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想你了
風凌依上次來這裡找過風雲依,自然知道她的房間在那裡,所以在七轉八轉之後,很快便到了她的房間門前。
「叩叩!」伸手敲了敲房門。
許久,房間裡面並無半點聲響傳來。
風凌依眉微微皺起,剛才一路走過來都沒有看到菱花那丫頭的身影,以往基本上是雲依在哪裡,那個小丫頭就在那裡。
就在這個時候,風凌依身後的素衣直接一腳踹開門。
風凌依:「……」有些無奈地看了素衣一眼,沒有說話。
「小姐,三小姐不在。」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素衣緩緩說道。
風凌依也看了一眼,裡面果然沒有任何人影,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小姐,四小姐會不會已經離開了?」素衣上前輕聲開口。
風凌依正打算說話的時候菱花從一旁跑了出來。
衣衫凌亂,還有被撕扯的地方,頭髮凌散,還算白皙的臉上多了一個明顯的巴掌手印,唇角甚至還帶著幾分青紫,此時正紅腫著一雙眼睛向風凌依跑過來。
在她的身後,跟著兩位身強力壯的家丁,都是一臉兇狠淫。欲地看著菱花。
「三小姐,救命啊!」看見風凌依,菱花明顯鬆了一口氣,大聲喊道。
風凌依溫柔的眼眸帶了幾分寒意,一聲冷喚,「凌。」
「咻」地一聲,黑衣如墨的凌便出現在了風凌依的面前。
那兩位追上來的男子看見忽然出現的凌,頓時就不敢上前,站在原地猶豫地看著他們,最終還是壯起膽子問:「你……你們是誰?」
風凌依沒有看他們,而是將目光移到菱花的身上,柔和了幾分,「菱花,你說,怎麼了?」
菱花到底也只是一個小姑娘,繞是平時有些小聰明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這個時候看見風凌依,「哇」地一聲就哭了!
風凌依隱約也猜到一些,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沒事了,都已經沒事了。」
菱花依舊是一抽一抽地哭著,「三小姐。」極低地喚了一聲。
「凌,廢了他們的腿,然後送官!」風凌依性子雖然溫柔,但是真的狠起來,也還真是挺狠的。
凌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上前。
「咔嚓~咔嚓……啊……」接連兩聲清脆的骨折聲,伴隨著殺豬般的尖叫聲,兩位中年小廝就瞬間躺在了地上,臉上神色痛苦到扭曲。
菱花打了個寒顫,眼淚汪汪地看著風凌依,有些發愣。以前三小姐從來都是一副溫柔如水容易親近的樣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冷厲的表情。
不過……以前也沒有人得罪三小姐!
凌和素衣神色如常,面色不變地看著面前這一幕。
「菱花,你家小姐呢?」風凌依出聲詢問。
菱花的眼淚又出來了,「三小姐,小姐……小姐……」
風凌依心中頓時就有了不好的感覺,其實從菱花出現的時候感覺就很不好,可是現在,更甚。
其實她內心已經有了幾分猜測,如果不是雲依出了什麼事,或者是沒有其他人的授意,那兩個小廝怎麼敢如此明目張胆地對付菱花。
「是不是時顯?」風凌依眯了眯眼眸。這是時顯的別院,除了他,她再想不到其他人。
菱花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點頭,眼淚珠子不住地往下掉。
「菱花,你知不知道雲依現在在哪裡?」風凌依目光認真地看著菱花,問。
菱花搖了搖頭,「時顯公子說要和小姐單獨聊聊,然後就把我繾了下去,然後我自己在房間開始收拾東西,有些犯困的時候他們就進來了!」說話的時候,還目光驚恐害怕地看了地上的兩人一眼。
剛才她真的嚇壞了,那兩人一進來就捂住她的嘴,雙手還都在她身上摸索。
現在想起來,菱花都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素衣,你在這裡照顧菱花,順便看著地上兩人,我和凌去找雲依。」
「小姐,你就小心一點!」素衣囑咐了一聲。
風凌依點點頭,和凌一起離去。
素衣看了一眼已經疼暈過去的兩人,又看了一眼依舊紅著眼眶的菱花,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小姐不會放過他們的。」
看著面前哭的像個淚人兒的小丫頭,素衣心中緩緩嘆了一口氣,其實菱花是個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可惜跟了四小姐那麼個主子!
