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無法做到

  風清持臉上表情微微一僵,面色蒼白地閉了閉眼眸,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藍鈺則是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言絡,又看向風清持,最後還是將目光落在言絡的身上,聲音微冷地開口,「言絡,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言絡依舊沒有轉身,看著被雪染白的天地,緩緩開口,「這件事情,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這段時間,就都不要再見面了!」


  很明顯,這句話,不是回答藍鈺的話,而是對著風清持所說的。


  藍鈺明顯感覺到風清持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正想說話呵斥言絡,衣袖卻被懷中的人輕扯了扯,低頭,便看見風清持對著自己搖頭,「藍鈺,這件事情,你別插手!」這件事情,雖然不是她所想,但是,原本就是自己對不起言絡,他如果怨她恨她,那她也無話可說。


  看著面色蒼白的風清持,藍鈺本就皺緊的眉頭又攏緊了幾分,定定地看著言絡的背影,最後,將頭偏到了另一邊。


  沉默許久之後,一雙清透而又幽深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言絡,固執而又倔強地問,「你需要多久的時間?」就算是冷靜一段時間,至少,也應該有一個期限。


  言絡的身形微不可見地一顫,臉上的表情更加蒼白凄然,絕美的流目裡面一片灰暗,就像是一灘深不見底,沉靜無波的死水,不過,言絡並沒有沉默多久,便低聲回答,「三個月吧!」


  頓了一下,便又繼續開口,「三個月後,如果我想通了,能夠接受這件事情,我會來找你,但是,如果我沒有找你,請你以後也不要找我!」最後半句話,不管是話語還是語氣,都有幾分無法言喻的絕然。


  藍鈺在一側聽著,瞬間轉過頭看著言絡,冷漠的星眸裡面一片愕然,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言絡會對姑姑所說的話。他私下覺得,即使全世界的人都這樣對姑姑,言絡也一定不會的。


  當年姑姑被斬首示眾,名聲簡直是跌落到了谷底,被世人唾罵詬病,只有言絡依舊站在姑姑的一邊,那個時候,言絡為了替姑姑守著焱鳳江山,初初涉及朝堂,那個時候聽到了一位大臣對姑姑不敬,金鑾殿上,言絡直接出手將那位大臣給揍得鼻青臉腫,當時如果不是白丞相攔了下來,那位大臣估計命都要沒了!

  默默愛了這麼多年,無聲守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姑姑回來了,兩個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言絡怎麼會對姑姑說出這樣的話?!

  藍鈺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所看到的。


  風清持抿著唇,聽不出任何情緒的開口,「所以,一定要這樣么?」言絡話語中的意思,其中有一半是掐斷了兩個人的後路。


  三個月後,如果他不回來,便代表了他們之間,徹底結束。


  眸子深邃了幾分,定定地看著面前頎長的天青色背影,繼續問,「言絡,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她不相信,言絡會將話說的這麼絕。


  就算她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只要言絡愛著她就肯定會介意,只是,她還是無法相信,言絡會決絕到這種地步。


  而且,昨天言絡不見任何人,尤其不見她,那個時候,言絡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呵呵……」很低很輕的笑聲伴著寒風吹來,有些微涼,「沒有,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換成任何人都會在意,更何況,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是我的親弟弟。」低沉的話語裡面,沉痛之色沒有任何掩飾。


  演戲就是,一半真一半假,才最容易讓人相信。


  所以,言絡的這句話一出,風清持本就微僵的身體更加僵硬了,面色也是一片慘然,眼眸之中,除了無奈還有說不出的苦澀,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藍鈺則是徹底愣住了,臉上一片不可置信和不明所以。


  言絡的親弟弟?!


  言絡這傢伙不是孤兒么?什麼時候冒出了一個親弟弟?!而且,還和姑姑在一起待了一晚上,什麼意思?!


  想到這裡,藍鈺下意識地去看風清持,看見風清持臉上的表情,心中漸漸浮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姑姑不會和言絡那位親弟弟……怎麼了吧?!

  然後,又抬頭看了一眼言絡,再次閉嘴沒有說話。


  這種事情,明顯不是他一個外人能夠插手的。


  只是,就他對姑姑的了解,她根本就不是這種人,她所愛之人既然是言絡,和其他男子,界限基本上都是劃得很清晰的。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話音剛落,言絡便再沒有作任何停留,直接轉身離開。


  他的聲音,很是絕然平靜,聽不出任何不妥。


  只是,風清持和藍鈺都是站在他的身後,沒有看見言絡臉上的表情,一片死寂灰白,素來似囊括了滿天星辰的眸子此刻就像是漆黑無垠的深洞,照不進任何色彩,或者是說,所有在顏色都無法在那雙美到了極致的流目中顯現出來,只有一片墨色氤氳。


  風清持就那樣抿著唇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那道天青色的身影沒有任何遲鈍猶疑地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是真的,沒有任何猶豫,未作任何停留,就那樣絕情地離開。


  他分明是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可是,沒有轉身地任她赤著腳在雪地上站了這麼久,他是真的……不管她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她做錯了,她不該喝酒,可是,那個時候,她根本想不到其他解決的辦法,她想去找未檀問個清楚明白,可是未檀不在焱鳳,她想去將一切事情告訴言絡,可是言絡不見任何人,尤其是她,她找不到任何能商量這件事情的人,她能怎麼辦?!


