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到這裏,蘇苒突然想起慕雲笙上次的話來,就對雲思嬋道:“我覺得,雲笙哥哥的身手很是撩,不如,這次讓他送我們去京城可好?”
雲思嬋聽到這話就是一愣,這孩子怎麽風就是雨的?她訓斥道:“這的是什麽話?候府這次是有遣人來的,也都會些拳腳功夫。這一路上又都是官道,沒什麽危險,哪有再讓人家相送的道理。你以後也不許再學打拳,女孩子家家的,練什麽武,學這些做甚?還有,等日後你去了候府,還有的是規矩要學,這些事兒也不許再提。”
蘇苒早想到雲思嬋不會同意這件事,她又想起慕雲笙給她出的餿主意,是要讓她胡攪蠻纏。
對她來,撒撒嬌尚可,胡攪蠻纏蘇苒是真的做不上來。
雲思嬋和女兒已許久未見,想念的很,到了晚上,非要和蘇苒一起睡,蘇苒聽到自是拒絕,是自己已經大了,這床又,怕是睡不開兩個人。再,從今以後娘倆都不會再分開,又何必在乎這一晚。
雲思嬋聽罷,低頭看了看那床,又抬頭看了看女兒,想了想,隻好作罷。
色漸晚,蘇苒覺得有些困乏,便想回屋睡覺,也好讓阿娘早些休息。
雲思嬋聽罷,見女兒要走,又是拉住蘇苒好一頓囑咐,是讓她平日裏一定要注意控製飲食,自己也會時常督促她。
蘇苒聽的是一頭黑線,她現在的身體還不滿十四歲,正是拔高長個兒的時候,這要是在以前,姥姥時不時的都還要給她熬骨頭湯補鈣的。這倒好,還不讓人吃飽飯了。蘇苒也不明白,怎麽這個身體這麽能吃,隻要稍微一活動,就餓。餓的時候,倒也是能稍稍忍著,可是那肚子裏的咕咕叫聲,真是讓人受不了。
其實,雲思嬋擔心女兒長胖,也是有道理的。倘若日後去了京城,那些京城裏的名門閨秀,先不論長相,就哪個不是身姿芊芊。女兒本就是在這鄉野裏長大,不精琴棋書畫,頂多認得幾個大字,自然比不得她們從的規矩教養。
她就是怕女兒到時受了她們的白眼,有些東西她可以接受,但女兒可是她的心頭肉,她怎麽能忍心。
要雲舒苒的長相自然是沒得,十三四歲的少女雖然還沒有完全長開,卻也看的出是標準的美人一個。
清水出芙蓉,然去雕飾。
這是一個女孩子最單純燦爛的年紀,它不能用美麗來形容,就像那春日裏的花骨朵,半開未開,含苞待放。
在蘇苒看來,雲舒苒也確實算不得胖,在這年齡,頂多算得上是標準的身高體重,隻是大淵的風氣就是這樣,男子就喜歡那身長纖細,楊柳細腰的美人兒。最好是被風一刮,就正好刮在了懷裏,那才叫個美。
第二,蘇苒起了個大早,便幫著張媽洗起菜來。其實,在古代,做飯是件很麻煩的事,沒有煤氣灶,沒有然氣,也沒有電池爐。隻有用山上撿來的幹柴燒地鍋,而像是那些炒菜用的佐料也大都是自家釀製的。
雲家隻有張媽一個幫傭,所以像柴火這類的東西,大都是用錢換,要知道一個家庭吃飯、洗澡、喝水,一日要用的柴火量也是驚饒,那燒好的熱水也不好儲存,上山撿一回柴來回要半的時間,就算有那功夫,張媽一個老婦人也沒有那力氣。
蘇苒做飯的時候,都是張媽在燒地鍋,先不這燒地鍋髒不髒,就是那火候和那風箱,蘇苒也掌握不了。
沒有洗潔精,昨日用的碗又太油,發現沒有刷幹淨,剛剛張媽燒好的熱水在梳洗完之後,還剩了不少,蘇苒便把家裏所有的盤子碗筷什麽的,都燙洗了一遍。
蘇苒正好消消毒,張媽聽見後驚奇問道:“這誰人如此大膽,敢來醫館下毒?”
“不是下毒,是這些盤子放置的時日久了,會有細菌,用熱水燙燙,可以殺菌。”蘇苒也不管張媽能不能聽的懂,自顧自的解釋道。
“姐的意思是,就像曬被子一樣,見見太陽,去去塵土氣兒。”
張媽再次問道。
蘇苒沒有想到,張媽真能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笑道:“行啊,張媽,能舉一反三啊。我看今兒太陽也挺好,一會兒我們把被子抱出來,也殺殺菌。”
蘇苒話時,總是笑咪咪的,張媽覺得,這位姐的性子真好。
“都女大十八變,女兒還是大了好,姐的性子與以前也不同了,心細了很多。”
張媽如此是有原因的,以前雲舒苒要是在廚房裏做頓飯,那就像是剛打完仗的戰場似的,‘斷壁殘垣’,她一收拾就要收拾半。
“女兒還比兒子貼心,知冷知熱。”
張媽一邊往鍋灶裏填柴火,一邊自言自語道。
“張媽這是想女兒了?”蘇苒道。
“是啊,都好些年沒見我家那丫頭了,還是女兒在身邊好啊!”
她話時,眼睛裏透出一種淒然,那是涯兩端,親人不得相見的無奈。
“女兒這麽好,那為什麽,都還想要兒子?”因為水太燙,蘇苒用拇指和食指夾起盤子沿,快速放在一邊。
“因為女兒再好,也不能永遠留在身邊,她終究要找郎君,要嫁饒。姐人長的俊,性子也好,現在也要回候府了,將來,也定會找到一位如意的郎君。”
“會嗎?”蘇苒笑道,並不是很在意。
“姐生了一張有福氣的臉,一定會找到一位好郎君的。”
若是以前,張媽也不會對蘇苒起這些話,一個老媽子,幹好自己的活就行了,跟主子姐哪有這麽多話。但人跟人處的久了,都會有感情,如今這娘倆,眼看就要離開了,不知不覺自己就話多了。
鍋裏蒸著的是饅頭,兩人著話,時間過的也快,一鍋饅頭就熟了。蘇苒拿起旁邊的籃子,往裏麵揀了五六個單放在一邊,不忘叮囑張媽一聲,別讓阿娘發現。
張媽一聽,就明白蘇苒是給誰留的,心想,莫非這姐的如意郎君就是那隔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