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將天捅破
很快,就停在了他們跟前。
那小廝男子拿著一件黑色披風,從車上躍下就快速走了過來,熟練的遞給了龍傾邪。
“主子!”恭敬而沉穩的嗓音。
一聽那聲音,就知道那絕對是練家子。
龍傾邪接過後,卻將那披風披在了雲舞身上。
抬眸看了眼那男子,“零七呢?”
“回主子,零七還未回來,不過,他已經傳回來了消息!”男子恭敬利落回答。
至於什麽消息,似乎因為雲舞在,而並沒說出來。
雲舞對此,並沒說什麽。
“嗯!先回住居。”龍傾邪點頭。
隨即,轉向雲舞;“小東西,我們先入城休息一下,晚點我再送你去交界處,那神王武士學院的城鎮,與那廢物匯合。”
“嗯!”
雲舞也沒多說什麽。
上了馬車後。
男子調轉馬車,立馬快速架著馬車入了城。
東繞西繞,足有半柱香的時間,馬車才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很大的大院,居於城中繁華地段,卻又不顯得奢華的那種。
挺大的院子,可進入後,卻發現並不見半個人影。
不知道人,還以為進了一個無人居住的空院子。
剛剛領馬車的男子,在他們下了馬車吼,就領先走了進去了。
“小東西,這裏下人不多,如果有什麽需要的,你就出一聲。”龍傾邪帶著雲舞走到一出庭院,說道著。
雲舞目掃了眼四周。
她不會感覺不出來,這裏看似無人,可四周暗哨卻可不少。
但那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是,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讓她看他傷口。
甚至,還不讓她替他探脈。
“現在這裏應該安全了,那把手給我吧,我看看!”
雲舞說著,也直接的朝他攤開手掌。
龍傾邪臉色,從一開始就是蒼白無血色的。
可是,在她麵前,他卻由頭到尾,都毫無異樣似的。
甚至,都不見他因為腹部傷口而皺一下眉頭。
“我沒事,之時傷口愈合得有些快,我已經包紮過了,等一下清洗一下傷口後,再讓你看。”
而這時。
剛剛那個男子,從另一條小道走了來。
朝雲舞禮貌點點頭後,便恭敬的對龍傾邪低聲道;“主子,浴池已經準備好了,可以沐浴了。”
龍傾邪聞言,嘴角邪魅勾起。
突然有些曖昧似的轉頭,雙眸幽深的看向雲舞;“既然小東西這麽不放心為夫,要不,一同陪我去……”
後麵那話音,拖長得讓人覺得有些邪惡的曖昧。
雲舞雙眸緊緊盯著他。
半響,倒也直接:“好啊!”
什麽?
龍傾邪似乎一愣,有那麽片秒的沒反應過來。
“走吧,不是要沐浴?我剛好也髒了,順便一起洗洗……”雲舞一臉認真的說道著,順勢的,就像伸手去抓他的手。
卻不知道,她的那話,又讓某男人又傻愣了一秒。
可隨即。
龍傾邪腳下一挪,不動聲色的避開了她的手。
眼底悄然閃過一抹哭笑不得的笑意。
有些時候,對這個女人的聰明,他真的不知該憂還是該喜。
這個小女人,之前還一副遲鈍到跟什麽樣。
如今,竟卻聰明得令他哭笑不得。
“好了,你個傻女人,都還沒成親,就要跟我一起沐浴,不吃虧了你,而且,你身體也還很虛,我可舍不得。”
龍傾邪這時,一邊說著一百邊妥協了似的,無奈把手伸到了雲舞麵前。
雲舞伸手,探向了他的脈象。
平穩無波,從脈象看,可完全不像是受傷的脈象。
怎麽回事?
雲舞皺眉,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可這時,龍傾邪已收回了手,寵溺似的揉了揉她那額頭。
“現在手脈也探了,如果真不放心,那你就跟過來好了,不過,我可跟你說了,你若真跟過來,我可不保證對你能忍住哦!”
說完,龍傾邪笑得一臉邪魅,便轉身,朝著那條小道走了去。
而剛剛那個男子,恭敬的跟了過去。
留下的雲舞,卻一時不知該跟過去,還是……
不過,雲舞那雙眸中,卻閃過了一抹無奈的黯然。
這個男人,到底隱藏了什麽?
難道,連她也不能知道嗎?
……
在一離開雲舞視線,龍傾邪臉上那邪魅笑意就消失了去。
那蒼白的俊美臉上,終於控製不住似的,出現了一道如同蛋殼破裂的裂痕!
“零九,下去吧,去替我守護好她,有什麽情況立馬來匯報。”龍傾邪此時聲音,嘶啞了起來。
零九擔心的看著那身上逐漸散出一股淡淡黑氣的龍傾邪,蹙眉道:“主子,您的身體……”
“沒事,退下去吧。”
龍傾邪聲落下,便快步朝著小道盡頭的那一間小屋走去。
“砰!”
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
龍傾邪的身體,像是到了極限似的,腳步一個踉蹌,跌跪下了地。
隨即,一道詭異的骨骼哢哢聲,頓時在這封閉式的屋內響起。
“呃!”