  她不想面對這件事情,也沒有任何辦法解決,甚至連言絡都不見她,除了喝酒麻痹自己,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明明說了所有人都不得進入清風閣的,誰知道那個時候時七會來找她,她又怎麼會知道之後還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風清持的眼眸微微泛紅,裡面是說不出來的澀然。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不想的!


  未檀的欺騙,言絡的離開,她最信任的兩個人,他們之間,怎麼會走到今天這種情況?!

  看著風清持泛紅的眼眶,藍鈺沉默了,冷漠的眸子裡面情緒更是複雜了幾分。


  至少,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見她紅過眼眶,哪怕受再重的傷,哪怕當年面臨死亡,也沒有見她露出過這種表情。


  她的感情,從來隱藏地極深,表露不明顯。


  其實她,在乎言絡遠遠比表面上看上去多得多。


  只是言絡……


  看著言絡離去的方向,藍鈺的心裡,一時有些五味雜陳。


  「這裡天寒地凍,你穿的單薄,我先送你回去吧!」然後,又安慰似的添了一句,「至於你和言絡之間,他那麼在乎你,肯定會來找你的。」


  風清持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以及帶著說不出來的苦澀。


  這件事情,根本無法彌補,因為,不管言絡在乎還是不在乎,她都不能讓時間回到昨天,也無法將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過。


  他們之間,現在,橫亘了一個時七!

  想到時七,風清持又有些頭疼。


  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面對時七。


  不遠處轉角的地方,一個天青色的身影滿身頹然寂落地坐在雪地上。


  言絡面色慘白如雪,眼眸之中,覆上了濃郁到散不開的悲涼之色。


  昨天想了一夜之後,他本來想,身下的為數不多的日子,不管其他的事情,只是好好地陪陪她,可是現在,事情既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或許,他現在直接放手反而會更好,這種理由,應該也更能讓清持相信。


  放手,一個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詞,現在自己卻需要去做到,每次想到這件事情,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穿了一個大窟窿一般,再也補不全了。


  他曾經許諾給清持的餘生,自己再也做不到了!


  再也無法做到了!

  甚至連剛才明明知道她衣衫單薄,赤著雙腳站在雪中,他卻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他怕自己看見她,就再也放不下了,怕自己更加不忍心說出那些狠話。


  如果,最開始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那麼,他一定不會去招惹她。


  他只會守著她,看著她好好的,而不會像這樣,參與到她的生活裡面去。


  可是現在,他應該怎麼辦?!


  誰來告訴他,他應該怎麼辦?!


  痛苦地閉上眼眸,身子直直地往後倒去,墨發凌亂地散落在地上,逶迤了一地,天青色衣衫點綴了這一片雪白天地,許久,言絡才緩緩睜開眼睛,雙目赤紅地看著略微偏陰沉的天空,裡面是一片絕望的死寂,久久不語。


  他許下的諾言,哪怕拼盡生命,恐怕,也沒有辦法做到了。


  另一處。


  沒多久,藍鈺就抱著風清持回了行雲止水。


  他知道清風閣在那裡,直接將風清持送回了她的院子。


  正在這裡等著的湖藍看見是藍鈺抱著風清持回來,臉上的表情簡直不要太怪異,可以稱得上驚悚了。


  小姐不是追著言公子出去了么?她還以為會是言公子送小姐回來,怎麼回事藍將軍?!難道是小姐沒有追上言公子?!

  不過,納悶歸納悶,湖藍還是上前,看著藍鈺懷中的風清持,那臉色簡直蒼白地窺不見一絲血色,擔憂地問,「小姐,你怎麼了?要不要我去找林大夫來看看?」


  風清持搖了搖頭。


  房間裡面,時七已經穿好了衣衫,正坐在椅子上愣神發獃,臉上的表情,似乎還有些小糾結和擔憂。


  剛才師姐跑出去之後他本來也想追出去的,可是被那個湖藍給攔住了,而且,湖藍那麼凶凶地看著他,他害怕!

  眼下,看見風清持回來,時七想上前,還未走到風清持身邊的時候就被從後面冒出來的湖藍給擠開了,湖藍面色不善地看著時七,冷聲開口,「時七公子,你應該回去了!」


  雖然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怪不得時七,可是,她就是很不爽,明明小姐和言公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時七這樣橫插一腳,算什麼回事?!


