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殺了我吧
青冥居。
陸嬤嬤正在房間裡面喝茶,忽然有小丫鬟從外面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
陸嬤嬤布滿皺紋的臉色微微一冷,「有事不會先敲門么?」
「陸……陸嬤嬤,洛寧姑姑帶著幾個人,直接去了小姐的房間。」那位小丫鬟聲音有些急切地開口。
「你慌什麼!這個時候洛寧難道還敢去找小姐的麻煩不成?」聽著小丫鬟的話,陸嬤嬤不以為意。前日居主都親自囑咐她好好照顧小姐,肯定是小姐這幾年一直默默守在居主身邊感動了居主,居主也終於發現了小姐的好。
這個時候洛寧去找小姐,肯定是去示弱討好,畢竟這麼多年,洛寧從來不將小姐放在眼裡,現在青冥居馬上小姐掌權了,肯定是去對小姐道歉。
「可是,洛寧姑姑……」小丫鬟的話還沒有說完,直接被陸嬤嬤打斷,「走,我們也去看看,洛寧那賤蹄子在我面前神氣了這麼多年,定然不能讓小姐輕易放過她。」布滿褶皺的眉眼之間浮現了一抹冷意,又似乎帶著一些說不出來的殘忍。
小丫鬟沒有反駁,面上的表情卻很是怪異,洛寧姑姑那架勢,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清幽的院落。
洛寧雙手環胸站在苑中,唇角勾起一抹泛著寒意的笑,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背後已經有幽幽得意的聲音緩緩傳來,「怎麼?洛寧,是不是知道我家小姐現在入了居主的眼,特地來賠禮道歉?」
隨即笑了笑,唇邊眼角的陰笑得意根本無法掩飾,「不過這賠禮道歉也不用這麼大的陣仗,你人到了就行!」
聞言,洛寧有些怪異地勾了勾唇,一手抵著手肘,另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摩挲下顎,似笑非笑地看著陸嬤嬤,「入了居主的眼?陸嬤嬤,你是從那裡看出這句話的?還是說,是你家主子告訴你的?」
陸嬤嬤趾高氣揚地看著洛寧,「自然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我家小姐小產,居主不僅囑咐我好好照顧我家小姐,還不介意那些血光親自進了房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羨慕的。」孕婦無論是生產還是小產,男子都極其忌諱那些血光,不吉利。
可是,那日居主沒有任何猶豫地便進了房間,足以看出,他對小姐的非常在乎的。
「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洛寧語氣微冷地嘲諷。長了眼睛的人也都能看出她自己今日是來者不善,偏偏陸嬤嬤一心沉浸在自己美好的世界里。
大概是以往和洛寧說話便是這種夾槍帶棒,陸嬤嬤也並不在意她的嘲弄諷刺,「哼,洛寧,你以為自己以後還有神氣的機會么?等我家小姐成為了青冥居的女主人,這些年你對我們做的,一定會雙倍奉還!」
洛寧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陸嬤嬤,語氣幽幽地開口,「陸嬤嬤,你是從那裡得出結論,你家小姐會成為青冥居的女主人?」她實在是不明白,水惜音也不算傻,怎麼會留這麼一個蠢貨在自己身邊,還一留就是這麼多年!
「自然……」
「又是從那日居主的言行得出來?」陸嬤嬤的話還沒有說話,洛寧便冷笑地將話接了過來。
洛寧話語中的嘲諷語氣十分明顯,讓陸嬤嬤狠狠地皺了皺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洛寧低低地笑了笑,「我只是覺得陸嬤嬤與常人果然不一樣。」誇獎的話語,嘲弄的語氣,使得這一句話,聽上去更加刺耳。
陸嬤嬤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洛寧這是拐著彎兒諷刺她不正常?!「洛寧,你別太得意,以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洛寧一撣衣袖,在院中唯一一把椅子上緩緩坐下,巧笑嫣然地開口,「陸嬤嬤,不用等以後,不妨就今日吧!我可是難得有時間來搭理你。」今日她可是抽出時間來教訓教訓他們,而且,還特意翻看了黃曆,今日,宜殺生,宜見血!
