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他就是故意的
“什麽?!”
??冷樂顏整一副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樣子,兩個字都給她喊破音了。
??她下意識去看陸澈。
??說好的全屍呢?
??肉都不剩一塊?
??陸澈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儼然一副‘任康變成血水了,你看我做什麽’的無辜表情。
??冷樂顏心中直歎陸澈好演技,但也不能挑破,於是隻能看向被自己一聲吼嚇到現在還沒回過神的防風,問道:“具體怎麽回事兒?”
??防風這才堪堪回神,“回夫人,任康於一個時辰前,自己瞞著獄差喝下了一瓶毒藥,而後他便開始全身潰爛,從……”
??話到這裏,他都覺得有點血腥了,便請示陸澈,“侯爺。”
??陸澈雲淡風輕,“繼續說。”
??這場麵,對於他家這位夫人來說都是小場麵。
??防風隻能繼續往下說,“從肌膚,到肉,再到五髒六腑,因為任康的意識是最後消失的,故而他能清晰感受到自身腐蝕的痛苦,整整一個時辰都在嘶吼,卻根本無力回天,隻能化為一灘血水。”
??冷樂顏聽罷,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比把任康一刀了斷,死後再被丟去亂葬崗的處刑更加殘忍。
??畢竟無論他的屍體被如何踐踏,他人總歸是死了,他自己感受不到死無全屍的痛苦,其實對於想要報複他的人來說,會少了很多的痛快。
??可如今陸澈這一招……
??讓任康受盡了苦,也讓四十二家無辜百姓的大仇得以報了,簡直堪稱是妙招!
??陸澈處處與人為善,但真動起狠來,比誰都狠。
??且因為當時陸澈在牢獄中,把藥丟給了任康,卻並沒有要挾他必須服下,而是把選擇權交到了任康手上。
??他故意說那些話,讓任康覺得喝下毒藥才是最體麵的,他知道任康當下會因為懷疑、糾結而不肯喝,但最終總會喝,而他猶豫的這段時間裏,就是陸澈撇清自己嫌疑的最好時間。
??隻要任康在陸澈走後好長一段時間,才主動喝下毒藥,那麽他的死就跟陸澈徹底沒關係了,就算任康死前如何咒罵陸澈,眾人也隻會覺得是他事到臨頭還有怨念罷了。
??冷樂顏想到這些,又是感慨又是感謝的看向陸澈。
??陸澈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頭對上,“夫人看著我做什麽?”
??冷樂顏現在對陸澈沒了膈應,自然連笑都是發自內心的,“恭喜侯爺,了卻一樁心事!”
??陸澈被她燦爛的笑容震得心頭一麻,不由也被她感染,笑道:“夫人同喜。”
??冷樂顏確實喜,樂嗬嗬的要下床。
??陸澈給她讓道,然後取來衣服幫她穿上。
??冷樂顏也不客氣,陸澈怎麽幫忙,她就怎麽受著。
??兩個人其樂融融,倒是一旁的防風感覺自己無所適從。
??所以……
??這個……
??那個……
??要不他走?
??……
??任康死了,冷樂顏心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更加能專心在刺殺太子一事的謀劃上。
??這段時間跟著南久肆學習莫家劍法,冷樂顏的武功相比前世已經大大有長進了,闖入東宮刺殺太子,其實不難,但是她不想讓太子死的太輕易,一劍了結這樣的法子,太便宜人了。
??但是她也不可能拉著太子這麽大一個活人從東宮裏溜出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東宮宮內完成折磨和刺殺。
??而她在東宮停留時間越久,她也就越危險,所以她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以保證自己計劃的實施。
??她腳踏實地的從兵器、毒藥和招數上提升自己,小半月的時間,她不是出去找許良和南久肆學習製毒和武術,就是把自己悶在鐵匠鋪子裏,頂著一身男子裝扮,跟著師傅製作銀針暗器。
??她的忙碌有些是瞞著陸澈的,有些也沒瞞著,但無論她瞞著與否,其實陸澈都已經知道的明明白白了。
??“侯爺,夫人在院子裏煉毒藥,把小院的花又給毒死了。”防風一臉憂愁的跟正在書房看書的陸澈匯報道。
??陸澈眼眸都沒抬一下,“從花園裏換一批新的給夫人。”
??防風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也見怪不怪了,應允以後就要退下,卻被陸澈叫住了,“夫人的兵器做的怎麽樣了?”
??防風道:“據說是材料不行,夫人正打算換寒冰玄鐵試試。”
??陸澈這才抬眸,“寒冰玄鐵?這可不好找。”
??防風道:“是啊,此物柔可成細針,堅硬可穿骨,多少習武造器之人將其視為珍寶?此物饒是咱們侯府都沒有呢。”
??陸澈嗯了一聲,低眸思索,過了一會兒,他道:“前年聖上是不是賞了魏韞寒冰玄鐵?”
??防風道:“是賞了。”
??話落,他反應過來,“侯爺莫不成,想去同魏將軍借?”
??陸澈輕笑,“不行嗎?”
??防風苦笑,“侯爺別說笑了,此物乃是聖上所贈,魏將軍豈能送人?再者說了,魏將軍向來喜愛這塊玄鐵,以他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借給侯爺。”
??陸澈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道:“可本侯也沒說非得借來不可啊。”
??防風不明白了,“啊?”
??沒打算借來,那還去借什麽?
??陸澈看著防風一臉茫然的表情,笑道:“你隻管去借,現在就去,就說是夫人有用,讓他速速借給本侯。”
??防風心中滿是不解,但也沒多問,隻應允出去了。
??他前腳一走,陸澈後腳就叫來了徐福,“徐叔,過會兒替我準備兩壺熱酒,還有零嘴,有客人要來。”
??徐福見防風剛出去,以為是去請人了,便領命照做。
??不一會兒,陸澈要的東西都送了過來,東西剛放好,他書房窗戶就被一身黑衣而來的魏韞一腳踹開了。
??十一月的冷風呼嘯著往裏進,陸澈連忙道:“快關上,你想凍死我?”
??魏韞道:“凍死你算了。”
??說著,他自己走到熱酒邊,噸噸噸灌了一口,壓根沒管窗戶的事兒。
??陸澈脾氣好,自己上前把窗戶關上,又走到他邊上坐下,“味道如何?”
??魏韞沒什麽好語氣,一張銀色麵具下,是比冰雪還寒的冷,“你少跟我扯別的!她想用寒冰玄鐵做什麽,我不信你不知道。”
??陸澈也不否認,“我是知道。”
??魏韞氣的站起身,“你知道你由著她胡來?”
??陸澈抬眸,心平氣和的看著她,“她什麽性子你清楚,我攔得住嗎?”
??魏韞看著他,冷笑,“你不是攔不住,你是不想攔。”
??陸澈何其聰明之人,他如果想要跟一個人耍心機,那個人隻有被耍的份兒!
??麵對魏韞的直接戳破,陸澈也麵不改色,“我憑什麽攔?你能報仇,她就不能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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