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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將軍光臨(5)

  春季的楊家坳空氣清新,景緻宜人。


  陳明達的此行純屬私事,按計劃今晚在楊家坳停留一晚,明天上午再趕往省城榆江,上楊志遠的新房看一看,認個門,然後就馬不停蹄地飛往鄰省,不願再在本省多加打擾。陳明達之所以挑這個大禮拜來楊家坳,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他知道周至誠一旦知道自己到楊家坳來,肯定會全程陪伴,周至誠是一省之書記,事務同樣繁忙,陳明達不想佔用周至誠太多的時間,所以才行色如此匆匆,在本省不作過多的停留。


  飯畢,楊志遠問陳明達和周至誠下午如何安排。陳明達笑嘻嘻的,說,到了楊家坳,你是主人我們是客,客隨主便,你怎麼安排,我們就怎麼來,我們一切行動聽指揮。


  楊志遠笑,打趣,說,且不說您是將軍,就憑您是我岳老子,我也不敢指揮您。


  陳明達笑,說,那怎麼辦,要不上你們楊家湖釣魚,找張躺椅在湖邊吹吹暖風,睡上一覺。


  安小萍笑,說,老陳,楊家坳的景色如此秀麗,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就在湖邊休息,是不是有些可惜。


  周至誠說,志遠,你上次不是說石柱峰下值得一看么,要麼我們上石柱峰走一走,權當是飯後散步。


  安茗一聽,連說,書記伯伯,那個地方真值得一看,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周至誠說,這楊家坳就是一個桃花源了,那地方難不成另有洞天。


  安茗說,正是如此。只不過,上次我們翻山涉水,來回用了五天的時間,這半天的時間哪夠。


  楊志遠笑,說,安茗你那是老黃曆了,今非昔比,此去石柱峰,早就一馬平川,來回半日,雖然倉促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行。


  周至誠笑,說,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可遲疑的,趕快上前帶路,咱們上石柱峰下看看去,我倒想見識見識,那是一個怎樣的洞天。


  陳明達附和,說,志遠,就按至誠書記說的,前邊帶路,就上石柱峰下去看看。


  通往石柱峰的棧道耗時兩年有餘,於年前修建完畢,棧道依山傍水而建,在怎樣防洪抗擊方面,楊家坳的石匠和木匠們,很是費了一番心力。


  陳明達是將軍,陸軍工程兵的主要任務就有構築工事,修築道路,架設橋樑這幾項,土木工程學是現代軍事家的必修課之一。陳明達一看這在山水之間修築的棧道,頓時直誇,說,真乃巧奪天工之作,一看就知道你們楊家坳能工巧匠頗多。


  楊志遠笑,說,其實我們楊家坳的石匠、木匠都是我們楊家將原架橋之類手藝官兵的後裔。


  陳明達說,難怪手藝如此精湛,一看就是訓練有素,原來是有出處。


  棧道保持著原木色,抹了桐油,漆了清漆。楊志遠陪著陳明達、周至誠、梁榭明、付國良走在前面,安茗、林覺、楊雨菲他們則陪著安小萍走在後面,陳明達的警衛員則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時刻警惕,守衛首長的安全。


  大家溯溪而上,春風習習,兩岸松濤陣陣,腳下流水潺潺。楊家坳修建棧道,不只是為了上石柱峰採摘茶葉,主要還是為了今後的旅遊計,所以每到景緻怡人之處,都建有涼亭之類的觀景台,坐於涼亭之中,或見瀑佈於對面山澗飛流直下,飛落潭裡,濺起一層水霧;或見對面峭壁之山,有三五猿猴於對面嬉戲。大家停停走走,賞心悅目之至。


  當初楊志遠和安茗他們上石柱峰,上上下下,開山劈路,自是耗時費力,現在不同往日,一路平坦,一個來小時就直抵『五郎峽』。『五郎峽』一字排開,石壁烏黑髮亮,黝黑的石壁上,楊填帶人雕刻的『五郎峽』三個草體大字躍入眼帘。


  楊志遠還是徇了一回私,『五郎峽』三個字是楊志遠特意找本省著名書法家魏銘先生為楊家坳題寫的。當初在農博會上,楊志遠得以和魏銘結識,後來跟著周至誠,楊志遠和魏銘也曾有過幾次接觸。石柱峰開發,楊志遠覺得在五郎峽鬼斧神工的峭平的石壁上刻上幾個字,肯定能給人一種震撼感。楊志遠於是找到魏銘,求了一幅字。魏銘在本省的名氣大,求字的人也多,有些牛氣,也有些自傲,但楊志遠找其求字,魏銘二話不說,當即揮毫,分文不收,贈送了楊志遠一幅字。


  周至誠一看題款是魏銘,笑,說,志遠,你什麼時候找魏銘題了字,我怎麼不知道?

