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陸澈膩死人了
四公主一頓,氣火上來了,居然扛住了獨一的壓迫,抬起頭怒瞪陸澈。
陸澈對上她的視線,一臉淡然,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哪裏過分了,“如果連這聲嫂子都叫不出口,你我二人談何親近?不過是陌路人罷了。”
四公主一時無言。
她這些年糾纏陸澈,說得最多的便是二人兒時如何朝夕相處,關係如何親密無間,他怎可一朝娶了他人為妻等等,如今陸澈不讓提了,那便是否認了他們的過去,可若是否認了,那她還談何比別的女子更有優勢?
進退兩難,四公主心裏一陣糾結,最終還是心一橫,眼一閉,不情不願的說道:“多謝嫂子。”
陸澈這才道:“下不為例。”
然後,給了宸王一個眼神。
宸王即刻領會,隨即給了獨一一個眼神。
獨一這才鬆開了遏製四公主脖頸的手。
四公主心裏難受,脖子還疼,一時間看車裏每個人都不順眼,她氣呼呼道:“事兒都說完了,我要下去!”
宸王點頭,“你走吧,我還有事跟陸澈說。”
說著,他補充道:“我是打算坐著陸澈的馬車回去的,所以早就讓王府的馬車撤了,你如果現在下車,那就自己走回去。”
四公主要下車的身子一頓,回頭瞪了宸王一眼。
獨一就在一側,警告的看了四公主一眼,仿佛她再這樣瞪著宸王,下一刻她就能把四公主的雙目都挖出來。
四公主向來拿獨一沒轍,罵她,她就跟自己動手,動手起來自己還打不過,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是以四公主見好就收,哼了一聲,又憋屈的坐回了原位上。
宸王看著她,笑了笑,才看向冷樂顏,“對了,秋獵一事,陸澈可與夫人說了?”
冷樂顏一頓,看向陸澈。
陸澈道:“本是打算回府再同夫人詳說的,倒是被他給先抖出來了。”
宸王笑著往後縮了縮脖子,“倒是我的不對了,你來說,我不搶你的活兒。”
陸澈瞪了他一眼。
他笑得就當沒看見。
倒是獨一,幫著他瞪了回去。
陸澈看了眼獨一,無奈的搖了搖頭,才對冷樂顏說道:“秋獵在九月末,算上來回的路程,大約需要十天左右。”
“按照慣例,過兩日秋獵名單便該下來了,一般都是皇子與武官隨行,聖上還會從嬪妃中挑選一位妃子陪同,武官和皇子們,也可帶上家中一個女眷。”
冷樂顏兩眼放光,“所以妾身能去嗎?”
她重生至今,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同莫師父學劍比武的那塊城南空地。
這次若是能出城,那自然是最好的!
陸澈笑道:“夫人若是想去,當然可以。”
四公主在旁,翻了個白目,“騎個馬都能把本公主撞了,更別提還得騎馬射箭了,帶上她,跟帶上一個累贅有什麽區別?到頭獵物沒抓著,她再給狗熊叼了去。”
陸澈抬眸,看向四公主,“有我在,我自不會讓她出事。”
四公主一頓,更氣了,“你如此護著她,怎麽不見你把她鑲在自個兒身上?”
陸澈道:“若是有人有這個手藝,勞煩四公主替我引薦一下。”
四公主腦袋都要給氣暈了,把頭一撇,再也不想跟陸澈多說一句話。
冷樂顏在旁,已經被陸澈反駁四公主這兩句話給說蒙了。
她怎麽感覺這些日子裏,陸澈說起那些膩死人的情話來,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難不成是因為臉皮越修煉就越厚實的緣故?
她想想,覺著也不是沒可能。
她心中正腹誹著,陸澈冷不丁看過來,驚得她跟被人抓了現行似的,身子一顫,立馬端正了。
陸澈瞧著她被嚇著的模樣,心裏蜜糖罐子都被打翻了。
他眉眼成了彎月,一時挪不開視線。
冷樂顏被他笑得心裏犯怵,一時覺得陸澈是魔怔了,怎麽這麽愛笑?不怕生褶子嗎?
她心裏嘟囔著,已經承受不住他的笑意,轉頭去看宸王,“敢問殿下,這秋獵之地在何處?”
宸王看了眼陸澈,見他收了癡傻的笑容,衝自己點了點頭,宸王才繼續說道:“在安陽城外一處平地,行車過去大約一日半的路程。”
冷樂顏點了點頭。
宸王又道:“夫人若是決定要去,便讓陸澈提前幫夫人備著點行李,馬匹倒是不用帶,宮中自會安排。”
冷樂顏行禮道謝。
幾人說話間,車子也到了宸王府門前,他們三人下車,剩下冷樂顏和陸澈繼續往定國侯府去。
離了宸王等人,沒了秋獵的話頭,冷樂顏一時也不知該與陸澈說些什麽。
好在陸澈也並非要拉著她說話,隻是道:“中秋一夜,夫人也累了,小睡一會兒吧,到了侯府,我自會叫醒夫人。”
冷樂顏點了點頭,她倒也不困,隻是與其和陸澈相對無言的坐著,她閉著眼反而更好受。
隻是她雖不想睡,但耐不住腦子確實困,加之馬車搖搖晃晃,她不一會兒腦袋便開始一沉一沉。
陸澈在旁瞧著她,見她睡過去了,便小心挪著身子,到她身邊,將她隨著馬車顛簸而左搖右倒的腦袋,扶著靠住自己的肩頭。
他動作親和,並未驚醒冷樂顏,她睡得依舊深沉,臉上的溫度隔著衣衫,仿佛暖到了陸澈心裏頭。
陸澈微微側頭低眸,便能看到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著,有點乖巧,又有點俏皮。
她悄無聲息的呼出氣,卻把他的心都吹亂了。
他錯開視線,便瞧見她的手不知何時落在了他的腿上。
大袖之下,蔥白似的手指,軟白的手心,上頭還有她練劍磨出的繭子。
繭子新長,是清透的黃色,與她生前那有些發白的老繭大有不同。
看著這些一如舊日模樣的繭子,當時她指著手掌心,跟他哭訴的畫麵仿佛還曆曆在目,“這個,是爹爹逼著我練劍練出來的,這個是雲芝督促我拉弓練出來的,這個是跟顧旭那混蛋小子比騎馬,練出來的,可憐我這一雙手,都趕上做苦工的了。”
當年如此討厭練功之人,卻最終還是把新繭磨舊,將家國扛於肩頭,走上了一條少有女輩會走的道路。
一走便是一生。
而一生過後,再次重來,她卻還是提起了刀劍,重拾了昔日最受不住的功夫。
他心中泛起疼惜。
看著那些繭子,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指尖,想去描摹,可就差一毫之差時,他頓住了,末了,又手握成拳,小心翼翼的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