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是否太遲
風清持回了行雲止水之後,徑直去了自己的院落,沐浴洗漱之後,僅著了一身素白的褥袍,拿了一卷書目光清然淡雅的坐在書案前的檀木椅子上,一隻手握著書卷,一隻手微支著額頭。
似在沉思,又似在看書。
「叩叩叩!」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風清持微凝眉頭,「誰?」輕緩淡漠地吐出一個字。
「風小姐,是我,蘭澤。」門外傳來蘭澤有些無奈的聲音。
「何事?」依舊是清清淡淡的兩個字。
站在門外一身墨綠色衣袍的蘭澤深沉的容顏之上添了幾分無可奈何之色,猶豫了一下終究是還是緩緩開口,「風小姐,公子不肯休息,他一直在等你。」
風清持眉眼頓了一下,眉心微微一蹙,「你等一下,我換身衣服馬上過去。」
很快,風清持便打開了房門,一眼便看見站在外面等候著的神色無奈而又略帶尷尬的蘭澤。
蘭澤看了一眼穿著水藍色衣裙的絕色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風小姐,很抱歉打擾你,可是公子……」蘭澤沒有再往下說,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無奈。現在這樣只有幾歲小孩子心智的公子,他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從風小姐離開之後,公子便一直在數著時間等她回來,本來以為小孩子心性的公子很快就會將這件事情忘在腦後,可是事實告訴他根本不會,公子完全是看不見風小姐不睡覺的節奏。
無奈之下,他便只能厚著臉皮來尋風小姐了。
「無礙。」風清持淡淡地開口。本來她今日離開的時候就答應了時七回來了去看他,可是自己卻忘記了。
臨水榭。
時七靠坐在床上,身後墊了幾個枕頭,精緻無暇的玉顏帶了幾分委屈的神色,一雙黑水晶一般的眼眸殷切期盼地盯著屏風。他都等了師姐好久,可是師姐都沒有過來。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時七眼中劃過一道驚喜之色,如玉的容顏都帶了雀躍,一掃剛才的委屈鬱悶,歡快地開口,「師姐,是不是你?」
「嗯。」一個淡淡的字,風清持水藍色的身影也隨之越過屏風走向時七。
看著風清持,時七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容顏帶了深深的笑意,想起自己等了這麼久,時七癟癟嘴,委屈兮兮地看著風清持,「師姐,你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風清持有些抱歉地看了時七一眼,「對不起。」她確實是忘記了。雖然時七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孩子,但現在心智也是與五歲幼童無異,她總不能欺騙小孩子吧!
「師姐下次能不能不忘記時七?」依舊是扁著嘴看著風清持,低低地開口。
風清持向來沒有辦法拒絕小孩子,只能點了點頭,「嗯,下次師姐不會忘記的。」
得到了風清持的許諾,時七瞬間揚唇燦爛一笑,絕艷生輝,甚至還出現了一個不是很明顯的梨渦,冰藍色的眸子更加清澈無暇。
看著這種模樣的時七,風清持忽然有些壞壞地想,萬一哪一天時七恢復了正常,而且還又記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知道貫來薄淡冷寒的精緻面容會不會出現龜裂,肯定會很精彩吧!
時七扯著風清持的袖子,拉著她在床邊坐下,偏頭有些好奇地看著風清持,「師姐,你在想什麼?」
「在想你以後如果恢復了神志之後的表情。」風清持挑了挑眉,帶著笑意地開口。
時七好看的眉眼之間染了不解之色,不過他只抓住了兩個關鍵字,一雙眼睛亮閃閃地看著風清持,「師姐,你是在想我么?」
風清持微微一頓,看著對方的表情,「算是吧!」她剛才確實是在想著時七。
「那我以後也要想著師姐。」時七笑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風清持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著對方笑地玉凈花明的絕色容顏下意識地想去捏捏臉,在手剛剛觸及時七臉頰的時候頓時縮了回來。原諒她,對於現在心智倒退的時七,她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相處,她又不能真將對方當小孩子對待,不然她怕時七清醒以後想動手殺了她。
畢竟對於小孩子,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摸頭和捏臉了。
看著風清持猛然收回去的手,時七眉眼帶笑的表情頓了一下,抬眼靜靜地看了風清持半晌,然後眼眸微垂,身子微微一側,向著床裡邊。
許久之後,就在風清持愕然的時候,略帶悶悶地嗓音緩緩傳來,「師姐,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風清持低頭看著依舊沒有鬆開自己衣袖的手,有些好笑地揚了揚唇,甚至發出低低地笑聲。
聽見風清持的笑聲,時七有些委屈地癟癟嘴,看著床裡邊的繁複雕花木架,好看的眼中水霧漸漸聚起。
「師姐不是討厭你,等你以後你就明白了。」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身影,風清持輕輕一笑,盡量將聲音放柔了幾分,緩緩道。
「那你為什麼收回手?」依舊是悶悶地嗓音。
風清持心中閃過一抹瞭然,其實小孩子對外界事物其實是最為敏感的,看來是自己剛才瞬間收回手讓他多想了,無奈地笑了笑,卻還是耐心地解釋道:「時七,你以前很是不喜歡別人碰你,我只是突然想起來而已。」
「真的?」時七低低地問。
「師姐是不會騙你的。」風清持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可是我喜歡師姐,所以師姐碰我沒有關係。」時七很快地又轉過了身子,帶著水汽的眸子認真地看著風清持。
風清持唇角再次微微抽搐了兩下,這句話怎麼就那麼容易讓人想歪呢?!