  楊志遠笑,徇私了一回,豈敢告訴書記。


  周至誠笑,說,楊五郎是你們楊家先祖,虎將,『五郎峽』這幾個字,其實你應該找明達將軍題寫,最是恰當不過。


  陳明達笑,說,至誠書記,你要我手持板斧,像五郎那樣開山劈路,我倒可以大膽一試,但要我揮毫潑墨,那你就是為難我,比讓我把釣魚島拿回來都難。釣魚島只有中央軍委一聲令下,我陳明達保證立馬收復山河,讓那些狗日的鬼哭狼嚎,不得好死。但要我陳明達寫毛筆字,那純屬趕鴨子上架。我只有一個毛筆字寫得不錯,可用在『五郎峽』肯定不妥。


  周至誠笑,說,明達將軍說說,你哪一個毛筆字寫得不錯。


  陳明達哈哈一笑,一聲斷喝:殺!

  周至誠笑,說,這個字殺氣太重,還真不適合用在楊家坳的旅遊開發上。


  當年楊志遠他們上『五郎峽』,是涉水而過,現在不用,棧道橫亘於水上,大家踏棧道而過,天如一線於頭頂,水似一線腳下流,自有一番樂趣。過五郎峽,自是另有洞天,即便是安茗先前到石柱峰下來過一遭,仍是為面前的景緻所陶醉。


  楊家坳已經繁花褪盡,落英繽紛,而石柱峰下,瀑布如帶,層層疊疊從石柱峰落了下來,情定三生湖湛藍湛藍的,湖邊鳥語花香,繁花似錦,竟然是一派初春勝景,自成氣候。湖邊的雜草都已清除,湖邊都已修砌齊整,竹林、野桂林中,曾經的敗落已經不復存在,小橋流水,亭台樓榭,鄉村別墅都已修建完成,或隱於林木之中,或突於湖面之上。


  大家於湖邊的一處亭台坐下,周至誠望著面前的石柱峰和那從天而落的瀑布,由衷讚歎,說,安茗說得不錯,山裡還真是另有洞天,如此美景,真是不虛此行。


  付國良笑,說,志遠,總是吹噓楊家坳的旅遊會成為楊家坳的又一支柱產業,現在看來倒也不是吹牛。


  梁榭明說,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還別說,楊家坳有這份一鳴驚人的實力。


  陳明達說,從軍事的布局看,楊家先人選址楊家坳,還真是下了一番心力,進可攻,退可守。到底是兵家,有講究。


  安小萍說,老陳,咱這次來是游山觀水,不是來排兵布陣,你怎麼老是這般了無情趣。


  陳明達哈哈大笑,說,好好好,咱現在就只觀山賞水,不言陣。


  安茗看陳明達和周至誠聊得高興,她拉了拉楊志遠的衣角,嚕嚕嘴,楊志遠會意,跟著安茗繞湖邊走了一圈,倆人來到當年他們情定三生的小水潭邊。場景依舊,瀑布依舊潺潺,水清透底,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小水潭邊不知是什麼時候,聳立著一塊巨大的山石,『情定三生湖』幾個大字刻於石上。


  安茗一時情不自禁,她把頭靠在楊志遠的懷裡,望著眼前的這幾個字,當年的情景清晰如昨,歷歷在目。想當年自己是情竇初開,對身邊的這個人魂牽夢掛,現在卻是修成正果,成了夫妻,真是來之不易。安茗心有感慨,但甜美和幸福卻是一如從前,安茗一時心襟蕩漾,不能自已,眼睛湧起絲絲濕意。


  楊志遠自是感到了安茗的變化,他偏頭看了安茗一眼,問,怎麼啦?

  安茗仰著臉笑,說,志遠,沒什麼,我只是喜不自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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