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查封
戲王爭霸賽仍在繼續。
有了喬家班的珠玉在前,後麵幾個戲班哪怕使出全力,也沒有能超越的。
十家戲班全部表演結束,魁首之爭已經能縮小在飛天苑和喬家班兩者之中。
最終,飛天苑以超過喬家班一百五十一票而成功獲得魁首。
可是全場,除了小一撮戲迷尖叫之外,其他人都表情錯愕。
“怎麽可能——”
“喬老板唱得這麽好,竟然沒有比得過良柳那半路出家的貨色?”
“該不會是數錯了吧?”
“如果良柳這靠臉吃飯的都能是戲王,那幹脆別叫戲王了,就叫花魁吧!”
良柳的戲迷聽到後,不樂意了。
“我們良柳是憑本事贏的,有些人酸咯!”
“就是!我們良柳的美貌,就算是杵在台上不開口我都喜歡。再說,這魁首是我們努力來的結果,你們要是不服氣,誰讓你們當初不囤票了?”
“我倒覺得飛天苑的票少了呢,誰不知道香滿樓一直打壓我們良柳!”
戲樓內,大家你一言我一嘴,眾說紛紜。
陳嬌嬌看著垂著頭的喬班主,心生自責。
說到底,還是她並沒有重視這次比賽。
如果長安城內舉辦一個廚王爭霸,品茗軒作為選手參賽,她一定早早就準備起來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同手同腳地爬上了戲台,把小手伸到了票箱裏,像是在翻找著什麽。
香滿樓的掌櫃聽到聲音回頭,剛要把人趕下去,就看到那小姑娘手中舉著許多票,小臉皺成了一團疑惑道:
“咦?這裏麵怎麽有這麽多編號一樣的票?”
此言一出,台下炸開了鍋。
當初香滿樓為了展現公平公正,特意把所有票都排了號。
如果真的有一模一樣的票的話,那就代表著——
票數作假!
這些天,飛天苑的戲迷在粉黛的帶領下,沒少在其他戲班戲迷麵前展現優越感。
“我們家已經票數斷層了,再給你們家廢物眼神,都算是扶貧”此類的話比比皆是。
雖然其中有些詞用法怪異,但是還是能從字裏行間聽出嘲諷和顯擺。
新仇舊恨同時用上來,大家紛紛把火力對準了飛天苑。
因為壓力巨大,且作假被抓包,香滿樓不得不由在場的人重新進行投票。
最終,喬家班以超過飛天苑三百七十票獲勝。
陳芸芸傻了,五百兩打水漂了。
黃明月傻了,一千兩打水漂了。
所有當初下注給飛天苑的人都傻了。
夏玲瓏跌坐在椅子上,麵上血色褪盡,如同紙般蒼白……
她開賭盤,本以為能賺翻天,一口氣押了五千兩,可誰知道……票數作假的事情竟然會被發現!
大家都開始議論起來那個全場唯一押寶在喬家班的幸運兒是誰。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群穿著官服的人包抄了香滿樓。
為首的捕頭眼睛一立:
“誰是這裏的管事?有人敲登聞鼓,說香滿樓非法斂財,草菅人命,特來此查案!”
香滿樓掌櫃忙站出來,彎著腰極盡諂媚。
“官爺,我們小本經營,何出此言啊!”
捕頭不假辭色,拿出一畫像舉在胸前,“這女子你可認識?”
掌櫃眼瞳一縮,結結巴巴道:
“不,不認識。”
他不認識,但有人認出了:
“這不是羅燕嗎?”
陳嬌嬌也想起來了,這畫上之人就是那日在粉黛慫恿之下扔金簪的少女。
“有百姓在護城河中發現了這名女子的屍體,我們調查時在她家中發現了一張遺書——”捕頭冷冷地看了眼掌櫃,“你還敢說不認識此人?”
