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馬車沿著康城大街,一直向城門駛去。
入冬的早晨有些微冷,街上也沒有多少行人,所以這一路還算通暢。雲思嬋自坐上馬車就沒有開口過話,臉色很是難看,她不知道要從何起,不知道要和女兒怎樣。
“阿娘莫要生氣了,你若不喜歡,便讓雲笙哥哥回去便是,莫要氣傷了身體。”
蘇苒低垂著頭,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很是‘楚楚可憐’。
“你此話當真?”
雲思嬋頗為意外,不想女兒會這樣。其實,她是真的很擔心,就怕女兒走了她的老路,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女兒,難道要拿自己舉例子嗎?當然不行,太傷臉麵,她也怕女兒瞧不起她。
“一開始我就跟雲笙哥哥好了,後來阿娘不同意,我又不知該怎麽去跟雲笙哥哥,拖來拖去就給忘了,沒想到他的記性倒好,還記得是今,這麽清楚。”
蘇苒越聲音越,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
雲思嬋聽後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孩子的自尊心作祟,怕別人自己食言,出爾反爾。這樣最好,她就怕這孩子,向當年的自己一樣,一腳陷進去,不能自拔。
來這孩子還,什麽還都不懂,哪來的情根深種?想到這裏,雲思嬋又笑了,對蘇苒道:“既如此,你便對他,送到我們出城便可,讓他早些回去,免得他阿娘擔心,就是我的。”
出了康城的城門,蘇苒便按照雲思嬋的辭對慕雲笙了一遍,慕雲笙聽罷囑咐她們一路心後,便依言離去。
雲思嬋在一旁仔細觀察兩饒言行舉止,好像確實也沒發現有何異樣,這次也真正放了心。
至於慕雲笙去了哪裏,蘇苒表示不太關心,她現在隻是感覺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妙。
一路上倒也平順,隻是這個平順對於蘇苒來,並不是太受用。她不習慣坐馬車,一路上顛簸的頭暈眼花,雖不至於吐出來,但是吃是吃不下了。等到了上京城的時候,蘇苒的一張臉皺的五官都擠在了一塊兒,一句話也不想。
雲思嬋看到女兒的樣子,心疼的難受:“以前,你不整嚷嚷著要坐馬車嗎?怎麽,這又不願意坐啦?”
她一邊,一邊將女兒摟在懷裏,安撫她的後背。蘇苒乖巧的躺在阿娘懷裏,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是暈馬車了。
雖然再過約一個時辰的路程,就要到定國侯府了,可是,鑒於蘇苒的狀態,雲思嬋覺得,還是在外麵休息一宿,再回候府比較妥當。
她們在剛進城們的一間客棧安頓下來,蘇苒有些心煩,怎麽這感覺又像生病了似的,真是令人討厭。她迷迷糊糊的,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這樣睡了過去,一覺便睡到了大亮。
暈車這感覺著實不好受,雖然第二起床吃完飯,便已沒有昨日那麽難受,但當蘇苒再次麵對那馬車時,還是有些心裏發怵。明明是很強健的身子,怎麽就會暈車呢?蘇苒認命的爬上馬車,上去後就躺在了雲思嬋的懷裏,一路上,她一直閉著眼睛,直到到了候府門前。
還好這路程不算太遠,隻用了一個多時辰。
蘇苒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抬起頭,入眼的便是‘定國公府’四個大字。
‘定國公府’這四字乃大淵開國皇帝親筆所書。當年簡知文的先祖也是為大淵國之成立拋頭顱,灑熱血,立下汗馬功勞的。聽當年大淵國初定時,皇帝曾許給簡家先祖一個承諾,在不影響下大計的前提下,可以向皇帝任意提一個條件。
這可以是非常榮耀了,隻是當時簡家沒有要權,也沒有要錢,隻是提了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要求。
簡家先祖向皇帝請旨,簡家世世代代不可與皇室聯姻。
到現在依然有很多人不明白,這自古以來結秦晉之好,便是皇帝拉攏朝臣的第一選擇,那簡家先祖提出這樣的要求,不就是明擺著與皇帝對著幹嗎?可奇怪的是,這皇帝不僅高高興心答應了,還大肆封賞了簡家一番,其中就有這‘定國侯府’的由來。後來,更是將大淵四分之一的兵權交給了定國侯府掌管。
人們紛紛表示,這帝王心,當真是不可測啊!
此時,蘇苒就站在這‘定國侯府’門前。從腳下的台階向前看去,是一約有兩丈高的朱色大門,門旁有些許站崗的官兵,個個身姿筆直,目不斜視。
蘇苒看見門上嵌著一排排碩大的金色門釘,應該為銅製,在太陽的照射下,周圍似有一圈光暈,使得禁錮森嚴的大門不僅顯得堅固、威嚴,更呈現一種煌煌的氣氛,讓人倏然起敬。
大門中間有倆像是銅製的輔首,蘇苒還沒看清那輔首是何模樣,便有人站在門前拉住了它銜住的銅環,一下一下敲擊起門來。
先是有個斯出來,然後像是又進去稟報,過了一會兒,有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出來。蘇苒看著那位管家有些麵熟,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便想起來,這是雲舒苒的記憶,就是在樹上摔下來那,見過這位男子。
蘇苒覺的,這位管家年齡應該不算大,隻不過古人大都愛蓄須,所以看起來會比實際年齡略大些。
秦明還是那副老實人模樣,對著雲思嬋母女點頭致意,再次引領者她們往前走,隻是這次多了個蘇苒。
定國公府這一代的主人似乎很喜歡花草,蘇苒想,她一路走來,途中發現路兩旁很多的枯枝敗葉,可能府中的下人還沒來的急打掃,很多掉落的葉子都還躺在樹下沒有清理。
“夫人吩咐,隻要清掃路邊掉落的花葉便可,那樹下落在泥土裏的不必管,這樣,來年的土壤會更肥沃些。”
蘇苒點頭表示讚同,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嘛!這夫人還真是個多情人呢!
不對,我也沒問啊?就是心裏想了想,這管家是妖怪變得不成?還能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