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孟延昱點點頭，表示認同。
“本宮曾派人潛入千諸後宮留意過這位封貴妃，據可靠消息，此女也並非貪圖皇權富貴之人，而且千諸皇帝對她似乎是頗有些真心可言，隻是這點真心似乎並沒能夠打動這位美人。據傳，這位美人不僅性子冷，心也冷，幾年時間，竟將封家一眾熱全部罷黜，僅留一庶弟在朝堂。而這位庶弟便是千諸當今丞相封奕。”
“恐怕這手筆也少不了封丞相自己的意願吧！否則，以封貴妃一人之力，也不可能將封家眾人保全下來。”
“先生的意思是？”
“置之死地而後生！一招險棋，沒有足夠膽量與心計之人，是不可能成為這執棋之饒。”
“如此來，封奕此人要比你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他有多厲害微臣不知，但既然是封貴妃從封家千挑萬選力挽狂瀾之人，就決不會是個草包。縱然是他這丞相之位有些許水份在，千諸的那群老家夥也不是好應付的，是金子還是塊石頭，還要看他能在這丞相之位上麵待多久。”
“如此來，本宮倒覺得此人更有意思了。”孟延昱嘴角微翹，一抹弧度之下帶著些許意味深長，還真是有些期待來日的蹴球賽呢！
門口傳來敲門聲，待孟延昱應允後，一位隨從打扮的人推門而入。
“稟二皇子，灰雁有新消息傳來。”
“。”
“大淵今科探花郎慕雲笙與定國侯府姐簡舒苒相約明日在五味齋相見。”
“好，本宮知道了。”孟延昱向隨從擺了擺手，隨從即刻退去。
“慕雲笙？殿下覺得此人如何？”
孟延昱以食指與中指敲擊桌麵，嘴角有絲玩味，“不怎麽樣。本宮不知父皇當年是怎麽想的，竟找了這對母女為暗樁，並且還放任她們在大淵自生自滅。不過本宮覺得那位定國候府半路殺出的嫡出姐倒是頗有些意思，也不知她對此事到底知道多少。”
“先生在這鴻臚寺也憋了這許久，不如明日便隨本宮出去放鬆放鬆如何？”
“在下謹遵殿下之意。”
與公主的約定已完成，蘇苒本不是愛記仇的性子，對慕雲笙的怨氣也消了不少，這次慕雲笙又遞來消息，蘇苒也就應允了。
“掌櫃的，生意興隆。”
幾次來回蘇苒與五味齋掌櫃也算熟識了，掌櫃的對蘇苒更不用，那是印象深刻，這種深刻不僅僅是眼前姑娘的樣貌出眾。
“借您吉言，姑娘這次是打算在本店歇歇腳，還是打包帶走。”掌櫃的笑問，他知這位姑娘是個直爽脾氣，是以也問的直爽。
“我找人，二樓包間。”蘇苒笑著向樓上的方向一指，轉身便帶著心蓮向二樓走去。
“那姑娘慢走，有事兒言語一聲。”
蘇苒轉身含笑點頭，算是應答。
掌櫃的低頭繼續算賬，聽見身邊的斯嘀嘀咕咕：“這麽漂亮體麵的姑娘怎麽還會算計一包花生米呢？”
“俗語‘走動著是親戚，商量著是買賣’，許你漫要價，就不許人家就地還錢？”掌櫃的頭也不抬，在一旁訓斥道。
斯不敢再多言語，隻在心裏暗想：她這也不是就地還錢啊？分明是投機取巧！
人家情人相見訴衷腸，故人相見情如故，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可蘇苒跟慕雲笙既不是仇人，也不能算是故人，更非情人。所以二人再次見麵時，都表現的異常平靜。
推門進屋，蘇苒在慕雲笙對麵坐下。
“苒近來可好？”慕雲笙道。
“你覺得呢？慕大人仕途近來如何？可還算平順？”蘇苒回道。
慕雲笙低眉不語，伸手將眼前的點心推向蘇苒麵前。
“嚐嚐五味齋的奶香豆包，雖然不及你的手藝，但吃起來也還算可口。”
蘇苒看著眼前被擦的一塵不染的圓圓的暗紅色木桌之上，那一盤奶香豆包就端放在那裏，異常明顯。
“你今日請我吃飯，就準備了這一盤奶香豆包？”
“不，不是，也不知你愛吃什麽，所以想等你來了再點。”慕雲笙趕緊解釋道。
“你現在一個月俸祿是多少？”
“俸祿？”
“對啊？我要知道你現在一個月能掙多少銀子才好點菜啊！一頓飯把你吃窮了，你這個月的花銷要從哪裏出？難道還要慕大娘接那些女紅的活計來貼補你？”
慕雲笙恍然，直白道：“這點你不用擔心，你若愛吃什麽就點什麽，不用擔心我這裏。”
“我去叫二過來，你先坐著。”
慕雲笙起身就要出去，蘇苒卻在這時叫住了她。
“你等一下。”
“飯菜就不必叫了，我來這裏也不是要吃飯的，我也有些問題想要跟你清楚，你先坐下。”
明明比蘇苒要年長幾歲，慕雲笙今日卻出奇的聽話，像個乖巧的孩子，蘇苒一時也發不起脾氣來。
“第一，我想知道你身後是否有人，或者，這些年你和慕大娘是怎麽一路走來的？不別的，單是你們周身的花銷就是一個疑點，緊靠慕大娘幫人做些女紅，我想這也不可能滿足你們日常的開銷。”
“第二，當日在宴席之上，你的所做所為，僅僅是拿我當成了你手腳亂時的擋箭牌，還是蓄謀已久的想要拉定國侯府下水？”
“不瞞你，當日公主之所以對你打消了念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對你失了興趣，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我與她做了交易。交易內容便是，她放過你，我可以做她一個月的下人，任她差遣。”
慕雲笙完全沒想到這件事的結束當中還有這麽一個插曲，著實吃了一驚。他不知自己現在應該些什麽才好，但是又覺得自己必須要些什麽才對。
蘇苒看的出慕雲笙情緒的起伏，卻並沒有太在意，隻繼續道：“你也不必謝我，你既然已把我拉下水，保全你，也算是保全我自己，你隻需回答出我剛才所提出的問題，也讓我心裏有點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