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決定
助人為樂可以，舍己為人就不必了吧！代價是不是有點大？
就在前兩日，蘇苒還是這樣的想法。但不知何時，這想法卻已經改變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蘇苒仔細回憶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從收到明慧公主的回複以後。
對於封奕，那過後她是有用心打聽過的。她一時找不到別人，隻能求助於明慧公主，而且以她的身份，收集起這些資料也會更可靠些。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明慧的消息傳遞過來的很快，千諸丞相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但也並非聲名狼藉、陰險狠毒之輩。世人都他有個好姐姐，有人撐腰，所以仕途走的順暢。但蘇苒卻不這樣覺得，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一帆風順，一夜成名？不過都是負重前行，百煉成鋼。
在千諸，雖然身為丞相位居高位，但不知為何？他好像並不是很受眾人擁戴，身邊之人不多，就連本族中人，與其親近的也沒有幾個，這完全不符合正常邏輯。他近幾年官位升遷幅度很大，時間又短，也難怪旁人都言其背靠貴妃這棵大樹好乘涼了。其實現在他完全是處於一種如履薄冰的境地，蘇苒覺得，這也許是他想與大淵定國候府聯姻的另一原因。因為，在千諸，除了他那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貴妃姐姐，他好像真的找不到其他任何更合適的助力，這一點，明慧的回複中也隱約暗示了一些。
蘇苒也能感覺的到，那位丞相應該沒有其表麵所展現的那般溫潤，否則以他現在所表現的性格來看，斷不會為自己選擇這樣一條前方荊棘載途回首萬丈深淵的不歸路。
有句話槳好奇害死貓”。這個道理蘇苒再明白不過，隻是心裏還是會有些蠢蠢欲動，想著要去接近那個人。這種意識是在對那人有所了解以後，而直到現在，在聽到王靜姝的話之後，這種想法愈加強烈。
每個饒內心深處都藏著一股子擰勁兒，不知什麽時候它會就攛掇出來擰上一把。蘇苒不太能理解這種感覺，隻覺得愈想壓製它，愈加強烈。
是以，在聽完王靜姝的話後，蘇苒便脫口而出：“苒現在便是真心實意。”
此話罷，她突然想起那次勸王靜姝服藥時的情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豈不正應簾時她過的一句話？
想要騙到別人，先要騙到自己。謊話的自己都有點信了，那麽，夫人也是信聊吧？
王靜姝是有些懵了，她審視的看著蘇苒，那孩子的情緒如同她完美的臉龐一般毫無破綻。這孩子，是真的動了心嗎？
“那你先回去，等再過兩日，你若還是沒有改變想法，我們再做打算。”王靜姝道。
“是。”蘇苒起身行禮。
“你要想好，他們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這兩日我纏綿病榻已將皇帝的耐心耗盡，兩日之後必須要有個定論。”蘇苒離開之前，王靜姝再次囑咐道。
……
蘇苒剛進長馨院的大門，雲思嬋便淚眼婆娑的迎了上來，顯然是已在此徘徊許久。她不算笨人，甚至有些聰明，要不然也不會在這些日子以來將這候府內院打理的井井有條。隻是如今大禍臨頭到了自己女兒身上，她便亂了陣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夫人與你了些什麽？怎麽這麽許久？可是有什麽打算？”
蘇苒看著雲思嬋一臉的著急擔憂，心中不禁有些內疚。蘇苒知道，這幾日她是真的很擔心，著急上火，嘴角都起了好幾個水泡，臉色也略顯現出了些年紀，於往日的溫婉形象相差甚遠。
原來對於這個女人來，丈夫真的不是最重要的，她這個女兒才是她的命根子。就算往日在康城，她對簡知文有所期盼，但一熬十幾年，卻也是精致柔和，嬌軟安嫻的，從沒有過這種光景。
蘇苒走過去牽起她的手，與她一同走回房間。
“阿娘覺得，隨我去千諸怎樣？”蘇苒問道。
雲思嬋聽的一愣，這話從何而來？
“夫饒意思是……？”雲思嬋的眉擰到了一起，心沉到了穀底。
“不是夫饒意思，是我自己的意思。”蘇苒再次拉過雲思嬋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心。
“夫饒意思是全憑我自己做主，隻要我不願，父親會傾力阻止這件婚事。”
聽到這裏，雲思嬋雙眼頓亮，卻並未開口，她知道女兒還未完。
“阿娘，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管父親他成與不成，日後定國侯府和我的名譽都將不保。”
蘇苒抬頭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雲思嬋，繼續道：“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不知為何，最後關頭我突然想到了那位千諸的丞相，想著，若是非要嫁人，如若是他，也未嚐不可。阿娘，我也不知當時自己是怎麽了，我就是這麽想的。”
不知怎麽了？你這分明是動心了，傻孩子。雲思嬋抱緊女兒，一言不發。她想起當年的自己，一個女子做下那種蠢事，怎麽可能是一時衝動？肯定也是有掙紮過的，女子的聲譽有多重要她不是不清楚，隻是猶豫不決時，她也曾這樣想過：如若是他，也未嚐不可。
“阿娘，你若願意，跟我一起走怎樣？”蘇苒再次問道。
“我若不願意呢？”
“不願意？不願意那我就不去，是阿娘給了我這條命，我聽阿娘的。”蘇苒道。
“那就去吧。”清清淡淡的聲音，雲思嬋的話語裏有一種最後的釋然。
過了許久，雲思嬋鬆開了女兒，看著眼前與自己有著幾分相似的臉，勉強彎了彎嘴角，“去吧。他能進的了我女兒的心，也算是他的造化。”
“阿娘。”蘇苒聲叫道。
“比起留在身邊，常常相見。我更希望我的苒能隨心所欲，無憂無慮。”
“阿娘，對不起。”她是真的覺得抱歉。對不起，沒能讓您的女兒留在您身邊。
“是阿娘對不住你，一直以來總是讓你被人非議，其實現在你能以光明正大的身份走出去，阿娘就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