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不敢置信的事
四公主一愣,反複又回味了他的話,才明白他這是在暗指自己上趕著入地獄找死!
她憋了一天的氣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氣呼呼的瞪了魏韞一眼,怒道:“我真是瞎了心了,來同你道謝!”
說罷,她轉身就走,那憤恨的步伐,儼然是八頭牛都拉不回。
宸王想追,又想起魏韞,故而走了兩步又折回來,皺眉道:“你怎的了?平日裏就算是不愛同人說話,也從未說的如此難聽過,嬌嬌是哪裏又把你惹了不成?讓你如此生氣。你仔細同我說說,我定當替你討個理回來。”
“殿下費心了,公主沒有惹著末將的地方。”話至此處截止,魏韞並未解釋他為何突然說話不留情麵,隻是道:“殿下還是去追公主吧,免得她出事。”
宸王看了他一眼,隔著麵具,他也看不見魏韞的神情,但是也明白,魏韞是不打算同他再說什麽了,他心中雖有納悶,卻也隻能收起心思,去追四公主了。
魏韞看著一群人走遠,直到他看不見了,他這才沉了沉眼,轉身回了自個兒的營帳。
……
天色轉眼就黑了下來。
冷樂顏對陸澈也算得上一回生二回熟,今兒個兩人同躺在一張床榻上,她雖然心裏有所提防,也有點別扭,但是已經比昨天那種緊繃的狀態好太多了。
陸澈還是把褥子讓給了她蓋著,自己則是合衣躺下。
冷樂顏後背受傷,不太便於躺著睡,因而是能側身睡。
可作為習武之人,尤其是習武還從軍之人,尤其是從軍還同宿敵躺在一張榻上同眠之人,她絕對不可能側躺著,把後背露給陸澈,這就等同於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他的手上,於是冷樂顏隻能麵對陸澈側躺。
但麵對以後則又是另一種尷尬,睜著眼時,她不知道自己這目光該往哪兒放,而閉上了眼,她又總覺得哪裏有點怪怪的。
因而心裏思緒翻騰難耐,鬧得她好半晌都沒睡著,她正心裏犯難叫苦,便聽到了稀稀疏疏的聲音。
她一頓,睜眼看去,隻見陸澈翻了身,此刻已經是側身背對著她,躺在床榻上。
冷樂顏心尖一顫。
陸澈也是拚搏沙場的人,不可能不懂後背之於他們的重要性。
他就這麽信得過自己嗎?
她皺了皺眉,正揣測著,就聽陸澈有些低沉的開了口,“夫人。”
冷樂顏一驚,立馬回神,“侯爺有事兒嗎?”
陸澈背對著她,她也看不見他的神情,隻聽他的語氣有點異樣,不似平日裏那般溫和,但又算不上嚴厲,有些深沉,又好像夾帶著模糊不清的心疼,“往後若是再遇如此險境,縱然夫人有力自保,也切勿舍身犯險,舍命救人,知道嗎?”
冷樂顏不曾想他會說出這番話,一時愣住了,沒有回答,隻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陸澈的背影,企圖從他這複雜的語氣中,捕捉到一抹清晰的情緒。
可陸澈隱藏的很好,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帶著冷樂顏所猜想的那些情緒在說話,他隻是見冷樂顏不答複,便又道:“夫人,記住了嗎?”
冷樂顏這才回了神,壓了壓心中的思緒,道:“妾身記住了。”
陸澈這才道:“睡吧,夫人好夢。”
話落,他便再沒了動靜。
冷樂顏卻難以輕易入睡了,心中有所思慮,她一直到天色有些泛白了,才迷迷糊糊閉上了眼。
等她再醒來時,陸澈已經隨杜霆等人外出狩獵了,留了一張字條給她,上麵寫著:“夫人有傷,不宜出行,安心養身,有事可尋防風。”
防風。
陸澈又把防風留給她了?
昨日四公主前來找她獨處時,陸澈也是將防風留下了。
他是擔憂自己,還是借助防風這個貼身護衛來監視自己?
冷樂顏握著字條,沉了沉眼,最終把紙條折疊收好,掀簾出了營帳。
防風果然就在門口守著,見她出來,趕忙行禮,“夫人要去何處?”
冷樂顏看了他一眼,道:“左右不能外出狩獵,我想去任夫人處坐坐。”
防風側身一旁,“屬下奉侯爺之命,護佑夫人過去。”
冷樂顏頓了頓,點了點頭,道了聲有勞後,便領著防風去往楚霖的營帳。
行至營帳五十步開外,冷樂顏駐足,“你且在這兒候著吧,任夫人是女眷,你身為外男,又是侯府的侍衛,不宜離她的營帳太近。”
防風領命駐足,“那屬下在這兒恭候夫人。”
冷樂顏點了點頭,這才舉步走了過去。
楚霖身邊的人都認識她,不敢多攔,進去通報一聲後,楚霖便親自迎了出來,“聽聞二夫人昨日裏受傷了,身子可還好?”
“無礙。”冷樂顏跟著她進去,“小傷罷了,多謝掛念。”
楚霖眼裏還是不免擔憂,“可否讓我瞧瞧?”
冷樂顏道:“傷口嚇人,別把你驚著了。”
楚霖苦笑道:“再嚇人的傷口我也見過了。”
冷樂顏一頓,想起楚霖的遭遇,她歎了口氣,把手上的手臂伸了過去。
楚霖仔細把衣袖卷起,看到她的傷口,她不免皺眉疼惜,“這傷得確實有些重。”
冷樂顏道:“已經上過藥了,且我素來皮糙肉厚,估摸著過幾天就能好。”
話是這麽說,楚霖還是放心不下,“二夫人稍等片刻。”
說著,她自轉身去翻箱倒櫃的找什麽東西了。
冷樂顏要勸,她也不聽,冷樂顏隻能作罷,索性踱步到了營帳的窗簾處,微微掀開了一角,去偷看不遠處站立的防風。
防風倒當真是聽她的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為了避諱,雙目都沒往營帳這邊看,而是側身而立,望向遠方。
如此情景,看來防風當真不是來盯著她,而是來護著她的?
她沉了沉眼,正把思緒收回,便聽楚霖道:“二夫人,此藥膏是我一位相識的朋友特意為我調配,用來塗抹外傷的,我用了好幾年了,甚是管用,不如二夫人取回去試一試,興許傷能好的快一些。”
“此物乃是你朋友一番心意,我怎可借取?”冷樂顏連忙推辭。
楚霖卻執意要送,“二夫人收下吧,我與二夫人萍水相逢,二夫人卻能為我俠義出手,這恩情對比這藥膏,算不得什麽,再者我那位朋友乃是學醫之人,本的就是救人之道,若是他知道自己藥膏能幫上二夫人,心裏定然也是歡喜的。”
“可是……”冷樂顏還要說什麽,楚霖已經把藥膏瓶子打開了。
她用小勺弄出一勺,塗抹在冷樂顏的傷口處,“二夫人試試,這藥膏著實有奇效,不僅味道聞著清香安心,塗在傷口處也是冰冰涼涼,絲毫不覺得火辣。”
冷樂顏本還想推脫,可順著楚霖讓她聞氣味的動作,她驟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她動作一滯,連忙抬起自己被塗了藥膏的手臂,湊到鼻尖一嗅,當即被驚得瞪圓了眼,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不解的楚霖,說話都因為驚訝而變得吞吐,“你……你怎麽可能會有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