那次回去之後她特意查了一下無殤,才知道,無殤竟然是那般陰邪下流的毒,水惜音,她竟然敢?竟然敢那麼對小姐?!
想到這裡,洛寧眼中就閃過一抹冰涼的戾氣,渾身的氣息都冷了幾分。隨即冷冷一笑,眸中冰冷,既然做下了,就要為自己犯的錯負責!
居主是清楚自己睚眥必報的性子,肯定也猜到了自己若是知道這件事情會怎麼對付水惜音,卻依舊將水惜音交由自己處理,也間接說明了他自己默許了這件事情。
若是不讓水惜音自食惡果,她又怎麼對得起居主的信任和默許!
陸嬤嬤眯了眯眼睛,目光在院中環視了一遭,發現在她目光所到之處,那些小丫鬟都齊齊地低下了頭,心中忽然就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洛寧的眸光也厲然了幾分,「你到底想幹什麼?」
「陸嬤嬤,我今日可是在給你機會,畢竟,過了今日,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洛寧唇角勾起一抹幽冷的笑,只是那雙眼眸裡面,卻沒有任何溫度。
陸嬤嬤被洛寧的話弄得心中忽然一寒,「洛寧,你到底想幹什麼?」
「念在當年水惜音做的那件事情你並不知情,我也就不計較那麼多,我們就說說以前小姐墨小姐在的時候你故意給她使絆子的事情吧!當年墨小姐都毫不留情地反擊了回去,你們沒討到半點好處,按理說這件事情就應該就此揭過,可是,誰讓本小姐今天心情好,非常願意將這些陳年舊賬翻出來再次清算一遍!」洛寧看著陸嬤嬤,慢悠悠地開口。
「洛寧,你敢!」陸嬤嬤冷聲開口。
「那你就看看我敢不敢!」洛寧聲音稍稍狠厲了一些。當年在青冥居,水惜音額陸嬤嬤沒少給墨小姐添堵,甚至最嚴重的一次墨小姐都和居主翻了臉。這些年,她反正是看見這對主僕心中就不爽得很。
看著洛寧的架勢,陸嬤嬤心中倒是有些怵了,她和洛寧鬥了這麼多年,沒少在洛寧手下吃虧,便威脅地開口,「洛寧,我可是我家小姐的人,你要是敢對我如何,我家小姐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洛寧再次冷笑,「你家小姐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以為還有時間顧及到你?」她或許會放過陸嬤嬤,但是,絕對不會放過水惜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陸嬤嬤又是一愣。
「來人,將水惜音給我帶出來。」洛寧眸色淡淡地瞧了一眼那些院中的丫環,聲音微冷地命令。
「是。」聽到洛寧的話,那些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轉身就往水惜音居住的院落而去。
看到這一切的陸嬤嬤愣了一愣,朝著那些丫鬟大聲吼道,「你們都是這個院子的人,小姐才是你們的主子,你們竟然敢聽洛寧她一個下人的話?」
「下人?」洛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從衣袖中取出一塊玉牌放在手心細細地把玩著,「在青冥主令真正持有者到來之前,這個青冥居都是我說了算!」青冥令分為主令和次令,主令居主交給了行止殿下,次令在離開的時候則交給了自己。
陸嬤嬤臉上的表情被不可置信替代,神色驚慌,「不可能,不可能,居主怎麼會將這個令牌交給你?」隨即用手指著洛寧,狠狠地開口,「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知道居主離開從他身上將令牌偷了來。」
洛寧只是淡淡一笑,目光落在被那些丫環帶出來的水惜音的身上。
看來上次居主去房間裡面找她就已經將事情和她挑開了說,這才幾日功夫,便已經蒼白憔悴到了這幅模樣。
不知道是早就心理準備還是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此刻,水惜音的表情倒是很平靜,依舊是一身淡雅的白衣,眸子與洛寧對視,「你到底想如何?」她和洛寧之間的關係,素來不好,而且,洛寧的主子還是那個女人,亦澈將她交給洛寧,倒還真是對付她最殘忍的方法。