掌櫃雙腿一顫,跪在地上。
羅燕昨夜父親病重,急需一味昂貴藥材入藥,家中實在湊不上錢,母親便想著暫時把金簪典當。
可是那金簪早就被羅燕打賞出去了,她哪裏拿得出來。
所以今天一早她就來香滿樓堵門,哭紅了眼睛,跪下求掌櫃把那金簪還給她。
掌櫃自然不理,還擔心此女影響戲王爭霸,就命健奴把人打了出去。
羅燕悔恨交加,寫下遺書,自盡而亡。
陳嬌嬌聞之,鼻子一酸。
今天是上元佳節,本該月圓人團圓,可她卻選擇在這天投河自盡,當時心中該是怎麽的絕望。
粉黛因為和本案有直接關係,並且在她房中找出來價值五千兩的打賞物品,暫收押監牢。
其金額之大,按照大曜律例當斬。
粉黛見貴人遲遲不出現,便知道自己成了棄子,魚死網破地扯出了報社一事。
這件事以香滿樓和報社雙雙被查封調查告一段落。
眾人紛紛離開香滿樓。
陳嬌嬌正欲登上了陳宅的馬車時,陳芸芸不甘心,故意高聲發問:“嬸嬸今日是正月十五,難道你也不回侯府嗎?”
聽到動靜,眾人紛紛看來。
“她不回。”顧昀琛走出來,扶著陳嬌嬌的手上馬車,“本侯陪夫人回陳宅過節,侄媳可有意見?”
陳芸芸心中一駭,“侄媳不敢。”
眾人這才知道,淩驍侯讓陳嬌嬌回娘家,根本不是厭棄了她,而是把人寵在了手心上。
看到這幕,夏玲瓏緊緊抓著欄杆。
僅僅一天時間,她引以為傲的香滿樓被查封,報社也被牽連出進來,她苦心經營的商業帝國成了泡影。
更重要的是,她在其中投入的錢全打了水漂。
整整一萬九千兩……掏空了她所有的積蓄。
都怪該死的陳嬌嬌!
好在她還有後招,等今晚柳萱蘭成功拿下陳信文,足以讓陳嬌嬌焦頭爛額!
夏玲瓏下意識撓了撓鬢角,手再落下時,她臉上的笑容僵住。
——隻見指縫間,竟然纏繞著的大把大把脫落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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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正刻。
陳家燈火通明。
陳嬌嬌和顧昀琛趕到時,就看到了陳家二房也來了。
陳嬌嬌眼中並無驚訝,笑盈盈地迎上去:
“嬌嬌給堂祖母請安,幾日不見,堂祖母越發精神矍鑠。”
陳老夫人笑眯眯,拍了拍身側柳萱蘭的手:
“蘭兒母女孝心,常常來我這邊逗趣,還記得信文小時候就常常誇蘭兒溫柔小意呢。”
柳萱蘭垂眸一笑,麵帶羞澀地看了眼陳信文。
而陳信文正和顧昀琛約晚上下棋,根本沒聽到。
席間,二房的人輪番想要敬陳信文酒,都被他推辭掉了。
最後陳老夫人站了起來。
“信文,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今天我敬你一杯,還望你能看在這些年的親戚情分上,原諒我們當年做的錯事。你既不喝酒,不如就飲了這杯茶。”
說著,她親自從茶壺中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麵前。
陳信文隱隱覺得不對勁,正要推辭之際,陳嬌嬌開口了。
“爹,您就喝了吧。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和和美美,團團圓圓,堂祖母和二叔一家雖然這些年做了一些糊塗事,想把老宅占為己有不說,還差點要我性命,但是如今他們既然知道錯了,我們應該不計前嫌才是。”
她一頓,看向了陳老夫人:
“堂祖母,您說對嗎?”
陳老夫人眉頭一蹙。
她若是點頭了,豈不是就證實了她的確做過那些事?
她眼珠一轉,為了能讓陳信文喝這杯茶,就算是認下這些又何妨?
想明白後,她點點頭,“嬌嬌說得不錯。”
陳嬌嬌勾唇一笑,“既是如此,爹您就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