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別想那有的沒的，命隻有一條，過了這些年，不定，您女兒已經投身了好人家，您就是去了也會撲個空，她與您也有三年的母女緣分，等來年到了春，去廟裏為她求個福，也才是正經。”
“你怎會知道她已投身好人家？”王靜姝聽到蘇苒如此，慌忙起身問道。
蘇苒隻是著玩兒，不想王靜姝的反應這麽大。自古以來，迷信這東西對於陷入絕境的人來，如同最後的救命稻草，這種時候，決不能打擊她。
“有句話怎麽來著？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現在算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蘇苒完，就看見王靜姝當真算了起來，她抿了抿手指，點頭道：
“十八年倒是剛剛好，可茹兒同你一樣是個女兒家，怎有好漢一？”
“這隻是個形容詞，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巾幗不讓須眉，女兒家也不可瞧的。”
“花木蘭是誰？與茹兒可有關？”
“一個女英雄，我偶像。我們還是先吃藥吧，要不這藥可就涼透了，丫鬟們也不容易，熬了一碗又一碗，那是被您吐了一回又一回。”
王靜姝看著那藥，又皺起了眉頭。“我吃了這些年的藥，也不見有多少效果。”
“夫人不可這樣，被二公子聽見了，不定一怒之下會殺了那些‘庸醫’的，快喝了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可，我實在……”
蘇苒坐下，盛了一勺藥剛想喂她，又放了下來。
“夫人可見過市井中的騙子？那些騙子中最高明的一類人，夫人知道是什麽樣的嗎？那就是連自己都要騙過才行，隻有自己相信了，才能讓別人相信。您這是心理的毛病，需要戰勝的是自己，您首先要自己承認這藥管用才校”
“長痛不如短痛，來，一口氣喝完，這樣才不會這麽苦。”
蘇苒的話，王靜姝也明白，她也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但總是克服不了。
“你是心理的問題？”
“嗯，這世間最堅固不摧的是人心，最難戰勝的也是自己，夫人現在就是自己和自己杠上了，沒人能幫的了你。我聽他們，你在昏迷中都能把藥吐出來，這明是你的意識在作祟，因為你心裏不想，所以身體才會做出同樣的反應。”
“你懂很多？”
“嗯，我見外公那裏有很多夫人這樣的人，最後也都還是戰勝了自己。”
蘇苒嘴上的信誓旦旦，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麽胡扯。
王靜姝接過蘇苒遞過來的藥，感覺手中還有些溫熱，她試量了又試量，那碗沿在唇邊徘徊了許久，最後終於閉上眼睛，將那碗藥一飲而盡。蘇苒兩眼瞪著王靜姝咕咚咕唚喝藥，眉頭也不由跟著皺了起來。從前她調理身體時也喝過不少中藥，那滋味……不提也罷。
“我這實在是……”
王靜姝放下碗後忍了又忍，還是有些忍不住，趴在床沿邊對著痰盂想要吐出來。
想想這中藥一喝就是這麽多年，蘇苒也不禁對王靜姝佩服起來。
“夫人，我問你個問題可好？”
王靜姝現在沒有心情話，更別什麽問題了，她皺著眉頭對著蘇苒連連擺手。
“假如你有四個丫鬟，分別叫蝴蝶，螞蟻，蜘蛛，蜈蚣，她們每在你身邊做同樣的事情，可最後卻有一個沒有領到月錢，夫人猜猜應該是哪一個?”
“什麽？除了蝴蝶還的過去，誰家會給丫鬟們起這種名字？”
雖然擺著手，但顯然蘇苒的話，王靜姝還是聽了進去。
“所以是假如嘛。夫人猜一猜？”
蘇苒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王靜姝，一臉你問我呀的表情。
“當然是蜈蚣啦，因為無功不受祿嘛！”
見王靜姝沒有回答的意思，蘇苒便自己出了答案，完之後就哈哈笑了起來。等她自己笑完，才發現王靜姝正一臉看神經病似的表情看著自己。
“不好笑嗎？沒想到夫饒笑點這麽高，你等一下，我再想一個好笑的。”
門口偷聽的父子三人麵麵相覷，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話，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屋內好像沒有嘔吐的聲音。”
安旭一下子抓住了重點，裏麵的動靜他也是能聽得到的。
“我給夫人出道算數題吧？，一個人花八兩銀子買了一隻雞，九兩銀子賣掉了，然後他覺得不劃算，花十兩銀子又買了回來，最後十一兩銀子賣給了另外一個人，問，他最後賺了多少銀子?”
蘇苒比劃了半，見王靜姝還是一臉怔愣地看她，蘇苒泄了氣道：“夫人一定是又覺得這隻雞太貴了，不值這麽多銀子，買雞的人是傻子，是不是？”
“哈，哈，……”
王靜姝趴在床沿上整個人笑的花枝亂顫。
“夫人，我了這是個算術題，怎的您又聽成了笑話不成？”
蘇苒一臉認真的問道，片刻，她像是明白過來，兩手一拍道：“哪，難不成剛剛的笑話您現在才反應過來？”
蘇苒一臉驚奇的看向王靜姝，表示自己與這古饒笑點真的不在一條線上。
王靜姝將臉埋在被子裏，抖了好一陣子方才停下來，對著蘇苒道：“藥我已喝下，去看看你身上的傷吧，還有那個丫頭。煜兒，我會替你教訓他的，至於回康城的事兒，等過完年再，你做的食我覺得還挺合胃口，我這跟藥罐子似的身子，難得有些愛吃的，你若不嫌辛苦，平日裏再送些來吧！”
蘇苒看著王靜姝還是一臉疲憊的樣子，也不想再多。走或者是留，也不可能是她一個饒意願，之前她是被那兄弟二人氣懵了頭，吵鬧了一番，也已解了氣，現在也不能在個病人跟前一而再的得寸進尺。
“不會辛苦。”
蘇苒心想這全指望著您老人家罩著呢，哪裏還敢言辛苦。
“夫人可有什麽忌口的？比如吃了什麽東西會過敏，或者是身上發癢起紅痘什麽的？”
“沒有什麽忌口，油膩的我也不愛吃，倒是時候吃過一次槐花蜜餅，臉腫了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