沒有等到回答,時七如水晶般燦爛的眸子微微一黯,有些失落地再次轉身,但是還沒有完全背過去就被風清持扳正身子,認真地開口喚了一聲,「時七。」
「師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嫌棄我是個瘸子,我都不能下床走路!」時七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眼眶微紅,緊咬著下唇,那雙好看的眼眸之中水霧越來越濃,卻固執地不讓它流下來。
風清持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是微微愣神還是無奈嘆息,其實這句話才是時七今晚想說的吧!時七自小的經歷就不好,雖然現在心智倒退到五歲,可是較之一般的孩子還是比較早熟的,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走路所以內心才會更加敏感。
應該是害怕自己因為他的雙腿而嫌棄他吧,不然也不會這麼晚都不睡覺,而是鬧著要見她。
「松嘴。」看了一眼時七緊咬著的下唇,風清持淡淡地擲出兩個字。
時七抬頭,愣愣地看著風清持。
直接伸手敲了一下時七的腦袋,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狠狠地開口,「我讓你松嘴聽到沒有?你還想咬傷自己是不是?」
看著這樣的風清持,時七訥訥地鬆了嘴,沒有說話。雖然師姐現在的表情看上去很兇,可是他卻不怕她。
「師姐。」時七低低地喚了一聲,然後就沒了下文,眼中卻是依舊帶著惴惴的神色。他不能走路,他害怕師姐嫌棄他,不要他。
風清持再次輕嘆了一口氣,清透的眼眸沒有一絲偏差地對上時七雙色眼眸,深沉而又認真地開口,「師姐沒有不喜歡你,也沒有嫌棄你,我就你這麼一個弟弟,怎麼會嫌棄你呢!」輕聲細語地開口。
看著風清持眼底的認真,時七怔愣了許久。
「師姐,師姐。」時七喊了兩聲,然後直接身子上前,雙手緊緊地抱住風清持的脖子,然後就真的大聲哭了出來。
滾燙的淚水順著風清持白皙優美的脖頸滑入衣襟,讓風清持面上有些怔然,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大概,這麼多年,時七也不曾哭過吧!
想起時七平日里幾乎沒有任何錶情的寡涼神色,又微微偏頭看了一眼伏在自己肩上哭得梨花帶雨的他,風清持心中忽然有些說不出來的心酸和心疼。
伸手輕拍了拍時七的後背,淡淡地擲出兩個字,「不哭。」
聽見風清持的話,時七反而哭得更凶了,眼淚珠子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帶著泣音地開口一聲聲地喚著,「師姐,師姐……」
風清持這下沒轍了,以前言絡也喜歡哭,但是他一般都是帶著撒嬌地哭,只要自己哄一哄就好了,可是現在的時七,是真的因為傷心而哭,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風清持沒有動,只是手一下一下地替時七順著後背,順帶感受著對方的鼻涕眼淚都蹭在自己的脖子上,心情有些複雜到難以言說。估計以後時七知道了自己曾經做過這種事情要殺她滅口。
過了約莫半刻鐘,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怎麼了,時七的哭聲越來越小,甚至到了最後只剩下隱約的啜泣。
看了一眼風清持肩上被自己淚水打濕的衣領,時七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一張精緻的容顏依舊帶了幾分泫然欲泣之色,怯怯地喊了一聲,「師姐。」他把師姐的衣服都哭濕了。
風清持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聲音清淡卻不無戲謔地開口,「看不出來時七還挺能哭的。」
時七臉色瞬間一紅,就像是煮熟了的龍蝦一樣,削薄的唇囁喏了兩下,還是卻並沒有發出聲,看了風清持一眼,依舊有些低落憂傷地問,「師姐,我現在是瘸子,以後是不是永遠都不能走路了?」如果他以後要永遠躺在床上或者坐在輪椅上該怎麼辦?