  而且,這樣一來,小姐和言公子要怎麼辦?

  想到這裡,湖藍看著時七的目光更加不善,甚至稱得上是惡劣了。


  被擠到一旁的時七,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神色無辜地看著湖藍,站在那裡,想上前卻又不敢,看上去甚是委屈無辜。


  湖藍:「……」看著那雙純凈如水的眸子,她瞬間有種自己是惡人的感覺。


  皺了皺眉,想著時七公子現在到底心智猶如一個孩子,這件事情怪不得他,便也將聲音放緩了幾分,「時七公子,你昨晚也累了一夜……」呸呸呸,這話怎麼說的?!

  看了一眼時七,湖藍緩緩道:「時七公子,你還是先回去吧!」


  時七微微一頓,看了一眼被藍鈺放在床上的風清持,聲音委屈而又怯怯地開口,「師姐生病了,我……我想留在這裡陪著師姐。」以前他身體不好的時候師姐也會陪他說話,還會和他一起用膳。


  現在,他也想陪著師姐。


  聽著時七的話,湖藍的臉色瞬間又不好看了,「小姐現在要休息,不需要你陪著。」她還是在盡量剋制自己的語氣,不過,聽上去依舊有些生硬。


  她承認自己喜歡美人,面前這位時七公子的容貌和言丞相想必亦是不相上下,只是,大概是因為先來後到吧,而且自家小姐喜歡的人又是言公子,所以現在即使是對著這樣一個美人,湖藍都沒有很好的臉色。


  「可……可是……」


  時七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湖藍直接冷硬地開口,「如果不是因為你,小姐和言公子也不會鬧到現在這種情況,你現在還在這裡添什麼亂,趕緊回去!」


  聞言,時七眼眶微微一紅,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湖藍!」一聲頗為低沉的聲音傳來,風清持躺在床上,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蒼白的臉上有幾分疲憊之色。


  「知道了。」湖藍低低地開口。看了一眼風清持,眼中有些心疼。昨天小姐肯定是心情不好,不然依著小姐的性子,是不會喝酒的,而且還醉成那個樣子,之後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小姐現在要怎麼辦?!


  女兒家的清白是最重要的東西,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難道小姐以後真的要和這個心智只要五歲的時七公子過一生么?!

  藍鈺也是極聰明的,看著湖藍對時七的態度,便隱約猜出了一些端倪,抬頭目光帶著幾分打量神色地看著時七,上次見到時七是姑姑受了重傷的時候,那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心思關注時七,只知道他是名傳天下的神醫瀲月,當然,不過現在心智停留在五歲。


  不過現在嘛,在這個時候看見時七便又是另外一種心情了。


  他現在不僅僅是神醫瀲月,也是言絡的親弟弟,雖然這件事情他尚且不知道原因,不過既然是從言絡嘴裡說出來的事情就應該不會錯的,而且,昨晚和姑姑在一起的人應該也是他。


  不過,面前這個男子不愧是言絡的弟弟,容貌即使是比起言絡那個傢伙,都是絲毫不遜色。


  尤其是那如昆崙山映照了藍天的冰藍色眼眸,純凈如一泓清泉,澄澈無瀾,沒有任何雜質,這是一眼看過去便令人無法忘記的眼睛。


  「師姐!」礙於湖藍在場,時七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望著風清持怯怯地喚了一聲。


  聽見對方如受了驚嚇的小鹿一般無二的聲音,風清持有些無奈頭疼。


  時七心智不過五歲,對男女之事應該是不怎麼懂,難道是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之後借酒行兇將時七給強行撲倒了?!

  一想起這件事情,她覺得自己就無法面對時七,尤其是對上他純凈如水,不帶絲毫雜質的眼眸,更加不知道應該那他怎麼辦了!


  被自己強行撲倒了,時七以後會不會有陰影?!


  見風清持沒有理會自己,時七更加委屈了,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風清持,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般。


  「你……別哭!」等風清持回來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時七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師姐,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時七的聲音,帶著哭腔,聽上去極為悲傷。


  湖藍:「……」


  藍鈺:「……」


  風清持:「……」


  輕嘆了一口氣,蒼白的容顏浮現一抹無奈,「沒有。」連聲音,都寫滿了無奈。


  畢竟心智是小孩子,還是很好哄的,聽見風清持否認眸子瞬間就亮了,破涕為笑地看著風清持,「師姐,我好喜歡你!」


  如果是在以前,風清持只會覺得這是孩子對大人之間依賴的一種喜歡,可是,大概是因為發生了那種關係,讓風清持覺得這句話裡面的意思都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的臉色瞬間一變,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忽然想到,如果,以後時七恢復神智,知道自己將他撲倒,會不會想動手殺了自己?!