想到那個妖魅驚艷的紅衣男子,水惜音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我想如何對你?」洛寧的手一下一下地敲著手下的椅子扶手,眸光輕輕淺淺地看著水惜音,似乎是在思索什麼。
「你殺了我吧!」水惜音聲音平靜,無波無瀾。離開了青冥居,景權陽照樣不會讓她活下去,她將景權陽的孩子弄沒了,依著他的性子,根本不會讓她好過。
聽著水惜音的話,陸嬤嬤的臉色瞬間就是一片灰白之色。
「殺你?」洛寧幽幽一笑,反問,「你不覺得就這麼殺了太便宜你了?」
「那你想如何?」水惜音依舊很是冷靜,一雙眼眸,如一潭死水,已經全然沒有求生的意願。她這一生,就為了亦澈而活,現在,徹底死心了,活著與死去也就沒有任何區別了。
「景權陽被逼退位,現在被女帝景行月囚禁在宮中,你說,這個時候,我如果將你送給景權陽,會如何?」洛寧看著水惜音,似笑非笑。
水惜音的身體微微一顫,臉色蒼白了幾分,沒有說話。景權陽現在被囚禁,性子更加陰晴不定,如果她被送過去,肯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麼?害怕了?」洛寧依舊是淺淺一笑。
「洛寧,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母親為了亦澈而死,他答應過我母親會好好照顧我的!」水惜音的聲音裡面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輕顫。因為她相信,這種事情,洛寧是真的做得出來。
「這麼多,居主如果不是念著這個情意,你覺得自己還有命活到今天?當初在渝初你和景權陽以前算計墨小姐的事情你以為居主就當真不知道么?」洛寧眼眸微冷。
當初景權陽竟然垂涎墨小姐,甚至用居主母妃為誘餌讓墨小姐前去,如果不是墨小姐聰明,那次只怕真的要栽在他們手中。
「所以那次我也付出了代價!」水惜音笑地有幾分狼狽,眸間浮現凄楚之色。那天晚上,景權陽將她當成了紫翎墨,在這之後,一直以這件事情威脅她。
甚至於他一心想要亦澈的青冥居,便存了讓他的孩子繼承青冥居,而她正好想有一個孩子留住亦澈,於是兩人一拍即合。
「你付出代價是你自己活該!若是你不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何至於落在如此地步?」
「哈哈……」水惜音看著洛寧,大笑,眼中的眸色卻是極為怨恨,「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亦澈本來就是我的,我和他自小便有婚約在身,從中阻撓的人是她紫翎墨,明明我和亦澈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因為她的出現,就什麼都完了!」
洛寧被氣笑了,「當初沒遇見墨小姐之前居主就已經打算解除你們之間的婚約,是你自己一直固守著不承認而已。」
「沒有沒有沒有,就是因為紫翎墨!都是因為她!」水惜音的情緒有些失控,憤恨地大聲吼道。
洛寧攤手,「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隨即勾勾唇,「反正現在落在我的手裡你也討不了任何好處,念在你前幾日剛剛小產,就讓你在青冥居將養些時日,但是,你也要記得,我洛寧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墨小姐是我認定的主子,即使她現在不在了,當年你對她做了什麼,我會一一在你身上討回來!」
讓人將水惜音帶回房間之後,才看向陸嬤嬤,「看在你年邁的份上,我就手下留情一些!」然後目光冷淡地吩咐道:「將她重責三十大板,然後直接趕出青冥居!」
「是。」
陸嬤嬤則是自水惜音出現之後面上便是一片青灰之色。她已經知道了,居主徹底放棄了小姐,而且,剛才小姐連看她一眼都沒有,更別說替她求情了。
另一處。
月時九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胸腔中沒有任何可以呼吸的空氣,脖頸被人狠狠地勒緊,只是,眼皮卻很沉重,根本睜不開。
忽然,緊箍在頸項的手驟然一松,在可以呼吸的瞬間身體也直直地飛了出去,砸落在牆上,然後掉落在地上。月時九心中暗罵一聲,到底是誰敢這麼對她,等她以後好了帶著無回谷滅了他全家!
