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適應適應

  紫月痕將玉輕遙放下,沒有看她,而是直接將目光落在了紫月然的身上,貫來溫潤的容顏染了一層寒霜,目光微寒中帶著絲毫不加掩飾的失望之色,「月然,你太讓朕失望了!」他知道月然性子驕縱,但是自己就這麼一個妹妹,做事情只要不要太過出格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上次言絡的那次事情,他當對方是因為太喜歡言絡一時無法接受而耍心機,之後教訓了一番並且讓她選駙馬,她也確實對自己道了歉,承認了錯誤,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敢在皇宮之中明目張胆地對人動手。


  她是不是以為自己真的就不會對她如何了?!

  對上紫月痕的目光,紫月然心中忽然一寒,連忙解釋道:「皇兄,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看見這樣的。」然後伸手一指玉輕遙,狠聲開口,「皇兄,都是玉輕遙,都是她,是她先對我不敬的,她還在我的面前說凌依的壞話,挑撥我和凌依的關係。」


  聽到自己的名字,玉輕遙才從愣神的狀態回過神,收回落在紫月痕身上的目光,正欲說話,紫月痕直接冷淡地開口,「月然,你既然已經擇好夫婿,這段時間就待在安然殿不要隨意出來,朕會讓幾個嬤嬤教你一些新嫁娘應有的規矩,你就安心等著樓希來娶你吧!」


  說完之後,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那些宮女,眸子沁涼,冷聲命令道:「送你們主子回去!」


  「皇……」紫月然還想再說些什麼,在紫月痕越來越冷的目光之下,終於還是頓住了言語,狠狠地瞪了一眼玉輕遙,一揮衣袖,直接離開。


  那些宮女連忙跟了上去。


  「多謝紫皇救命之恩!」玉輕遙聲音依舊是溫溫柔柔的,如平靜的春水一般。如果不是紫皇及時趕來,那些石子,她一個都避不開。


  紫月痕只是看著對方白皙容顏之上的血痕,眸光裡面沒有任何變化,淡聲開口,「你的臉被石子擦過受傷了,去找太醫上藥吧!」


  然後吩咐剛小跑到自己身邊的陸公公,「帶她去太醫院上藥。」


  「是。」陸公公對紫月痕的吩咐從來不敢有任何馬虎,看了一眼玉輕遙,「玉小姐,請!」


  青玉見狀,連忙走到了玉輕遙的身邊,剛才紫皇陛下來救小姐,她站在一邊都看傻了,都沒有察覺到小姐臉上受了傷,「小姐,你沒事吧?」


  玉輕遙搖了搖頭,「無妨,只是一些小傷而已。」


  「可是,流了很多血。」青玉皺眉,大概是血流多了,有些糊住了傷口,所以看不出傷口大小。


  玉輕遙眉梢微不可見地攏了攏,不會毀容留疤吧!看了紫月痕一眼,沒有說話,直接跟著陸公公離開。


  「小姐,剛才紫皇陛下出手那個動作真是太厲害了!」青玉眼神崇拜地開口,就差沒有手舞足蹈地模仿剛才紫月痕的動作了。


  看著興奮崇拜的小丫頭,玉輕遙沒有說話,只是唇角微微一抽,抽動唇角牽動臉上的傷口,有些疼。剛才盯著紫月痕看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倒是幽幽地生疼著。今天一天之內竟然讓風凌依和紫月然都想對自己出手,玉輕遙心中也是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不過,她倒也是沒有想到,在皇宮中,紫月然竟然真的敢對她下手!

  那個公主,果真性子蠻橫,出手還頗為陰狠毒辣。


  太醫院。


  一位太醫替玉輕遙將臉上的傷口處理好,叮囑了幾句才緩緩離開。


  剛走出門口,就看見了一襲深紫色華服緩步而來的紫月痕。


  「參見紫皇陛下。」那位太醫跪下行禮。


  紫月痕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淡然溫潤的眸子往裡面淡淡瞧去,「玉輕遙如何了?」


  「只要玉小姐注意些,應當是不會留疤的。」看見紫月痕親自詢問玉輕遙的傷勢,那位太醫一時捉摸不透對方的意圖,頗為恭敬謹慎地回答。心中卻是一片好奇八卦,紫皇陛下不僅將玉小姐接進皇宮,而且還這麼關心她,難道真的對她動心了?不過,玉小姐是玉家之人,又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大美人,也難怪紫皇陛下會動心!


  紫月痕目光微涼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位太醫心中頓時一個哆嗦,忙道:「陛下,老臣告退!」然後提著藥箱連忙走了出去。


  玉輕遙看見紫月痕的身影,有些意外,「紫皇陛下怎麼來了?」


  「你們都下去。」看了一眼房間裡面的人,紫月痕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地吩咐。


  待房間裡面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紫月痕才似笑非笑地看著玉輕遙,緩緩道:「看來玉二小姐挑撥離間的手段不錯啊!」淡淡的一句話,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其他。


  玉輕遙自然明白紫月痕所指的是什麼,微垂眼眸,神色安然,「所以紫皇陛下是來問罪的?」


  紫月痕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面前神色安靜的女子,她的臉上還上了葯帶了一層薄薄的繃帶,一雙眼睛裡面是如春水一般的淡然與溫和,渾身上下都是讓人如沐春風的氣息。


  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淡淡地開口,「不是,朕是來替月然道歉的,今天的事情,是她不對。」然後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將它放在玉輕遙面前的桌子上,淡道:「每日早晚各一次。」說完之後,直接轉身離開。


  在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停了下來,「朕不討厭有心計的女子,但是,朕不喜歡多事的人!」然後再沒有回首地大步離開。