  而且,這種還是最好的結果,萬一,時七也喜歡自己,這種結果,對她來說,更加糟糕!


  如果是撲倒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最多她就當自己吃點虧,但是若是時七喜歡自己,那……事情感覺就越來越亂了,最重要的是,時七還是言絡的弟弟。


  不會的,不會的,時七那麼冷漠寡淡到沒有任何情緒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自己!肯定是以前師傅和林叔有意無意幫他們牽紅線讓她都有些神經敏感了!


  風清持心中安慰自己。


  時七這句話,讓湖藍又是氣鼓鼓地橫了他一眼。


  不過因為剛才得到了風清持的回答,所以時七心中很開心,對湖藍瞪他的一眼直接無視。


  「需要我去和言絡談談么?」大約已經知道了事情始末的藍鈺對著風清持淡淡地開口。這件事情,言絡肯定是在乎的,而且是極為在乎,一個是心愛的女子,一個是自己的弟弟,兩個人發生了這種事情對言絡來說確實是不小的打擊。


  風清持搖了搖頭,有些蒼白地笑了笑,「不必。」她給言絡七天冷靜的時間,七天之後,她會去找他,這件事情,至少,要有一個答案。


  言絡他……到底還要不要她?!

  如果他很介意這件事情,如果以後他不打算和她一起走下去,想放棄她,她自然也不會做那種死纏爛打的事情。


  藍鈺點了點頭,「好。」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風清持淡淡地開口。


  「沒事。」藍鈺回答。


  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風清持又將目光落在了言絡身上,緩緩開口,「這件事情,不要告訴阿痕!」現在大戰在即,她不想阿痕擔心。


  「好。」


  風清持勉強地笑了笑,「湖藍,你帶藍鈺去找芷煙吧!」芷煙和藍鈺之間的事情,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是。」湖藍低低地回答,怕風清持身子依舊發冷,一連放了兩個暖手的熱水壺放在了床上,「小姐,那我等一會兒熬點薑湯為你祛寒。」說完之後,才看向藍鈺,緩緩道:「藍將軍,芷煙現在也在行雲止水,我帶你去找她吧!」


  藍鈺白皙的臉色微微一紅,紅暈一直蔓延到了耳後根。


  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風清持,「那……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然後穿上了外袍便隨著湖藍離開。


  湖藍在離開之前,還轉頭目光很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仍舊留在房間裡面的時七。


  等到湖藍和藍鈺離開之後,房間裡面,只剩下了風清持和時七兩個人。


  「師姐!」時七看著風清持,步子小心謹慎地挪動了一小步,見風清持沒有說話,又動作極輕地挪了挪步子,很快就到了床邊。


  風清持看著時七,有些微微失神。


  其實,仔細去看,時七和言絡眉宇之間還是有那麼兩分相似的。


  「師姐?」時七又輕輕地喚了一聲。


  「怎麼了?」風清持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自然一些。


  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時七是不是還記得?!


  「小姐,昨天晚上……」時七望著風清持,白皙的容顏有些微微泛紅,聲音忸怩之間也有幾分不自在。


  風清持卻沒有給時七將整句話都說完的機會,直接出聲打斷了他,「時七,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了?!」她的聲音,有些微沉。


  時七靜靜地看著她,凝眉細想了很久,「我記得我來看師姐,然後師姐在喝酒,然後我也喝了酒……」頓了一下,似是瞬間想起什麼好玩的事情,笑彎了眉眼地開口,「而且當時師姐坐在涼亭欄杆上,還威脅我說你要跳下去!」


  風清持:「……」這是她會做的事情?!

  「不過之後師姐又說你是同我開玩笑,然後跳下來要摔倒的時候撲在了我的身上,然後我想送師姐回房間,之後我就不記得了!」時七說地很認真,也很真誠。


  認真地擰著眉頭細想,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今天早上他為什麼會和師姐睡……睡在一起?!


  想到這裡,時七的臉上就有些紅撲撲的,抬頭偷瞄了風清持一眼,臉紅的像個熟透了的紅蘋果一般。


  聽著時七的話,風清持覺得自己隱約鬆了一口氣,有些慶幸。還好,對於昨晚的那些事情,時七並不記得。


  稍微頓了一下,風清持便覺得有些古怪,時七為什麼不記得之後的事情?!難道因為喝了那一杯酒喝醉了?!


  「時七,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這些事情,她真的要好好想一下。


  時七貫來很聽風清持的話,對著她頗為靦腆地點了點頭,「師姐,那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等時七離開之後,風清持神色瞬間疲憊了許久,盯著床幔,面色深沉而又複雜,裡面還有一分隱匿地極深的無奈與澀然。


  未檀,言絡,她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


  ------題外話------


  很快,時七就會讓自己徹底恢復神智了,不會再隱瞞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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