吐出一口血液,然後費力地睜開眼眸。
一張俊朗中又帶著幾分陰邪的容顏映入眼帘。
「是你?」月時九的聲音微涼。
時蓼笑了笑,只是那笑卻不曾有半分映入眼底,「喲,想不到你還記得我!」就連聲音,給人的感覺都是出口森然。
月時九扶著牆站起身子,渾身無力的感覺讓她眉頭皺緊,該死,竟然給她下了葯,抿了抿唇,秀氣的小臉微冷地看著時蓼,「你將我弄來到底要做什麼?」上次時燁來找白府找她就是為了時蓼,只是,從時燁的話語之中,以前的月時九和時蓼之間感情應該不錯,可是,時蓼現在這樣對自己,難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這個想法一出,月時九本就微擰的眉頭擰緊了幾分,可是,知道她真是身份的人並不多,誰會告訴時蓼?!
將可能人的名字在腦海中一一過了一遍,最後眸眼微微眯起,裡面有點點寒涼從中溢開。
錦月!
時蓼從桌子下面拖出來一張椅子,優雅地落座,「將你弄來做什麼?」眸子倏然落在了月時九的身上,「自然是盤問一些事情。」
月時九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想著脫身的方法。她身體不畏懼一般的迷藥,但是時蓼這個傢伙不知道到底給她下了什麼,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自己是在白府被帶走的,在焱鳳除了師兄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現在就只能等著師兄發下她不見了來找她了。
「你想問些什麼?如果我知道我都盡量告訴你。」她現在只有拖延時間。
時蓼眸子驟冷,如利劍一般射向月時九,「你不是小九,你是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月時九反問。
「還裝傻,你根本就不是時家人,冒充小九到底有什麼目的?」
「時家九小姐在時家身份地位如何大家都知道,我有什麼理由需要冒充她,而且,我是無回谷的谷主,時家有什麼是我可圖的?」月時九聲音一字一句,字字擲地有聲。
「那你回來了為何不回時家?」時蓼眸子如鷹隼一般,死死地盯著月時九。
「呵……」月時九一聲冷笑,帶著嘲諷地開口,「當年在時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覺得我應該回到時家么?」
聞言,時蓼的臉色微微一白,隨即想起什麼,眸子再次銳利如劍地盯著月時九,「可是我檢查過了,你身上沒有小九的胎記。」
月時九眸子瞬間涼淡如冰,隱隱帶著危險之色,「你脫了我的衣服?」
「不過是看了你的背而已。」時蓼不以為意,眸中因為確信了面前這人不是小九而更加狠厲了幾分,陰鷙之色若隱若現。
「布布!」月時九一聲輕喝,一道青色的身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時蓼。
那小東西動作極快,而時蓼未曾想過現在這個樣子的月時九竟然還有后招,一時躲閃不及,頸項一疼,直接抓住脖子上面的青色小蛇甩了出去。
那條小蛇身子在空中折成了幾個迴旋,然後又飛到了月時九的肩上。
伸手捂在被碧玉小蛇咬過的地方,再看了一眼留在指縫之間的血液,呈現了青黑之色,望著月時九,緩緩眯起眼睛,危險而又冷漠地開口,「我還是小看了你!」
月時九沒有說話,只是倚靠在牆上,臉色有些蒼白,清亮而又淡漠的目光落在了時蓼的身上,冷聲開口,「布布的毒只有我有解藥。」
時蓼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月時九,沒有說話。
「你還有一刻鐘。」月時九緩緩開口。
「條件!」時蓼冷冷開口。
「我不是月時九這件事情是誰告訴你的?」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否認自己的身份,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分散時蓼的注意力,好讓布布有出手的時間而已。
「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子!」時蓼也沒有幫錦月隱瞞的意思,頓了一下,繼續開口,「我不知道她是誰。」
「不知道對方是誰你就相信她的話?」月時九明顯不是很相信。時蓼一看也不是那種會隨意相信別人所說話的性子。
「我上次偷偷來了白府看見了你。」雖然小九以前只有七歲,但是,當時他在白府看見面前這人和記憶中的小九面容差別還是很大,而且性子完全不一樣,但是他以前和小九之間關係最好,最了解小九的人就是他。
但是那個時候,並沒有往這方面想,直到上次那位黑衣女子來找他,他才開始懷疑。
「也是她給我下的葯?」月時九的聲音又冷了幾分。可能是因為之前擅養蠱蟲,她的身體對很多藥物免疫,一般的迷藥對她而言沒有任何作用,但是錦月以前是她身邊的人,肯定是知道她身體狀況的。
時蓼沒有說話,算是默許。
月時九沒有說話,早知道上次就不應該那麼輕易放過錦月。
「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了,現在給我解藥。」冷冷地鎖著月時九,語氣沉沉地開口。
「放我離開!」月時九依舊是冷聲開口。
