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四塊無名靈位
冷樂顏驚了一瞬,即刻反應過來,舉步進去了。
進去之後,她便當即轉身脫下一隻鞋子,抵在門口,以防密室大門合上。
她特意打聽過,今日陸澈留宿宮中與北國聖上議事,不會回府。
而這夜半三更,也不會有人進入書房來做打掃。
是以她也不怕被發現。
留好後路後,她才光著一隻腳,穿著一隻鞋,順著樓梯往下走。
密室中有兩盞蠟燈,閃爍著隱隱微光。
搖曳的光亮相互映襯,讓冷樂顏能看見蠟燈之間還擺放了四塊靈位。
她不免一怔。
定國侯府內每一個去世的人,靈位都會安放在侯府內的靈堂之中。
怎麽這裏還會有靈位?
能藏在密室之內的靈位,背後定藏著不為人知,或者是見不得人的故事。
這保不齊還是陸澈的把柄!
冷樂顏當即小心挪著步子,走過去細看。
卻發現這四塊樣貌相同的靈位居然都沒有名字!
冷樂顏疑惑皺眉,又打量起靈位的擺放來,試圖從中看出點名堂。
擺放靈位的桌子共有三層。
頭一層放了一塊靈位。
第二層放了三塊靈位,一塊靈位打頭,另兩塊靈位均在它的左側,寓意便是打頭這位,是後頭兩位的家中長輩,可能是父母、祖父母這類身份。
最後這一層,便是擺放了一個插香的小爐子,如今上麵的香已經燒到了盡頭,還未續上新的,可看小爐子的香灰上插了不少的香,便能猜到陸澈想必是隔三差五就會來密室中祭拜這四塊無名靈位。
可他們到底是誰?
又為何能讓陸澈如此牽腸掛肚,卻又不敢將他們公然示人?
冷樂顏心中困惑不解,但也不好在此處多做停留,隻能收起思緒,將密室其他地方看了個仔細,發現這密室的唯一用途,似乎就是用來供奉這四塊靈位,其餘地方完全沒有多餘的陳設,就連暗門也沒有。
她不免對這四塊靈位更加有了好奇。
可到底她如今也不能做什麽,隻能帶著這份好奇,先離開了密室,然後背上書畫,翻牆回了別院。
隔天,冷樂顏又將書畫偽裝成布料的模樣,背著包袱出了侯府。
但她不急著去找當鋪,而是找了一家賣衣裳的店子,買了一身老婦人的衣裳穿上後,又給自己添上拐杖、頭巾等小物件兒,再找了個巷子角落給自己畫了一副老人妝容,才弓著背,彎著腰,儼然一副年入半百的模樣,挪著蹣跚的步子進了當鋪。
“小夥子。”冷樂顏老態龍鍾的將手裏的包袱往當鋪口一丟,對著老板道:“你幫老婆子我看看,這些東西值多少銀子?”
老板瞧了她一眼,見她穿著倒也得體,這才接過包袱打開來,查看裏麵的書畫。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得老板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似乎是當下已經絕筆的大師們的真跡?
且別說這一副字畫能賣多少錢,若這裏都是真的,那便就算是單拿出一個字去賣,都能賣到一百兩銀子!
老板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不免又驚訝的瞧了冷樂顏好幾眼,實在好奇這平平無奇的老人家到底是什麽來頭。
冷樂顏怕給他瞧出端倪,便端著著急的模樣,拄著拐杖敲了敲地,“你看我作甚?看畫呀!”
老板這才收回視線,仔細再次端詳起手裏的書畫,當真都是大師之作,絕無半分摻假!
“老人家,您確定這些東西,您都要典當了?”老板道。
“是啊。”冷樂顏道:“我家老頭子不爭氣,成天就知道圍著這堆書畫打轉,都成親三十多年了,他花在這些書畫上的心思,不知道比花在我身上的多出多少倍!成天就跟那些寫字畫畫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都不管老婆子死活了!”
“可見這些書畫都是不祥之物,我今天就要把他們全當了!我看他以後沒了書畫,還能不能多看我一眼!”
老板心中明了,原來是大師的家室,難怪能拿得出手如此精美的作品。
能收到此等好物,老板心中自然是歡喜的,可又怕若因自己收下了此等貴重之物,回頭引得大師不悅,那他也是造孽。
想了想,老板還是推脫道:“老人家,您平日裏同丈夫相處不和睦,那您便好好同他聊聊,這要是瞞著他典當了他的心愛之物,小心他同你著急。”
“他敢!他要是因為這幾張破字畫跟我吵架,那我就離家出走!”冷樂顏儼然把一個氣火上頭的小老太演得淋漓盡致。
老板嚇得一哆嗦,都不敢勸了。
冷樂顏說著,歎了口氣,“小夥子,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其實也不是真想當了他這些寶貝,我就想讓他好好想想,這些年是不是因為這些東西,虧待了我。”
“你放心,你今兒收了這些書畫,我保準不過三天,他就會提重金過來贖回,你不做虧本買賣,我也贏了一個能跟他坦白說開的機會,你就當是幫幫老婆子,把這些書畫收了吧。”
老板一聽,覺著在理,便點頭,“好吧,那這些我便收下了,這裏一共九幅字,兩幅畫,總共能值三十萬兩銀子,您看您是要銀子,還是要銀票?”
“銀票。”冷樂顏道。
老板應允,當下就撤身去給她拿當據和銀票了。
冷樂顏按了手印,拿了銀票揣兜裏,這才轉身出了當鋪。
往周明等人所在的地方走時,她心中還不忘感慨,大師之作就是值錢,這麽多銀子,足夠大家過上好幾年的好日子了!
冷樂顏心上愉悅,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些許。
她到茅草屋時,正值周明沒有外出,瞧見她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又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眼前的小老太是冷樂顏。
“不曾想雲姑娘還有這般手藝?”周明笑道。
“打小練出來的。”冷樂顏道。
小時候為了不練功,她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其中一個手段,就是給自己畫受傷的妝容。
畢竟小那會兒怕疼,不敢真往自己臉上添傷,便隻能靠妝容加持。
久而久之,就練就了此等手藝。
冷樂顏憶起往事,便想到了一招,“想來此手藝各位也能派上用場,要不煩請周兄同女眷們說說,若是有人想學,我自當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