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翻窗揭瓦

  熟悉無比的嗓音讓莯流猛然一顫,身子瞬間僵直,轉身訥訥地看著站在面前的風清持,「閣主,我……」低低地喚了一聲,想要解釋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聲音裡面也失了以往的冷靜,有著說不出的恐慌。


  看著面前手腳皆是無措的莯流,風清持無奈地挑了挑眉,「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麼莯流會這麼怕她,難道她看上去很兇殘么?

  風清持自我反思中。


  「閣主。」莯流低頭,聲音依舊很緊張。


  風清持靠近了幾分,白皙的手撩起莯流垂在胸前的一綹髮絲,頗為曖昧地上下把玩著,「我倒是沒想到莯流原來對我以前的事情如此上心?」


  空中有一種極淡的清香,風清持眉梢半揚,將手中柔順的墨發放在鼻尖輕嗅了幾下,「薄荷味的!」


  莯流一愣,神色之間猝不及防,卻又不敢亂動。


  兩人靠得極近,莯流微微側首就可以看見對方白皙精緻沒有一絲瑕疵的側臉,優魅的輪廓流華自然,再往下是如玉雕一般精緻的鎖骨。


  莯流的耳根微微一紅,臉也有些熱。


  「很好聞。」言罷又湊近了幾分,在他的發間深吸了幾口氣。


  莯流又是一愣,身子僵直像緊繃的琴弦,一動不敢亂動,垂在身下的手掌心因為緊張微微滲出汗珠。


  「閣……」蒼梧大大咧咧,衣袂生風地闖進來,在看見面前的場景瞬間將唇邊的話語咽了下去,瞪圓了眼睛看著兩人,一時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就在他站在原地糾結的時候,風清持已經鬆開了莯流的髮絲,後退兩步神色淡淡地看著蒼梧,「何事?」


  蒼梧看著風清持,又極快地看了莯流一眼,猶豫了一下緩緩道:「言丞相回來了!」


  風清持只是點點頭,示意她已經知道了,淡淡地看著蒼梧,問了一聲,「還有其他事么?」


  蒼梧一愣,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反應過來又再次搖頭。


  風清持狐疑地看著對方,「到底有還是沒有?」


  莯流則是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一側,神色清冷地看著。


  「閣主,風雲依也在來帝京的路上。」蒼梧看著對方的臉色,小聲地說道。自從知道閣主就是安陽城風府的五小姐之後,對於風府的消息他特意留心不少。


  風清持唇角劃出一個詭異地弧度,笑地詭譎莫測,「今天我看見了風凌依。」


  喊的是風凌依,而不是三姐。


  莯流和蒼梧自然也注意到了風清持的稱呼,二人都不傻,也就明了她對風府其實並沒有多少感情,不然當初也不會說離開就離開,絲毫沒有留戀。


  「那閣主,風凌依有沒有……認出你?」蒼梧皺著眉問。神色之間也不是擔憂,說不出是什麼表情,就是複雜。倒不是覺得被識穿身份會如何,而是他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並不希望那些人來打破這份寧靜安逸。雖然他內心也知道閣主來帝京是有目的的,這份安逸也許並不會持續很久,可是他依舊想守護好。


  「她在懷疑我的身份。」而且,風凌依極有可能寫信詢問夢華顏與她有關的事情。


  「那我們要不要?」蒼梧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咔擦的動作。


  「你以為皇宮是那麼好闖的?」風清持反問,「再者,風雲依來了帝京身份遲早會被揭曉。」其實對於這個風清持倒是不怎麼在意。


  「那我們把風雲依一起殺了!」簡單粗暴的想法,直接果斷的做法。


  風清持:「……」


  莯流則是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著蒼梧。


  「我覺得挺好的,這樣除了我們就沒人知道閣主的真實身份了!」


  風清持臉色一黑,「我身份得是有多見不得人?」


  蒼梧神色訕訕,「我這不是為閣主著想,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么?」


  「那你有本事就先把言絡幹掉吧!」風清持涼涼地擲出一句話,然後轉身離開。


  蒼梧:「……」默默地閉嘴不說話,他那裡是言絡的對手!


  夜。


  清風徐徐,漫天星子,天幕之間有一彎細細的弦月。


  風清持坐在案幾前,手中握著一根細的白玉狼毫,案几上鋪開一張潔白的宣紙,筆輕輕揮轉,動作甚是隨意,臉上的表情頗為漫不經心。


  不多時,宣紙就沾染了墨跡,字很好看,筆鋒遒勁有力,龍飛鳳舞,字裡行間有著無法掩飾的矜貴傲然,只是密密麻麻一紙的字跡,卻只是寫了兩個字——亦澈。


  來來回回,反反覆復,筆鋒之下只有這兩個簡單的字。


  窗邊傳來衣袂拂過的悉索之聲,風清持抬頭的瞬間,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就從半開的窗扉閃身輕快地躍進,清涼的晚風也隨著窗戶吹了進來,將案几上半開半合的書卷翻得嗦嗦作響。


  風清持淡淡地看著來人,眼底眸色比夜間的晚風還要薄涼幾分,「左相對翻窗揭瓦這等事情做來還真是純熟啊!」一啟唇,嘲諷的聲音逸散在房間。


  言絡揚了揚眉梢,對風清持的嘲諷視若罔聞,自顧自地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你這裡的茶倒是不錯。」


  看著言絡一臉享受的樣子,風清持有些心塞,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看了一眼被風翻地嗦嗦作響的書卷,風清持握著邊箋反放著,起身在言絡對面的一個椅子上坐下,不咸不淡地看著對方,「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言絡聳聳肩,流目裡面幾分慵懶幾分狹昵,「好歹我們曾經一起共患難過,交情匪淺,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么?而且現在我們成了鄰居,自然是要串串門的。」


  「有你這麼晚翻窗串門的么?」語氣中特意加重了這麼晚三個字。


  言絡不以為意地看著風清持,揚唇淺淺一笑,語氣故作曖昧地說道:「我覺得這種方式更有情調。」最後兩個字的音還拖長了幾分,分外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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