  玉輕遙沒有說話,目光一直落在那個白色的小瓷瓶上,目光有些深沉複雜。


  是夜。


  渝初皇城。


  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夜空,在綢墨似的天幕泛著清亮的銀光,幽幽涼涼,極為清冷。


  地上,一叢樹影婆娑的院落之中,窗外透出了點點燈光,從大開的精緻雕花木窗看去,依稀可以看見房間裡面一白一紅的兩道身影。


  玉輕塵坐在椅子上,依舊是一身雪色衣裙,女子妝扮,容顏精緻絕色,清冷白皙,一雙眸子微涼,垂眸靜靜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景行止,臉色不是很好看。


  景行止著了一身火紅色的衣衫,紅衣燦若雲霞,張揚而又恣意,仙姿秀逸的容顏帶著幾分嬉皮笑臉,眸子也是落在了玉輕塵的身上。


  看著對方嬉皮笑臉的神色,玉輕塵的臉色更冷了,甚至還瞪了景行止一眼,眸子清冷若雪。上次在這裡住了一晚之後,這傢伙每天晚上都往這裡跑。


  景行止削薄的唇輕輕一啟,笑著開口,「輕塵,反正我們都已經睡過了,睡一次是睡,睡兩次也是誰,今晚你就再讓我在這裡住一晚吧!」見玉輕塵不同意,景行止有些微微苦惱地繼續開口,「你自己也知道我的府邸現在是什麼鬼樣子,難道你就真的放心我住在王府?」


  在九叔的幫助下,父皇的權利已經被全部架空,幽禁在宮中做有名無實的太上皇,所以現在代管朝政的人是行月,七日後將舉行登基大典,只是,那個小丫頭這皇位還沒有坐上去,直接以皇女的身份賜給了自己一大堆的美人,還先斬後奏地送到了王府。


  本來他是打算直接將那些女子哪兒來的送哪兒去,只是,後來轉念一想,他如今和輕塵之間關係雖然較之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可是畢竟還並不明朗,所以他便留著那個女刺激一下輕塵,順便借著這個機會接近輕塵。


  玉輕塵如寒玉一般的容顏沒有任何變化,淡如冰雪的眼眸涼涼地看了對方一眼,薄唇一啟,「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而且,景行止若是不願那些人留在王府,誰都沒有辦法勉強。


  看著玉輕塵不甚在乎的面容表情,景行止瞬間鬱悶而又哀怨,「輕塵,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在意那些女子?」難道輕塵就這麼不在乎他?


  「不在意。」玉輕塵直接回答。


  景行止心中頓時涼了一截,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有不在乎,不放在心上,才會不在意。


  在一瞬之間,心中已經是百轉千回,最後直接在玉輕塵的床榻之上一屁股坐下,孩子氣般地開口,「我不管,上次你都將我看光了,你就得對我負責!」


  反正這輩子他認定了玉輕塵,死皮賴臉也要纏著他。


  玉輕塵臉色微微一黑,就連唇角都抽搐了幾下,「景行止!」聲音微冷。


  「本來就是,上次你不僅看光了我,而且我們還一起睡過了!」然後眸子一轉,理直氣壯地看著玉輕塵,「難道你想睡過之後就不認賬?」


  玉輕塵:「……」只是站在床邊,目光涼涼地看著對方,景行止這廝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景行止似乎是知道了玉輕塵心中所想,勾了勾唇,「如果我臉皮不厚,怎麼能在你身邊死皮賴臉地纏著你這麼多年!」畢竟,這些年中,他可是受盡了輕塵的冷漠與斥責,吃過的閉門羹更是多不勝數。


  現在每次想起來自己居然真的堅持了這麼多年,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玉輕塵為之氣結。


  景行止卻沒有再說話,而是伸手掩唇打了個呵欠,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緩緩開口,「輕塵,你看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這句話,頗為曖昧。


  「你來的時候天色就已經不早了!」玉輕塵嗓音如冰似雪,極為清涼。


  「那可是現在更晚了,這裡離王府很遠,你就再讓我在這裡將就一晚上吧!」說完不在理會玉輕塵,直接倒在了床上,伸手扯了一床錦被咕嚕一下便滾到了木床裡邊。


  玉輕塵目光憤怒地看著對方,貫來都冰雪一般的眸子沾染了怒火。


  景行止自然猜到了玉輕塵此刻的表情,躲在被子裡面勾唇輕笑了笑。輕塵性子清冷,臉上一般都沒有任何錶情,以前嘛,他總是圍在他的身邊希望他可以多笑笑,在發現徒勞之後便想著,不喜歡笑那生生氣也好啊,總好過每天冷著一張臉。


  所以,這麼多年的經驗,他在惹怒輕塵這方面很有一手。


  玉輕塵沒有說話,景行止也聽不見任何動靜,語帶戲謔地再添了一句,「而且,輕塵,反正你也遲早都要習慣,先適應適應!」玉輕塵這一輩子,休想從他身邊逃開。


  「混賬!」清冷如雪的聲音,帶著微涼的怒意。


  但是,玉輕塵白皙如玉的精緻容顏卻染了一些說不出來的緋紅。不過,這個時候,景行止整個人連頭帶臉都蒙在被子裡面,根本沒有看見玉輕塵臉上的表情。


  「其實我還有更混賬的事情……」說到最後,景行止將話語尾音故意拖長了幾分,有些曖昧,有些令人想入非非。


  ------題外話------


  阿九覺得,輕塵和行止這一對還是很可以的,在考慮,他倆到底誰上誰下?/深沉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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