「素衣姐姐。」菱花伸手拉著她的一小截衣袖,不願鬆手。
當找到一個偏僻小苑落的時候,風凌依皺了皺眉,直接轉身走了進去。
凌則是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
看著緊閉的房門,風凌依眸色冷了幾分,「凌,直接踢開。」
凌二話不說地一腳將門踹開,簡單粗暴。
時顯眼中染了幾分憤怒,朝著門外大聲喊道:「是誰?看本公子不砍了你的狗腿。」
為了風凌依的安全,凌率先走了進去,在越過屏風看到後面一幕又瞬間轉身,伸手蒙住風凌依的眼睛,低低地開口,「小姐,你還是別進去看了!」
風凌依吸了一口氣,「雲依在裡面?」
凌沉默了,沒有說話。他並沒有看清床上的女子是不是四小姐,只是這個時候除了四小姐還會有誰?!
風凌依緩緩拿開凌的手,沒有再進去,而是直接寒著聲音開口,「時顯,你給我滾出來!」
聲音很輕不重,可是卻叫躺在床上用被子遮著自己的時顯生生打了個戰慄。
沉睡的風雲依也緩緩睜開了眼睛,身體傳來的不適讓她眉頭緊緊皺起,稍稍動了一下,身下抵著的硬物讓她瞬間一驚,一側目就看見了時顯,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隨即……
「啊……」一聲衝破天際的尖叫聲,連停在房間外樹上的鳥兒都被驚飛了,撲棱著羽翅離開。
「時顯,我要殺了你!」風雲依目眥欲裂地盯著時顯,聲音狠戾地開口。
這個時候,她如果再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她這十幾年就都白活了。
說完就意欲撲過去,被子卻在瞬間滑落,露出白皙如玉的胴體。
風雲依雖然是風府庶女,但是因為自小在夢華顏身邊長大,吃穿用度與風凌依一般無二,自然也睡覺嬌養著長大的,就連身體,也是細嫩白皙,光滑無瑕,顯得那幾個紅印越發明顯,甚至還有未曾消退的青紫印跡。
看著面前的一幕,時顯微微一愣。
剛在行事的時候風雲依一直昏迷中,他倒是沒有仔細注意,自然是自己怎麼快活暢意就怎麼來,也沒有注意到原來風雲依不穿衣服時候的樣子還可以這樣嬌艷。
一時的失神,待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躲開將雙手撓到面前的風雲依,正被她撓了個滿面。
風雲依從來不做重活,指甲自然也保養地非常好,此時一撓時顯,時顯的臉上就瞬間出現了明晃晃的十道指痕,鮮血順著指痕最下端直接劃過臉頰,看上去極為滲人。
「賤人!」時顯眸子一狠,反手過去就是一巴掌,直接將風雲依扇地趴在床上。
「時顯,你竟然敢設計毀了我的清白,你竟然敢!?」風雲依從床上抬頭看著時顯,目光是從未有過的陰狠,彷彿下一刻就要將時顯生吞活剝了一般。
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響,風凌依再也坐不住直接闖了進去,看見趴在床上臉頰紅腫的風雲依,連忙上前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雲依。」低低地喚了一聲。
風雲依低低地自嘲一笑,「你是來看我笑話是不是?如果那日我聽你的話也就不會出現今天的事情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特意來看笑話?」
風凌依只是目光複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理解雲依現在的心情,所以她不怪她。
用披風將風雲依全身都裹住,風凌依的眸色冷了一分,「凌,將時顯給我丟到湖裡去,看好他,不要讓他逃了。」
「是。」凌聞言瞬間走了進來。
時顯自己本來就有武功,自然不會坐著等凌進來,將被子往身上一卷,就要逃走的時候被凌一拉被角,在地上旋轉了幾圈,整個人都被錦被緊緊裹住,像個蠶蛹一般。
凌隨手在地上撿了一件長外衫,「撕啦」一聲撕成兩段,最末尾打了個結,將被子連同時顯一起綁在裡面。
然後直接拎著手中一端繩子,轉身離開了房間。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時家公子時顯,時家不會放過你的!」時顯惡狠狠地威脅道,不過聲音從一層一層中的錦被中穿出來氣勢都弱了幾分。
凌絲毫不理會時顯說了什麼,輕輕一拋,將他丟在了湖中。
這個時候已經算是深秋,湖水還是有幾分冰寒刺骨,即使被錦被裹著,在下水的一瞬間時顯都感到了那種寒意。
因為被綁的太緊,時顯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直接連著浸透了水的被子一起下沉。
站在一旁的凌見差不多了,腳尖輕輕點地,直接飛身到了湖面上,從湖面上撿了那端身子又退了回來。
當時顯快要淹死的時候就將繩子拉起來一下,然後又讓他沉下去。
就這樣,樂此不疲。
風凌依看著素來張牙舞爪,氣焰囂張的風雲依此刻眼中沒有任何神色,臉色木訥地坐在床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替風雲依將衣服一件件地穿好,風雲依則是如同一個木偶一般,任由風凌依擺弄著。