看著對方臉上染了失落的神色,風清持忍了忍終於還是沒忍住地伸手捏了兩下時七的臉頰,緩緩開口,「時七不是瘸子,你的腿現在已經治好了,休養幾天就可以走路了!」不過時七從出生雙腿便是如此,從來沒有走過路,剛開始可能還需要學習一下。
時七眸子一亮,長而卷翹的睫毛之上甚至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我以後真的可以走路?」
風清持笑著點點頭,大概是手中感覺很不錯,風清持又多捏了。原來不止小孩子的臉捏著舒服,下次找言絡試一試。
時七沒有動,任由風清持捏著,只是睜著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風清持,沒有說話。
不知道想到什麼,時七忽然開口,「師姐,你今天還答應了我一個獎勵?」說話的時候,甚至帶著幾分賊賊的語氣,一雙眼眸更是閃著光芒。
聞言,風清持點了點頭,「所以時七想要什麼獎勵呢?」
時七抬眸靜靜地看著風清持,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眸忽閃忽閃的,「師姐,我怕黑,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覺?」
風清持:「……」
對上對方清澈見底的眼眸,風清持有些頭疼地撫了撫額,解釋道:「時七,你是男子,我是女子,男女授受不親,我們是不能一起睡覺的。」
時七仰頭認真地聽著,帶著迷茫的眸子表明他雖然聽了卻並不明白,不過倒也沒有問為什麼,而是望著她緩緩開口,「你是師姐,照顧師弟。」甚至還鼓了鼓腮幫子。
風清持覺得瀲月公子一世英名估計就毀在了現在,但願時七以後恢復如常的時候不記得這些時日的事情,不過還是神色認真地看著時七。
「時七,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你。」風清持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直言拒絕。她並不是保守死板,而是覺得不應該也沒必要。以前在戰場上,情勢所逼她也是和一群將士生活在一起,但是現在自己既然選擇了言絡,甚至打算和他過一輩子,至少有些事情應該避開。
再者,她是女子,時七現在雖然只有五歲心智,但到底是即將弱冠的男子,以後他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對兩個人都不好。
時七扁嘴,委屈兮兮地看著風清持。
淡淡地看了時七一眼,「再委屈都沒有用。」
時七偷偷地看了風清持一眼,猶如沒有得到糖的孩子,小聲地開口,「你說了給我獎勵的。」
「換一個。」風清持沒有理會時七的小聲嘀咕,淡道。
「那你先欠我吧!」時七有些彆扭地說道。
風清持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了一眼時七有些睏倦的神色,「這麼晚了,你早點兒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之後,緩緩轉身離去。
有些不舍地看著風清持離去的背影,時七收回目光,很快便也睡著了。
另一處。
莯流本來正打算休息,忽然看見一道踉蹌的妖紅色身影直接奔著風清持的院落而去,在看清紅衣男子容貌的時候,饒是莯流眼中都劃過深深的驚艷之色,心中也在瞬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青冥居居主,亦澈。
傳言青冥居居主著一身妖紅如血的紅衣,容貌傾絕天下,所有人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莯流瞬間就想到了那天閣主喝醉酒之後所喊的名字,再結合閣主曾經告訴過他自己的身份,所以莯流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亦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應該是知道了閣主的身份?!
這個念頭一出,莯流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冰冷妖媚的眼神一片幽深,晦暗不明。
看著那道直接潛進院子的妖紅色身影,莯流好看的菱唇微微抿起。閣主當年應該是極喜歡亦澈的,重生之後那一段時間心中的人也從來都是亦澈。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莯流直接轉身離去,在轉身的瞬間,妖媚的眼中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
離開臨水榭之後,風清持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
推開門還未踏進去,便察覺房間裡面有一道陌生的氣息,風清持精緻的眉眼忽然一凜,清透的眼眸瞬間染了幾分冷意,「誰?」
聽見聲音,站在房間裡面的亦澈身體忽然一頓,呼吸都沉重了幾分,緊抿著薄唇,依舊沒有開口。
風清持臉色微寒,邁著凌厲而又不失優雅的步子直接進去,盯著屏風後面那一道修長的身影,冷聲開口,「給我出來,不然小心我不客氣!」雖然她現在無法使用內力,但是行雲止水畢竟是她的地方,她就不信還收拾不了一個外來客。
聽著帶著幾分熟悉語調的言語,屏風後面的亦澈頎長挺拔的身體微微顫了幾下,透過屏風看著站在房間中央的那個背影,妖魅惑人的眼中寫滿了痴纏繾綣。
「阿墨!」目光微微迷離,情不自禁地低喚了一聲。
風清持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就連目光,都是一片深邃如墨。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稱呼,會這樣喚她的人,從來都只有亦澈。昨天在街上碰見亦澈,他明顯是不知道她身份的,現在怎麼會突然知曉?!
