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這就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下好了，現在我們的字帖有著落了。”蘇苒走到聽琴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那給你放兩假，寫幾副字貼來，可好？
“好。”
聽琴沒有謙虛的自己寫的不好，幹幹脆脆的應了下來。
有了聽琴的字帖，這習字便更加正式起來。冬日裏大都是些枯藤老樹，也沒什麽風景可賞，長馨院的主仆也不再出門，關起門來日日苦練，看起來比那上京趕考的書生們還要積極。膳房裏的嬤嬤們每日定期去領些佐料，聽琴在蘇苒的指點下，廚藝倒是精進了不少，每日變著花樣做些食，往福熙院和雲姨娘房裏送完後，剩下的點心便便宜了含黛她們。
雲思嬋也很少出門，整日裏在自己房間做些女紅打發一下時間，丁香這丫頭好像是真不喜歡讀書，眼看著含嫣心蓮她們一個個學的熱火朝，她是連往跟前湊都不會去湊。
雲思嬋不像蘇苒，能和丫鬟們打成一片，不過有時她也會去看看蘇苒他們習字的進度。蘇苒她們習字，她和丁香便坐在院子裏做女紅，氣越來越冷，她打算給舒苒做個厚實些的鬥篷。一個饒時候，時間過得太慢，總是不知道要做什麽好，跟這些孩子們待久了，有時候也會感覺身上多了幾分活力。
也有一些好事情，比如，最近幾吃飯時，雲思嬋突然發現女兒的飯量了。隻是有一點很奇怪，女兒這飯量雖然了，可這肉卻似有增無減，也沒見哪裏有瘦下去，頗讓她覺得有些頭疼。
含黛含嫣她們跟蘇苒心蓮相處了這些日子，也越發熟稔起來，長馨院裏倒是每日裏歡聲笑語不斷。蘇苒覺得像這樣的日子也挺不錯，有吃有喝，不用為柴米油鹽發愁，也不用看別人臉色，每日裏還可以讀讀書，寫寫字，大把的光陰，大把的時間，她想，這應該是現今生活最底層的勞動人民做夢都想過的日子。
不能不滿足，蘇苒也覺得自己很幸運，她也是很感恩的，隻是有時還是覺得有些太封閉了，高高的院牆像是把這世界都給隔絕了，總不似在康城時的自由自在。有時想到這裏，蘇苒便會想到慕雲笙，同樣是女子，慕雲笙的路與她便注定了是截然不同的，蘇苒倒也不是羨慕，若能讓她選擇，她還是會選擇做雲舒苒，要知道，成為慕雲笙，代價太大。
還有一個多月便要過年，氣也越發冷了起來。候府分發了炭火，蘇苒她們也不再把桌子架來架去，畢竟冬日裏的陽光也隻有中午的那一會兒。屋裏生了炭火，人一多，更顯得溫暖。
“不知聽琴今日做了些什麽好吃的？”心蓮把筆杆撐在下巴處，一臉向往。
“問問姐不就知道了？聽琴的廚藝也是都姐教來的。”含嫣道。
蘇苒停下筆，活動了下手腕，看著眼前三雙眼睛投來的期盼眼光，聳了聳肩膀道:“這我還真不知道，聽琴可比你們強多了，她現在可是能舉一反三，我都教不了了。”
“你再看看你們，讓你們寫個字，兩都寫不好一個，還想著吃呢！快寫。”
蘇苒一陣數落，三人都再不敢吭聲了，皆低頭寫起字來。
“也是，聽琴今日是做的什麽好吃的，怎麽還不來。”
蘇苒放下筆，站起身，摸著自己的肚子，聲嘟囔著，踱步向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便有敲門聲傳來，接著聽琴便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見過姐。”
“今日怎的有些晚？做的什麽好吃的？”聽琴的時間觀念一向很準，平日裏都是掐著時辰來的，今日卻晚了半個時辰，蘇苒想應該是被什麽事耽擱了。
“回姐，今日婢子去長馨院的時候，兩位公子也都在，所以便詢問了婢子幾句。”
“世子問點心都是姐做的嗎？婢子想這些都是姐教給婢子的，便回答世子是姐做的，不知這樣可好？”
“嗯，怎麽都行，就我教給你做的也行，你們還什麽了？”
蘇苒一聽那兩位哥哥也在，心裏不知為何緊張了一下。
“夫人姐做的點心很好吃，最近她的胃口都好了許多，夫人還原來婢子每日給福熙院的食，都是有分給世子和二公子的。”
“是以福熙院的名義分去的嗎？”蘇苒聽到這裏，便插問了一句。
“是，婢子聽夫人是這樣的。”
蘇苒聽到這裏笑了笑，道:“我那兩位哥哥當時的臉色是什麽樣的？”
“臉色？婢子當時在聽夫人話，沒有注意。”
“嗯，想來在母親麵前也不會表現的太明顯，不過，內心戲應該還是很精彩的。”蘇苒著便哈哈笑了起來，越笑越想笑，後來直接笑趴在了桌子上。
聽琴不知姐這突然在笑什麽，她覺得，有時，姐的話，她也不是太明白。
“哎呀，媽呀，笑死我了，你們別看我了，不是早餓了嗎？快吃吧。”蘇苒邊邊忍住不笑，拿起一塊點心塞在了嘴裏。
剛進臘月，大淵迎來了這個冬的第一場雪，下了一一夜的一場大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美景不容錯過，吃罷早飯，蘇苒便嚷著要雲思嬋陪她去賞雪。
“你若想去，便帶著含嫣她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年紀大了，沒有了你們這些孩子心性。”雲思嬋看著女兒笑道。
其實她也並不願蘇苒出去的，大雪過後，賞雪的人定是不少，在院子裏待的久了，越發的不想接觸外麵的人。看著女兒一臉雀躍的高興勁兒，她又覺得不忍心，自己不去，總不能也不讓女兒去。
蘇苒見雲思嬋是真的不願出去，也不再勉強，隨後收拾了一番，便帶著含嫣含黛和聽琴三人高高興興出門賞雪去了。
打開大門，迎麵撲來一陣冷風，人頓時清醒了幾分。放眼望去，整個候府一片雪白，瓊枝玉葉，粉裝玉砌，果然是一番好顏色。腳踩在雪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讓人聽起來都心情愉悅。回頭再看，走過來的路上，一排排的腳印，亂而有序，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