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此事與他無關

  屋子不大，京兆尹府的人搜了沒一會兒就搜出來了黑皮緊身衣，金絲鐵造成的銀針，劉一郎和劉二郎療傷用的藥，當即就把劉氏三兄弟直接逮捕了。


  因抓捕現場有何忱，於是這件事直接由京兆尹狀告到了杜霆麵前。


  殿內，一群人跪在地上，杜霆身居高位，麵色凝重，目光落在了劉氏三兄弟身上，好半晌才收回視線，問道：“何卿，你同他們當真是朋友？”


  何忱道：“回聖上，是的。”


  杜霆道：“因何結識的？你又可知他們身份？”


  何忱道：“老臣早年前出城辦事的路上，偶遇這三位小兄弟，因當時其中名喚劉三郎的兄弟受了重傷，老臣出手援助，故而相識，得知他們想來安陽城，便順路捎了過來，這些年老臣同他們三人平日裏會有往來，但是對他們的身份並不熟知。”


  陸澈道：“何大人既然同他們是朋友，那為何他們住在大人名下宅院時，大人又說他們是占用呢？”


  何忱道：“老夫給他們安排的住處便是今日侯爺帶著京兆尹府搜查的地方，至於那處莊子，老夫確實已經多年沒回去了，並不知道他們三人竟然瞞著我，偷偷去了那裏居住。”


  說著，他道：“況且當時京兆尹隻說賊人刺殺了二夫人，搶占了老夫的莊子，卻並未告知老夫賊人長什麽模樣，老夫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懷疑到自己朋友身上，此乃不義。”


  陸澈一時無言。


  何忱這才看向杜霆，重新磕頭道：“聖上，他們做賊一事，老臣當真不知情，還望聖上明察。”


  杜霆沉色看了何忱半晌，才看向劉氏三兄弟，道：“是誰指使你們去刺殺侯府二夫人的？”


  劉三郎和劉二郎紛紛看向自家大哥。


  劉一郎抿唇不言，他們便也保持沉默。


  杜霆道：“魚池林已經散了，沒有師門護佑，你們不過隻是普通百姓，給你們定罪一事，於朕而言，沒有任何顧慮。”


  劉一郎一頓，抬眸看向杜霆，沉默半晌，他道：“若是我們供出此人，聖上可免我等死罪嗎？”


  杜霆斬釘截鐵，“不會。”


  劉氏三兄弟臉色均是一變，臉上儼然浮現了不打算說的意思，顯然是在以真凶身份來威脅杜霆。


  杜霆看著他們，不屑冷笑道：“說了，朕留你們一個全屍，不說，朕有一千種法子折磨你們致死。”


  劉一郎無言以對。


  他抿著唇，糾結思索半晌，最終緩緩開口，“此事確實與丞相無關……”


  冷樂顏和陸澈在一旁，聽聞此言，兩人不免都是一怔。


  他們明顯看出何忱和劉氏三兄弟之間的勾結，而且死到臨頭，何忱可是二話不說就把他們三人拋棄了，他們怎麽還會心甘情願替何忱背鍋？

  他們正驚訝時，又聽到劉一郎繼續道：“指使我們的人，是東宮太子妃。”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包括何忱也是。


  他有把握這三人不會供出自己，可他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把陳素素供出來！

  雖說陳素素與他非親非故，但是畢竟此人背後牽扯皇後和陳家軍，眼下皇後已經被困寒山寺，若是沒有陳素素牽製著陳家軍為他所用，他就少了一把刀。


  好一個劉一郎，沒有動他，卻讓他的路更難走了。


  何忱麵無表情，眼底已經泛起冰冷殺意。


  杜霆臉色陰沉，看向劉一郎，道：“證據。”


  劉一郎抬眸，毫無半分心虛，好似陳述事實般說道：“我們兄弟三人入安陽城，就是想利用自身武學，替人辦事，從而換取錢財，多年來苦心經營，我們也算是頗有名氣，太子妃得了消息，輾轉托人找到我們，給了我們銀兩，讓我們去幫她刺殺二夫人。”


  說著，他補充道：“在二夫人之前，她還讓我們刺殺了東宮側妃，也就是何忱的女兒，何青苗。”


  杜霆皺眉道：“他對你們有恩，視你們為朋友，可你們為了錢，連朋友女兒都能殺？”


  劉一郎道：“對我們有恩的人是何忱，又不是何青苗，有什麽不能殺的？”


  杜霆眼神微沉，看向何忱，沉默不言。


  何忱對上他平靜卻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自覺某個破綻好似要被看出來了，於是忙假模假式的悲痛道：“原來小女遇害一事竟然跟你們有關！是我眼瞎看錯了人，差點害了自家女兒的命！聖上，此等猖狂賊人不可原諒，一定要嚴懲啊！”


  杜霆看著他悲痛欲絕的神情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看向劉一郎，“你們隻說太子妃找了你們，證據呢？”


  劉一郎道：“銀兩就是證據，兩次刺殺，第一次的銀兩是兩千萬，第二次是一千萬，三千萬兩的銀子四夜支出，如此大的漏洞，難道聖上還不好查嗎？”


  杜霆沉色命令候在一旁的內監總管高園，“下令，內務府總管大臣和東宮的管事嬤嬤一個時辰內將賬單核實交上來，另派人去把陳素素給朕押過來！”


  高園領命去辦。


  不一會兒，陳素素便被兩個禁軍左右壓製著跪在了殿內。


  她不知所措，看到何忱時有一瞬愣神，看到劉氏三兄弟時更加迷茫。


  這是怎麽了？

  她滿是不解，但礙於杜霆沉色一張臉，正在大發雷霆，陰冷的眸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也不敢貿然往槍口上撞，便索性跪在地上，等候杜霆發話。


  一群人就這樣無言的跪了半個多時辰，直到內務府的總管大臣和東宮的管事嬤嬤一前一後的進來行禮，這寂靜的氣氛才終究被打破。


  總管大臣道：“回聖上，東宮這一年來的俸祿都是照常發放，沒有多出的時候。”


  管事嬤嬤道：“聖上，老奴仔細查閱東宮一年來的賬本，發現錢財方麵雖無缺失，可是記錄在冊，由聖上與各宮娘娘，還有太子殿下賞賜給太子妃娘娘的金銀首飾卻對不上號，有好十幾件首飾都不翼而飛了。”


  賞賜的金銀首飾與其他首飾不同，此乃恩賜，絕無再贈與他人一說。


  若是首飾不見了，那麽不是遭賊了，便是首飾被主人變賣了。


  皇宮裏出去的首飾，在外頭不說價值連城，三千萬兩是絕絕夠了。


  杜霆聽了這話，麵色鐵青。


  陳素素慌得不行，對嬤嬤嗬斥道：“那些首飾隻是本宮收起來了罷了，你休要在父皇麵前胡說八道！”


  管事嬤嬤道：“老奴並未胡說，聖上徹查令一下來，殿下便準許老奴帶人進娘娘寢宮搜查，確實沒有搜到那些首飾。”


  陳素素一聽其中還有太子的相助，一時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心中隻有一陣一陣的不甘和心酸。


  陸澈在旁，抓準時機，上前請示道：“聖上，太子妃宮中首飾多數皆為宮內師傅打造，宮外難得一尋，若是被典當去了當鋪，隻要下令搜查，臣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杜霆握手座椅扶手，沉思一瞬，下令道：“來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