「雲依,你能不能說句話?」風凌依站在面前看著她,緩緩開口。溫柔的眼眸之中難掩擔憂。
當時她就覺得時顯對雲依沒安好心,她勸過雲依和她一起離開,只是雲依始終不願意,她也就沒有勉強。
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不過就幾天時間,時顯竟然敢對雲依做出這種事情。
「說什麼?」風雲依抬頭看著她,冷冰冰地開口。
風凌依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我清白被毀了,我清白被毀了,我還有什麼未來可言,我這輩子徹底被毀了,我還能說什麼?」風雲依情緒有些失控,對著風凌依歇斯底里地吼著。
「雲依,這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去安陽城好不好?回家好不好?」風凌依伸手扶住她的雙肩,眸光溫柔而又認真地開口。
「不好。」風雲依直接甩開她的雙手,目光怨恨地看著她,「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會過去了,現在是我失了清白又不是你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隨即目光一狠,如炬地看著風凌依,「其實你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了吧?」
風凌依臉色微微一白,搖了搖頭,「雲依,你怎麼能這樣想我,當初我就告訴過你時顯不是好人,是你自己不肯和我一起離開。」
「我不肯離開你就由著我?我就不能將我打暈直接帶走么?我知道,你就是見不得母親對我好,你就是要毀了我才高興是不是?」
風雲依起身,目光直直地看著風凌依,怨恨地開口。
如果那天……如果那天她直接帶走了自己,就根本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看著面前陌生的風雲依,風凌依微微一愣,許久,才緩緩開口,「雲依,你從小就不喜歡我是不是?」
她可以原諒理解今天雲依的無理取鬧,甚至雲依想怎麼處置時顯她都可以幫她擔著,但是雲依今天的怨恨並不是對著時顯,而是她。
而且,雲依今天的怨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會有的。
風雲依微微一愣,隨即乾脆冷笑,惡狠狠地看著她,「對,我就是不喜歡你,憑什麼你是嫡女我是庶女,憑什麼我就要低你一等,憑什麼你可以成為月然公主的伴讀而我不可以?我不甘心,我不服。」
「我風雲依那裡比不上你,憑什麼處處要被你壓著。還有那個賤人風清持!」說到風清持的時候,風雲依眼中儘是陰狠毒辣的光芒,看的一旁的風凌依都心中一寒。
「如果不是風清持那個賤人,我怎麼會來帝京,又怎麼會落到今天的地步!?我不會讓她好過的,我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說完之後,緩緩抬頭,狠戾地看著風凌依,咬牙切齒地開口,「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她不好過,那她們一個也別想活的舒暢!
風凌依目光複雜了幾分,這麼多年,她竟然從來沒有看明白過雲依,甚至於她還被府中的人瞞了那麼多年,她到底……是有多傻!
勾唇,揚起一個自嘲而又苦澀的笑,原來所謂的家庭和睦,只是她的自以為而已!
緩緩地轉眸看著風雲依,「我自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
對於雲依,她自認為自己做到了仁至義盡,沒有任何對不起的地方,即使母親更為偏心雲依,她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依舊將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是嫡她是庶而為難她。
「是,你是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可是你生來便是風府嫡女,又有夢家這樣的母族,兩個舅舅都在朝中為官,月然公主需要一個伴讀你不用花費任何心思就進了宮,在這繁花似錦,富貴遍地的帝京一待就是七年,我心中嫉妒,嫉妒地都要瘋了!」風雲依目光狠狠地看著她。
從小她就嫉妒風凌依,嫉妒她的身份地位,從小她也嫉妒風清持,嫉妒她的容貌。
風凌依沉默了許久,終於抬頭目光淡淡地看著她,「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
她不管雲依怎麼想她,這個時候,她都不能不管她。
她在帝京本來就沒來多久,也沒有什麼認識的熟人,除了她,現在這個時候就再也沒有誰會管她了!