「放你離開可以,告訴我,小九到底在哪裡?」時蓼盯著月時九的眼眸,不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望了一眼時蓼,沒有任何情緒地擲出兩個字,「死了!」
時蓼微微一愣,面上表情瞬間猙獰地看著月時九,沒有絲毫顧忌自己身上未解的毒,直接上前死死地擒住月時九的下顎,眸中極快地劃過一抹殺意,「是你們?」
「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師傅將她帶回無回谷之後,沒多久她就去世了!」月時九聲音沒有多少起伏,很是平靜。這些事情,都是當時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從師兄那裡了解到了原本月時九的一些事情。
時蓼愣了一下,似是不願相信這件事情,目光冷冷地看著月時九,「不可能,若是如此,那你為什麼要冒充小九?」
「我被下了九寸灰,被人篡改了記憶,這些年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月時九,也是前些時候那個黑衣女子告訴我這件事情。」月時九的聲音一直都很平靜,將一切的事情都如實告訴了時蓼。至少,她要將拖延到時蓼身上毒性發作。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么?」時蓼依舊是冷冷地看著月時九。
「我對時家無所圖,沒有騙你的必要。」月時九淡淡地開口。
時蓼在原地沉默許久,拈著月時九下巴的手緩緩鬆開,頓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所以,小九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聲音很低很沉,尤其是那個死字,帶著說不出來的情緒。
「是。」
懇切的回答讓時蓼身子僵了僵,陰肆冷傲的容顏瞬間染了一抹頹然之色,對著月時九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回去吧!」
「放我離開?」月時九有些意外,看了一眼對方因為毒發而泛起紫黑色的唇,神色不確定。她聽過一些和時蓼相關的事情,這位的性子,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解藥。」時蓼也知道自己身體裡面的毒藥已經發作了,緩緩開口。
月時九沒有說話,其實她現在很猶豫,不給時蓼解藥對方肯定不會放她離開,可是,自己畢竟沒有接觸過時蓼,並不了解他到底是怎樣的人,萬一說放她離開只是為了解藥,那她給出了解藥自己肯定就不能活著離開!
「你先放我離開,離開之後我自然給你解藥。」月時九緩緩開口。
斂去眸中的頹然之色,似笑非笑地看著月時九,「放你離開了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給我?」
月時九攤手,「那這個問題就無解了!」
她和時蓼,誰都不放心誰!就是不知道時蓼毒性發作暈倒之後自己有沒有機會離開?
「你覺得如果沒有我的允許,你能離開這裡么?」大概是猜到了月時九的想法,時蓼緩緩開口。
月時九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著。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一腳踹開,來人一身淡藍色的衣衫,清冽的眸子瞬間落在了倚靠在牆上的月時九,眸子緊了緊,「小九!」
時蓼明顯沒有料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過來,而且還是尹子希,瞬間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抵在月時九的脖頸之上,眼眸陰涼地看著尹子希,「你別過來!」他不傻,自然知道尹子希是為了面前這個女子而來。
只是,沒有想到,從來眼高於頂,目下無塵的尹子希會對這女子這般上心。
尹子希站在原地,目光微不可見地沉了一分,「時蓼,你想幹什麼?」
「你也知道她不是小九是不是?」時蓼緊緊地盯著尹子希,聲音陰涼地問。
尹子希有些意外時蓼會知道,面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是。」在時蓼看不到的地方,眸中極快地閃過一絲涼意,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除了現在錦月,根本不會有其他人。
「你們都知道就一直瞞著我們?」時蓼的聲音和眼眸都寒了幾分。小九死了,這麼多年,時家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知曉這件事情。
想到這裡,時蓼情緒有些失控,手中的匕首在月時九脖子上刺進去了幾分,瞬間便有鮮血自白皙的脖頸滲出,月時九微微凝眉,卻奈何自己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來對抗時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