痛哼聲,隱忍的悶響起。
龍傾邪死死的咬著牙,似乎那樣才能忍住。
可卻也在這時。
他腳步踉蹌的跨步走到了內室,連人帶衣的撲入了那血腥的血池裏。
“咕嚕咕嚕……”
血池中,開始如高溫沸騰,無數熱泡從血池內冒出。
而血池裏的身影,全身都浸泡了進去。
“哢……”
“哢哢……”
血池中,骨骼哢哢作響的聲音。
如果,此時誰人看到此時血池裏情景,必然會嚇到臉色驚變不可。
隻見,浸泡在血池裏的男人,全身的皮膚龜裂一般,裂痕滿布,血絲清晰可見。
而那衣服下那身軀,全身每一個根骨骼都如同在重新拆開了,重新組建,變異扭曲的狀態。
這個過程,及其痛苦。
可是,對於龍傾邪來說,這個卻是他每一次受了重傷後,重生的必經的過程。
是的!
他從一降生下來,就是天生的邪體。
被預為不詳的存在。
不但修煉不正常,就連幾乎最正常的死亡,也跟常人完全不一樣。
他身軀,擁有可以愈合的能力,而傷得過重,愈合不及時,他也會死。
隻是,他的死卻很詭異。
不管如何的死,都是那種死不透。
他沒了呼吸,沒了脈搏,甚至,沒了心跳……
卻依然能行能走。
甚至,隻要他肯裝,就能跟正常人一樣。
直到到達了某個頂點,他全身就會開始出現皮膚破裂,骨骼重組的現象。
可是,依然死不去,隻會讓他無盡痛快……
血,是唯一能治愈他的藥。
而且,需要高級的血。
不管是人的,還是魔獸的……
這就是他。
唯一不想讓她看到的一麵。
他親眼看過,自己變成這個鬼樣後的模樣,幾乎連他自己都不能接受。
太恐怖,太令人惡心……
這個模樣的他,如何能讓那女人看?
血池裏。
男人那骨骼依然在哢哢作響。
破裂的肌膚,像是在自動的吸收著那血,而一點一點的開始獲得滋潤。
滿頭銀發,在那血池裏,變得越發有光澤。
半天過去!
那骨骼哢哢聲終於停止,血池也幹枯了一大半。
血池中的男人,終於從哪血池中坐了起身,直喘了一口大氣。
皮膚上裂痕,已經消失了。
全身上下骨骼,也完全複合。
龍傾邪摸了把臉上的血水,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過勁來似的。
這時,他才低下頭,伸手的去解開那之前,被他隨便用布條綁住的腹部。
直接被貫穿了的腹部,還留下一個窟窿還未愈合。
而這時!
男人似乎卻不知,剛剛在這屋內所有一切。
卻都被屋頂上那雙眼給收入了眼裏。
這個,就是他一直隱藏的秘密嗎?
這就是他所說的,死不了的嗎?
屋頂上,看著他那腹部還未愈合的窟窿傷口,看著那終於有呼吸了的男人……
雲舞臉色刷白的,雙手緊握,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都不自知。
隻覺得心口被狠狠抽痛了。
他是在怕她看到他這個模樣?
還是怕她知道,他是連呼吸心跳都停止了,卻還能跟正常人一樣行走的人?
以為這樣就會嚇到她?
他是不是忘記了,她前不久,也還是身死的行屍走肉?
雲舞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那麽生氣的時候。
幾乎恨不得,就從屋頂跳下去,直甩那個男人一巴掌。
可是,卻也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有那麽心疼的時候。
這個傻男人!
他真以為,他一路上攬抱著她趕路,她會毫無察覺?
真以為,不讓她看傷口探脈象,就真的遲鈍到感覺不出來那不對勁?
還是以為,那平穩的脈象,就能糊弄過她?
看著下麵血池裏的男人,雲舞覺得自己又氣又心疼的。
可是,卻也因為男人的這樣。
反而讓她覺得,心動卻又無奈,還有一股莫名的怒氣。
而她的怒,不是來自他,而是來自她自己。
因為這一切,都怪她現在太弱了。
如果,她能擁有足夠強的能力,就不會讓他明知不敵,卻依然還出手,明知他對那國師忌憚的,卻還是讓他暴露了身份。
她不傻,一路上下來,他隱藏著的一些什麽,她也逐漸看得明白。
隻是。
他卻似乎,並沒準備跟她坦白。
到底還是沒有完全向她敞開心扉,沒打算讓她知道他的那一麵。
不過,既然他不想讓她知道。
那她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可是,有一件事,她卻是必須要做的。
那就是,她要重新恢複拿回她的能力,她要變強大。
強大到,總有一天。
她不但要讓那些欠下她的人,以百倍還回來。
還要讓所有人都記住。
她,就是那個所有人眼裏的病秧子廢物:雲舞。
而這個男人,就是她雲舞的男人。
那時候,她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唯一一個足夠匹配與他並肩而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