兩人都是隔著屏風,靜靜地看著彼此的身影,誰都沒有再說話。
風清持的內心帶著說不出來的複雜,如翎羽般長而卷翹的睫毛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眼瞼,在夜明珠清亮的燈暈之下,帶著幾分驚魂動魄的美感。
「亦澈!」沉默許久之後,風清持輕輕地喚了一聲,聲音裡面情緒複雜濃郁,一雙狹長的鳳目之中的神色更是氤氳如墨。
風清持明顯見到亦澈的身體顫了顫,深邃的鳳目再次幽深了幾分。
然後,便看見那一道修長的身影走過屏風,妖紅色的衣袂便出現在風清持的面前。
看見風清持的時候,亦澈明顯愣了一下。「昨天在街上的人是你?」疑問的話語,肯定的語氣。亦澈心中頓悟,怪不得當時他就覺得對方地的目光很奇怪,甚至於自己心中都泛起了熟悉的感覺。
風清持本來是良多感慨的,但是所有複雜的情緒都在看見對方鼻青臉腫,青青紫紫的容顏之時轉為錯愕,不由出聲問,「你的臉怎麼了?」十年前亦澈的武功就不弱,現在肯定更加高深莫測,誰能將他打成這個樣子?
看著風清持愕然的表情,亦澈勾唇低低地笑了笑,聲音優魅而又帶著說不出的魅惑,卻是依舊親昵,「和白未檀打了一架。」
風清持默了片刻,「因為未檀瞞著你關於我的事情?」除了這個,她再想不到其他的事情。
亦澈眼中神色幽幽轉狠,卻也帶了幾分憤怒凜冽地看著風清持,「女人,你真是好樣的,回來了這麼久的時間,居然打算一直瞞著我!」
風清持清透而又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不知名的複雜情緒,這才是她所認識的亦澈。終於,輕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亦澈,緩緩開口,「我先幫你上藥吧!」
亦澈看著這樣的風清持,心中有很多想要問的,可是話語到了唇邊便又都咽了回去。
他不敢,他不敢問。
這麼久的時間,他知道阿墨定然是發生了很多事情,甚至於他都不敢問她和言絡現在是什麼關係。
看著風清持去醫藥箱的背影,亦澈狹長妖媚的雙眸劃過極為複雜的神色,眸眼深處,有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深刻自嘲。
原來他,也還有害怕的這一天啊!
他還以為自己所有的情緒在阿墨離去的那一刻便消弭殆盡了。
將醫藥箱放在桌子上,風清持目光淡淡地看著亦澈,「過來坐下。」
在風清持轉身走過來的時候,亦澈眼底複雜嘲弄的眸色已經消失,好看的鳳眸裡面一片柔情蕩漾。聽見風清持的話語,沒有任何矯情地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軟聲開口,「阿墨,我怕疼,你輕一點。」
風清持被氣笑了,看著他涼涼地開口,「那你出手的時候怎麼不想一想疼不疼。」頓了一下不知是讚賞還是嘲諷地看著亦澈,「不過能逼得未檀動手,你還是挺有能耐的!」
「你這算是誇獎么?」亦澈雙手放在膝蓋上,目光無奈地看著風清持。這麼多年了,性子還是一點兒沒變。
「你覺得呢?」說完之後,便沒有再開口,而是專心致志地替亦澈上藥,手下動作輕柔,卻依舊十分快速。
亦澈微微仰頭,一雙妖魅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風清持,深情繾綣,痴纏眷念,像是要將這些年沒有看到的,都看回來。
上完葯之後,風清持又將一切收拾好,準備將醫藥箱放在衣櫃下面,剛走出一步就被亦澈握住手腕,瞬間帶入了他的懷中。
醫藥箱也是「嘭」地一聲砸落在了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風清持身體微微一僵,抿了抿唇,精緻的容顏之上有幾分複雜,沒有推開亦澈,也沒有說話。
「阿墨,你很久就不喊我亦澈的!」亦澈動作溫柔地撫摸著風清持的墨發,一聲輕緩而又單薄的聲音,帶著幾分嘆息,重重地砸在了兩人的心上。
風清持本就抿起的唇再次抿緊了幾分,依舊沒有說話。以前,她從來是喚他頭牌,只屬於她一個人的頭牌。
「別抿唇,抿唇就不美了。」亦澈依舊是剛才的姿勢抱著風清持,緩緩開口,妖魅眸中的墨色濃郁到散不開。他太了解阿墨了,就是不看著她,也知道她現在是什麼表情。
「亦澈……」
風清持剛想說話就被亦澈打斷,「阿墨,我還是喜歡你喊我頭牌!」聲音很輕很輕,一出口便消散在了房間裡面。以前她總是喊他頭牌,一聲一聲,帶著幾分清冽與痞氣,卻是他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風清持靜默了片刻,「頭牌。」清清淡淡的兩個字自唇齒之間流轉而出,帶著幾分歲月的悠久,卻是格外地好聽。