風雲依冷冷一笑,唇角多了幾分嘲諷,「風凌依,你總是這樣一副老好人的形象,最讓人討厭。」
風凌依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她。
沉默了一下,才轉眸看著窗外依舊站在湖邊的凌,低低地開口,「那今日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今天,畢竟雲依是受害者。
風雲依也轉頭看著外面,神色陰狠,「我要時顯死。」說出口的不過五個字,卻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風凌依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對方,「他畢竟時家的公子,要他死的話,並不容易,時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他活著就是我人生的一個污點,我以後要怎麼嫁人?」風雲依帶著哭腔地開口。
隨即神色一狠,「時顯一定不能活著,一定不能!」
「哈哈……」一陣狂妄陰鷙的笑聲從外面傳來,令人聽起來覺得很不舒服。
風凌依神色稍稍一冷,面無表情地看著門口。
很快,時蓼的身影就從門外逆著光緩緩走了進來。
看見時蓼,風雲依微不可見地縮了一下,不知為何,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幽幽地升騰起來。
「時蓼。」風凌依只是眯著眼睛吐出兩個字。
時蓼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黯然,不過又在瞬間恢復如常,勾唇玩味一笑,「我不過是來看看時顯,誰知道竟然看到這麼一齣戲!」
說完之後,眸子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外面,然後又看著風雲依,「你要時顯死?」
淡淡的一句話,聽不出任何情緒,卻依舊讓風雲依身子微顫了幾下,眼中有了幾分怯意。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很害怕時蓼。
「時顯好歹是我時家的兒郎,我的弟弟,就算真的做了什麼事也不是你私底下想如何就如何的,再者……」說到這裡,時蓼打了個響指,目光有幾分意味不明地看著風雲依,「誰知道是不是你勾引的他?」
「你……」風雲依一怒,伸手就要去扇時蓼卻被對方截住,將她狠狠往後一推。
風凌依堪堪扶住了她,看了時蓼一眼,眸光泛寒,「時蓼,你別太過分了!」
「呵呵……」時蓼冷冷一笑,「風凌依,你說我過分?我時蓼可有做過對你不利的事情?」
風凌依沒有說話,時蓼確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可升降她就是不喜歡時蓼,甚至有幾分討厭。
因為他們太像了,都一樣會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你知道風雲依做了些什麼嗎?」將目光落在風雲依身上,時蓼目光玩味地說道。
風雲依心中「咯噔」一下,風凌依則是狐疑地看著對方。
「她和我做交易,將你送到我的床上,前提是我幫她殺了風清持!」
風凌依徹底愣住,轉頭看向風雲依,眸色複雜。她不會懷疑時蓼說假話,因為時蓼有他自己的驕傲,而且,時蓼也從來不會對自己說謊。
他如果真的做了什麼事情,他會毫不猶豫地承認!
風雲依望著風凌依,緩緩搖頭,「三姐,你要相信我,我沒有,我沒有,我就算再討厭你,再嫉妒你,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
風凌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雲依,時蓼最大的優點,就是他從不說謊。」
風雲依瞬間嚇得坐在了地上,愣愣地看著風凌依。
有些疲憊失望地揉了揉眉角,「雲依,時顯不會再對你做些什麼,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我要回宮了!」說完之後,便直接跨步走了出去。
「凌,將時顯交給時蓼,我們回去。」看了一眼凌,吩咐道。
很快,凌就拎著已經凍的面色發紫不停顫抖哆嗦的時顯走了過來,將他丟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時蓼,然後轉身離開。
在經過前院的時候,對著菱花開口,「菱花,你家小姐在後院那個湖邊的院中,你去找她吧!……好好照顧她。」頓了一下,又添了一句。
「是。」看著風凌依不怎麼好看的表情,菱花識趣地沒有再問什麼。
「小姐,我們就這樣離開?」素衣說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人。
風凌依眸色冷淡,「時蓼會處理好的。」然後直接邁步離開。
素衣還想再問一些什麼感覺,被一身黑衣的凌拉住,對著她搖搖頭,示意她什麼都別問。
另一處。
在那天之後,風清持和莯流也都搬去了梓府。
而梓府的下人,也終於知道了他們能將花無裳拒絕到下不來台的將軍,究竟能將一個人寵成什麼樣子。
真的時間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明明寵到骨子裡,還經常和那位藍衣小公子鬥嘴,並且樂此不彼。
作為下人下屬的他們,表示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人情味的將軍。
「好像好久沒有這麼悠閑了!」晚飯過後,風清持和紫舒並肩在府中後花園散步,紫舒抬頭看著夜幕之上的星子,緩緩開口。
風清持笑了笑,「感覺像是回到了以前。」
「我們明天回去吧!」
風清持挑了挑眉頭,「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畢竟五皇兄是鎮守滄州的大將軍,而且離這裡不遠就是述月,如果離開的話需要交代的事情有很多!
