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也覺得奇怪，明明是家庭幸福，生活順遂的一位少年，怎麽這心裏就這麽陰暗呢？夫人既然生病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應該看病嗎？你在這裏瞎折騰什麽？”
“夫人？連母親都不叫了？”
蘇苒白了他一眼，扭頭不在看簡玄煜，怎麽雲舒苒也是候府的女兒，就算是候府世子簡玄墨，做事也要講證據。
“安太醫，你查出那壇子裏是什麽了嗎？”
簡玄煜問向還正在研究酒壇的兩位大夫。
“二公子，這應該是一種酒，而且並不像是我們平日裏所飲的酒，老臣覺得這更像是宮中以前進貢的果酒，若是單看這酒，老臣覺得也並無異常。”
“酒？”
簡玄墨在聽到宮中進貢幾字時眼皮跳了一下，向一旁的秦管家問道：“府裏可有宮裏賞賜的貢酒？”
秦管家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兩年前，宮裏倒賞賜了兩壇子將軍醉，不過老奴記得當時侯爺第二就拿到軍營裏了，至於這果酒是絕對沒有的。”
“那這酒是你的？”
問完秦管家，簡玄墨又問向蘇苒。
“是，這隻是一種葡萄酒。”
“葡萄酒？你從哪裏弄來的？據我所知京城裏並沒有賣這種酒的鋪子，你自來也沒有出過這候府，而且現在也不是葡萄成熟的季節。”
“我，是從康城帶來的，當時……”
“秦管家，查一查當時她們入府時所帶的物品。”
蘇苒聽到簡玄墨這麽一，立刻後悔了，她在心裏暗罵，原來這老大比老二還壞，剛剛簡玄墨那麽多，就是想引她往坑裏跳。
蘇苒沒有立即改口，她不記得當時進府時有過物品登記，所以也不排除簡玄墨僅僅是在嚇唬她，想讓她心虛露怯。
但是當秦管家拿來本子把她當時進府時所帶物品一件件念出來時，她不得不承認，候府的管製確實是低調又嚴密的，不動聲色的掌控。
一個謊言是需要無數個謊言去掩飾的，蘇苒有些後悔，她本就不善於謊，那酒是聽琴的，如果一開始她就真話，出那酒是聽琴所釀，隻不過是偷偷埋在了墨雨軒，或許還有一點機會。看的出來，簡玄墨並不是一個不分青紅照白之人，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在找證據，並不像簡玄煜一樣，對自己的態度參雜著個人喜惡。
可如今情形下若再出真話，已為時已晚。他們不會相信，就算聽琴出麵承認，也隻會連累了她，雲舒苒是候府姐，他們不能隨便處置，可聽琴一個丫頭就簡單多了。聽他們這葡萄酒在大淵並不盛行，屬於貢酒一類的東西，那聽琴如何會釀得？這也是個問題。
想到這裏，蘇苒苦笑了一下，抬頭對簡玄墨笑道:“如果我，我是無意中在長馨院的庫房裏撿到的，你信不信？”
“你倒是會撿，大哥，嬤嬤過，母親曾服用過一種用酒做的山楂，大約就是這種酒。母親已經很多年都不曾飲過酒了，會不會是因為……”
“這葡萄酒沒有問題，不信，我可以喝給你們看。”
“你能服用這酒，也不能代表母親就能服用，況且這酒與何種食物相克也不準。”
“你這是不講道理，那你怎麽就能證明母親今日這病就是這酒所引起的？要知道我用這葡萄酒所做的酒漬山楂可是在一周之前，當時母親也並無異樣。”
“什麽一周二周的？母親的身體是不能飲酒的，這麽多點心你不去做，卻用這酒來做點心，是何居心？”
“你是何居心？這酒漬山楂母親是至少七之前所食的，這酒總不能留存在體內七八之久才會發作吧？你問問人家兩位大夫可有這種法？”
蘇苒和簡玄煜二人一人一句誰也不讓，安大夫這邊也是聽的出了神，心想這定國侯府一向清靜，這種熱鬧倒是很少見。
“你們都閉嘴。”
簡玄墨的聲音不大，卻是很管用，蘇苒和簡玄煜二人立馬住了嘴。
“我隻問你，這酒是哪裏來的？”
簡玄墨看著蘇苒，神情很是嚴肅。
“我不知道。我就是在長馨院的庫房裏看見了一壇子酒，嚐了嚐挺好喝，便拿來用了。”
蘇苒知道現在什麽都是沒有用的，但她卻是依然嘴硬。
“就算你是偶然所得，但你卻是知道它的用法，而且分辨的出來是用葡萄所釀，這明你以前便喝過這酒。”
蘇苒轉過身來看向簡玄墨，她聽明白了，簡玄墨要比簡玄煜想的遠，他不僅懷疑她對王靜姝的所作所為，他還懷疑她來定國侯府的目的，甚至於身份。
“我聽聞大哥素來治軍嚴厲，那大哥做事也必講求規矩，所以，今日你們要是懷疑是我加害的母親，就必須拿出證據來，隻憑這一壇子酒，就要定我的罪，我不服。”
簡玄墨看著眼前身高比自己差了一大截的丫頭片子，她的長相與父親有六分相似，所以他在開始懷疑她身份的第一刻便否定了自己的這一想法，但是他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謊呢？
“哼，你跟大哥講軍中規矩，好，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是軍中的規矩。秦管家，拿家法來。”
簡玄煜冷哼了一聲，對著秦明喊道，眼睛卻是盯著蘇苒。
“這，二公子是否再仔細問問姐，這家法……”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的廢話。”
簡玄煜像是氣急了，對著秦管家吼道。
秦管家看了看一臉怒氣的二公子，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世子，確定世子簡玄墨沒有其他意見後，拱手離去。
秦管家離去後，簡玄墨坐了下來，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茶水，放下杯子後，又問向蘇苒:“我再問你一遍，那酒是從哪裏弄來的？你以前又怎會識得那酒？又為何會想起要用那酒來給母親做點心？”
“那酒是我撿來的，這酒漬山楂很多人也都會做，我聽聞母親感染了風寒，心想她可能會胃口不佳，便做了這開胃食。這葡萄酒是經自然發酵釀造出來的果酒，含有最多的是葡萄汁，它沒有白酒所含的酒精高。其實葡萄酒是最適合女人喝的一種酒，它有美容養顏、利尿、軟化血管的功效，對風寒也有很好的緩解作用，山楂開胃，這兩種食物結合隻有益無害，況且那酒我也隻是放了一壇的四分之一，頂多算是隻有個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