說出口之後,風清持和亦澈都是微微一怔。
「真好聽!」亦澈將頭埋在她的頸項之間,低低地開口。
風清持只是眉眼低沉了幾分,帶了些許複雜的神色。
「阿墨,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亦澈的聲音很低很低,甚至還帶了幾分隱忍,妖魅無暇的容顏帶著說不出的複雜和憐惜。他了解阿墨,但凡有一絲可能,這些年她肯定都來找他們了。
「你這些年是不是受了很多苦?」亦澈依舊是低低地開口,聲音裡面壓抑著複雜的情緒。
「頭牌!」清清潤潤的兩個字,很是自然地從唇邊溢出,目光深沉了幾分緩緩開口,「當年被斬首之後,醒來便已經是九年後。」
亦澈微微一頓,似乎是有些詫異。
然後風清持便將那些事情都說了一遍。
聽風清持說完之後,亦澈頓在原地愣了許久,伸出手緊緊地箍著風清持的腰,深情地喚了一聲,「阿墨。」
「阿墨,你為什麼……不來找我?」猶豫了許久之後,亦澈才低聲開口問。
風清持的眸子微微一滯,抿了抿唇。
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你……成婚了!」九年時間,改變的事情何其多,在那個時候,要她怎麼去找他?!
想到這裡,風清持忽然清醒了許多,不動聲色地從亦澈的懷中退了出來,目光清淡地看著他,「亦澈,其實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是在九年之後,我就想過你可能已經成婚了。」勾唇淡淡地笑了笑,「亦澈,不管以前如何,希望我們以後還能是好朋友。」
亦澈身體瞬間一僵,妖魅的眸子染了一層不可置信,「阿墨。」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阿墨,他忽然有些心慌,就像是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在悄無聲息地離去,如指間沙一般,抓都抓不住。
可是,他不想和阿墨只是朋友!
他想和阿墨,有長長久久的以後。
風清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亦澈。亦澈的性子桀驁不羈,恣意妄為,卻從來……沒有誰能勉強他做不想做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自願的話,誰都無法逼迫他娶水惜音。
看著風清持清然的神色,亦澈心中忽然一窒,低低地喚了一聲,「阿墨?」
「嗯。」風清持應了一聲,亦是目光認真地看著面前的紅衣男子,一抬眸,便撞入了一雙深情的眼眸。不知為何,她忽然有種感覺,亦澈也許還是當年的亦澈,未曾改變。
這種感覺,現在對她而言並不是很好,甚至讓她心底有些說不出來的慌亂。
甚至是害怕!
她忽然有點兒害怕,亦澈愛的人,還是她。
「阿墨。」亦澈的聲音輕輕一顫,容顏雖然帶著幾分青紫,卻是依舊妖魅絕世,尤其是那一雙眸子,囊括了世間所有的魅惑,讓人一眼望去便沉淪在裡面。
伸手摟住風清持的腰身,俯身緩緩靠近。
如施蔻丹的唇在即將落在風清持唇瓣之上的時候,風清持迅速地別過臉,如火的唇印在了冰涼的臉頰之上。
風清持清透的眸眼複雜地看著亦澈,「亦澈。」只堪堪地喊了一聲便在沒了言語。
亦澈的唇沒有移開,只是那雙絕魅妖治的眸子瞬間黯然了幾分,用額頭抵著風清持的臉,「阿墨,我是不是遲了?」亦澈的聲音很低很低,沙啞而又低沉,壓抑著極為濃重熱烈的情緒,甚至帶著隱約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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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掛完吊瓶之後頭暈就睡忘記了時間!晚安,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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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鬼?!
某日,某男不要臉道「娘子!還記得我們怎麼相識的嘛?」
某女憤恨道「打死也忘不了那兩個該死的肉包!」
某男邪魅一笑「既然如此~那相公我就幫娘子解決了它們……」
這年頭偷個肉包代價也忒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