紫舒點點頭,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可別小看你五哥,我好歹在這裡待了十多年,而且,風鏡和柳逸雲他們挺有能力,而且還有祝老將軍坐鎮,沒事的。」
風清持笑了笑,「對,五哥最厲害了!」
「那是。」紫舒洋洋得意地看著風清持。
「對了,你和那個莯流是什麼關係?」猶豫一下,紫舒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風清持眸子微抬地看著遠方,「他是我身邊的人。」對於莯流的來歷,如果莯流不親自提及,她自然不會對外說起。
「下屬?」
「算是吧!」不過她還是覺得朋友更多一點。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知道到了風清持的房間。
「五哥,我先去休息了!」站在原地,對著紫舒緩緩開口。
「去吧。」紫舒輕輕一笑。
看著風清持進了房間,紫舒才淡淡一笑緩緩轉身,只是那雙眸子卻深了幾分。
他和小七,這樣就好,以後,她會有自己的生活,他……也應該重新開始了!
房間裡面並沒有掌燈,風清持借著不算皎潔的明月,將書案上的燈點燃,一轉身,發現面前忽然多了一張放大的臉。
風清持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下,待看清來人之後狠狠地瞪了一眼。
「看見我在這裡驚不驚喜?」言絡著一身雪青色的衣衫,墨發用玉簪束起,一張帶著幾分戲謔與慵懶的絕美容顏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風清持。
將面前的人推開,一轉身動作優雅地坐在了椅子上,「你怎麼來了?」臨近風雲宴,身為左相的他難道很閑么?
對上風清持有些懷疑的目光,言絡微微勾起削薄的唇角,淡淡一笑,本就容顏絕色的他此刻更加惑人了,「我想你了!」
低低沉沉的四個字,極有磁性,還帶著一分似有若無的撩撥。
風清持則是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懶懶地開口,「你還是正常說話吧!」
言絡:「……」看著她半晌瞬間沒了言語。
「喂!?」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言洛,風清持抬了抬眼眸。
言絡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你到底怎麼了?」風清持神色有幾分狐疑地看著他。
「我臉上有什麼嗎?」說著還用手去抹自己的臉。
言絡突然伸手,同時微微俯下身子,將頭枕在她的肩上,「我是真的想你了!」很想很想。
聲音很低很沉,還有幾分微微地嘶啞。
風清持頓時身子一僵,想推開他又不知道怎麼推開,一時沒有了動作。
微微抬頭,就看見言絡眼中的紅血絲以及眼下的青影。
錯愕了一下,問,「你很久沒休息?」
言絡有些疲憊地枕在她的肩上,悶聲「嗯」了一聲,然後緩緩開口,「能不能讓我靠一下?」
風清持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淡黑的夜色,眸色有些複雜。
枕在自己肩上的人許久都沒了動靜,甚至有清淺的呼吸聲自脖頸處傳來。
「言絡,言絡……」風清持低低地喊了兩聲,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就在她伸手剛想將言絡打橫抱起的時候,言絡瞬間睜開了眼睛,雖然疲憊卻也是古怪地看著她,「你……你想幹嘛?」
「抱你去床上休息啊!」風清持睜著眼睛看著對方,理所當然地開口。
「為什麼是抱?」想起剛才她的動作,言絡白皙如玉的容顏染了幾分緋色,絕美的流目極為彆扭,甚至連耳後根都悄悄地紅了。
風清持看著他,「你不是睡著了么?」這樣就不會吵醒他了。
風清持覺得自己還是很善解人意!
言絡愣愣地看著她半晌,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他是應該開心還是應該鬱悶啊!
被自己喜歡的女人打橫抱起,怎麼……都覺得很怪異!
