清持的臉上,一片蒼白與焦急。


  言絡,你一定要等我,我還有很多話想告訴你!

  也……想知道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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