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太過聒噪

  莯流妖媚的眼中並無多少情緒,依舊輕緩,「日後行事方便。」她終究是風府的五小姐,如果是男子身份會有很多麻煩。


  「你倒是想得長遠,就這麼確信我會一直將你帶在身邊?」半眯著眼睛,清清淡淡地擲出一句話。


  「不確定。」莯流妖媚的眸子黯了幾分。


  「莯流,你或許很聰明,但是不要隨意揣測我的想法。」風清持定定地看著那道火紅色的身影,眼眸之間帶了深邃與詭譎。


  莯流心中一震,她生氣了,她生氣的時候,有妖的邪魅,有魔的殘肆,情緒波動並不大,卻足以令人心驚。


  走到案几旁,取出一張素白的宣紙,提筆點墨,很快便寫下一紙的字。


  「這是最後一次葯浴所需的藥材,在天黑之前尋齊它們。」將那張薄薄的宣紙遞給莯流,精緻無暇的絕美容顏斂去了剛才的邪魅殘肆,只余清淡。


  莯流伸手接過,不經意之間觸到風清持的指尖,心微微顫動了一下。那指很是冰涼,沒有一絲半點的溫度。


  風清持面色並無半點異動,披上斗篷,將自己裹在其中便離開了房間。


  莯流看著手中素紙上龍飛鳳舞的字跡,女子的字跡一般都是娟秀嫻雅,極少有能將字寫得這般狂狷邪肆,霸氣凜然。


  「閣主。」風清持一推開門,便看見一襲藍衣的蒼梧立在門前,對著她笑地燦爛。


  風清持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走吧!」


  「閣主,我們去哪裡?」蒼梧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問。閣主第一次帶他出去,為什麼突然有點小激動?

  風清持沒有說話。


  「那閣主,我們是去見誰啊?」蒼梧依舊很是好奇,其實對閣主的一切他都很好奇,容貌,年齡,身份等。


  風清持突然停下腳步,目光微涼地看著蒼梧。


  蒼梧也是猝不及防地停了下來,「閣主,怎麼了?」


  「你太聒噪了!」她就沒有見過話這麼多的男子。


  隔著烏黑的斗篷,蒼梧都可以感覺到對方濃濃的嫌棄,抬眸看了一眼已經轉身離去的人,目光更加幽怨了!低頭跟上風清持的步子,心中在自我反思:難道自己真的很聒噪?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肯定是閣主的話太少了。


  歆雅閣,依舊是剛才的二十七號雅間。


  「你來遲了!」風清持剛剛踏進房間,一道冷漠如冰的聲音緩緩響起。


  說話之人一襲墨色黑衣,正襟危坐地在桌子旁邊喝茶,面容冷酷,連目光也是冷銳無比。


  風清持揚揚眉,不急不緩地開口,「我來早了,只是有事離開了一趟。」優雅地走到男子對面坐下,蒼梧亦是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後,只是那雙眼眸卻是轉來轉去,正打量著喝茶的黑衣男子,這就是閣主要見的人!空中傳來若有若無的麝香味,蒼梧眉頭緊緊皺起,臉色也是微微一白。


  男子也不說話,只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對面一襲黑色斗篷,完全看不見面容的人,冷酷地眉梢微微揚起,「閣下既然說與我談生意,就該拿出自己的誠意才是?」


  風清持勾勾唇,透過斗篷看著面前的黑衣男子,「我以為那次的書信已經足以表明我的誠意!時大公子以為呢?」低沉而又冷魅的聲音緩緩傳來,有幾分柔,幾分魅,還有幾分淡淡的冷沉,聽來只覺極為好聽,卻又雌雄莫辨。


  她將安陽城四大家族這五年的生意來往盡數細統了一遍,然後做了歸納總結,將其送給正需要這個的時燁,難道還不夠表現誠意?


  時燁知道對方不願暴露容顏,也沒有勉強,「那總該有個稱呼吧!」


  他說的是稱呼,而沒有問名字,表明他知道對方十之八九不會說真名字,也表明自己並不在乎對方所說的是否是真名實姓。


  風清持頗為滿意地看了對方一眼,不愧是焱鳳時家的天之驕子,果然聰明,微微啟唇,吐出兩個字,「梓七。」梓與紫諧音,而她排行第七,算來也不算欺騙。


  「梓七。」時燁輕輕地念了一遍,他當然不會相信這個就真的是他的名字。


  「不知時大公子覺得我在信中所言的如何?」伸出骨節修長的手,輕輕地把玩著面前的青玉瓷杯,低魅的語氣夾雜了幾分漫不經心。


  時燁冷酷的臉上出現了一縷玩味,「梓兄覺得我為何會答應?向來與別人談生意都是三七分成,而你居然要五成。」


  時燁背後的小廝微愣,愣神過後便是微怒,即使是三七分成,想與時家合作的也是大有人在,面前的這人居然想五五平分,還真是膽大妄為。


  風清持絲毫沒有將那小廝的憤怒看在眼裡,神色依舊很是漫不經心,不急不緩地吐出六個字,「為了牽制風家。」


  三年前顧家在安陽城生意獨大,時燁為了牽制顧家便扶持了一個風家,不僅與風家生意來往頻繁,還與風家聯姻,只是,現在風家隱隱有在安陽城稱霸的趨勢,時燁又怎麼會同意呢?


  時燁眼眸微微一縮,看著風清持的神色冰冷了幾分,「可是我怎麼知道你不會成為第二個風家?」他確實是有打壓風家之意,只是,這並不代表他就願意被其他人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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