「我還沒有洗漱。」看了一眼風清持,言絡緩緩地開口。
「然後?」
「我要水沐浴洗漱,我都趕幾天路了。」言絡的這句話並沒有作假,他是連趕了幾天幾夜的路才來到滄州。
「怪不得身上這麼臭!」風清持身子往後靠了靠,故作嫌棄地看著他。
言絡勾唇微微一笑,將衣袖放在自己鼻尖聞了幾下,然後伸到風清持的面前,淡笑著開口,「你聞聞臭不臭?」
風清持直接甩了對方一個白眼。
「你在我房間裡面沐浴不方便。」看了他一眼,風清持淡淡地開口。
「沒事,我不介意。」拖出一張椅子坐在風清持的面前,用手撐著額頭,神色之間的疲憊也掩飾不住眉角的慵懶散漫。
風清持:「……」
她介意!
「你直接去找五皇兄,他會給你安排住處的。」五皇兄對言絡還是挺不錯的,而且……言絡這小子在五皇兄面前也挺乖巧的。
言絡搖了搖頭。
「怎麼了?」風清持故作不解地看著她。
「你就接著裝吧!」言絡冷哼哼一聲,淡淡開口。
風清持倒是「噗嗤」一聲笑了,目光戲謔地看著他,「怎麼?怕挨訓?」言絡這個時候離開焱鳳,五皇兄不訓他才怪呢!
言絡目光涼涼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不過話說,你來滄州到底幹嘛?」什麼事情需要他如此日夜趕路無休無息地來到滄州。
言絡頓了一下,語氣沉了幾分,認真地開口,「紫羽派了人暗中刺殺舒王爺。」
風清持眸子微微一滯,垂在身下的手也緊了幾分,抿唇不語。二皇兄難道當真半點不念兄弟之情,要狠下殺手么?
以前是阿痕,現在是五皇兄,那個千人鮮血染,萬人白骨堆的王座就真的那麼好么?
將手緩緩放在她的眼睛上,神色認真地看著她,「沒事,這些事情終究會過去的。」
隨即低低地笑了笑,聲線清冽之間還帶著揮之不去的溫柔,「你以前不是告訴過我,世間之事,除了生死,皆是小事。」
風清持淡淡地勾起唇角,眸子恢復如常,深沉地看了言絡一眼,「言絡,謝謝你!」
「謝我?」言絡故意將尾音拖長了幾分,隨即一挑眉梢,目光狎昵地看著對方,「你想怎麼謝?」
風清持則是歪頭狹促一笑,淡淡地看著他,幽幽地反問,「你想我怎麼謝?」
「那就以身相許吧!」絕美的眸子帶著一分淺笑,幽幽淡淡地擲出一句話。
「哎!」風清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來言絡是真的長大了,都開始思春了。」
「吾不思春,思爾。」言絡目光認真地看著風清持,低低地開口。
除了面前的人,好像……世間沒有什麼是他真正想要的。
風清持微微一愣,看清言絡眼中的認真時,又是一愣,半晌沒有說話。
「言絡,其實我沒有那麼好。」終於,心中還是嘆了一口氣,低低地開口。
她脾氣不好,不溫柔,不賢惠,不會做飯;性子狠絕,會陰謀,懂算計,不擇手段。
她一直想不明白,言絡到底喜歡她那裡?!
「嗯,我知道。」言絡目光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著她認真地開口,「我也不需要你那麼好。」
她不是很好,可是,他就是喜歡!
無可救藥地喜歡。
他覺得自己以前肯定是被她下毒了,從此無葯可解。
「好了,現在不要再說了,我該沐浴了!」怕從風清持的口中聽到拒絕,言絡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風清持心中明白,也沒有說穿。
「要不……你去莯流的房間沐浴吧?」風清持建議。
莯流的房間……應該就在不遠處。
「不去,我和莯流會打起來的。」言絡搖搖頭。
他看莯流不順眼,莯流也不待見他,兩人估計真的會打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看了他一眼,風清持涼涼地開口。上次居然真的讓人將莯流和蒼梧傷成了那麼樣子。
看了一眼言絡眼中的疲憊之色,風清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去讓他們抬水進來,你等一下藏起來。」
看著風清持離去的背影,言絡淡淡一笑,眼中的神色都亮了幾分,極為好看,像是囊括了夜空之間所有的星辰。
很快,風清持就走了進來,打開門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沒有看到言絡的身影。
讓人將水放在屏風之後,風清持便秉退了他們。
一道青影從窗前一閃,站在了風清持的面前,清姿濼濼,世間絕色。
------題外話------
你們可以腦補風清持將言絡公主抱的畫面,畢竟……遲早會有的!
為言公子默哀一分鐘~小可愛晚安,阿九寫作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