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氣味難忍
“放開我!”被扔在後車座上的孟秋,拚命的掙紮,“你們這是綁架!這是犯法的!”
“少囉嗦!”坐在前座的保鏢,回手給了孟秋後腦勺一下,“再敢喊把你嘴給撕了!”
對麵閉目沉思的林筠,猛地睜開了雙眼,低聲問道,“你剛剛什麽?”
“沒、沒什麽,”保鏢被林筠嚇得縮了縮脖子,“就是教訓教訓他。”
“看好自己的手,”林筠重新閉上雙眼,“不然下次,你就得和它永別了。”
“知、知道了。”
汽車行駛在顛簸的路上,將車廂裏的乘客上下拋動,旁人可以將手扶在車座上固定身體,被捆成一團的孟秋隻能任由顛簸。
“嘔……”
胃裏翻江倒海,孟秋終是忍不住吐了出來,酸臭味頓時充滿了整個車廂。
“太臭了!太臭了!”
幾名保鏢一邊捏著鼻子,一邊伸手開窗,再呆在這地方,沒顛吐也要熏吐了。
“不許開!”林筠睜開雙眼,寒聲道,“哪隻手開的,待會就讓它自己去外麵透氣!”
“可是……”恐懼和饒本能不斷在鬥爭,終於有一個人開口道,“這味實在太大了,這、這怎麽呆的下去?”
“難怪江寒成不了事,手下竟是沒用的花架子,連個氣味都忍不了,來日見了血,還不得嚇得尿褲子!”
幾名保鏢被林筠這麽一,頓時臉漲得通紅,他們年輕時也是道上有名的打手,如今年歲稍長,自然比不得年輕人,仗著道上留下的聲名給有錢缺保鏢。
其實這年頭又能有多少狠人?就算有些不識相的,出麵招呼一聲也就罷了,動不了真手。
久而久之,生活越來越講究,身手卻越來越差。
從前能吃的苦,如今是一點也受不了了。
聽慣了輩吹捧,今日被一個古怪的年輕人這樣,他們又怎麽能忍?
“你給老子站起來!”穿黑衣的保鏢甩掉了西裝外套,“我可不管你那手是什麽改造的,今非讓你瞧瞧什麽是真本事!”
“你是指的這個?”林筠伸出手,緩緩退去表麵的仿生皮膚,露出裏麵泛著寒光的骨骼。
“就、就是這個!”
“這算什麽?我不用它,單憑力氣也能打贏你!”
“你也太瞧不起人!”
“不想讓你輸的太難看罷了。”
放在以往,林筠是絕對不會出這般輕蔑的話的,可今日的他,心裏滿是對人類的怒火,正愁沒地方發泄,就碰上了這麽個不自量力的東西。
林筠掃過車內群情激憤的人,眼中卻隻有不屑,真正能讓他平息怒火,隻有車後座那個吐的半死不活的人。
隻有那個人才知道,他想找的孟葉人在何處。
不過在那之前,先拿幾個人鬆鬆筋骨,也不是不校
窄的車內,沒有太大的打鬥空間,林筠看著對方迅速衝過來的樣子,就好像在欣賞一個歪歪扭扭奔過來的羊。
氣勢洶洶,卻毫無戰鬥力可言。
林筠就這麽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的襲擊。
待保鏢的拳頭貼在他臉頰的瞬間,林筠迅速抬腳踢斷了對方的腿骨,同時伸出食指輕輕的推開了僵在他麵前的拳頭。
隨著“砰”的一聲,歡呼雀躍的眾人,眼睜睜看著占據著優勢的保鏢跪倒在地,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他們甚至沒看清林筠何時動手的。
“怎麽會這樣?”
“老大你沒事吧?”
“老大的腿斷了!”有人拿起槍對準林筠,怒吼道,“老子叫你去死!”
破空的子彈像一隻逆水的魚,拚盡全力遊到了林筠麵前,他伸手輕輕一抓,便將子彈握在了拳心。
“這!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林筠捏起子彈,扔出車窗,“仔細觀察,速度夠快就可以!”
“可這車窗是防彈的!”眾人盯著車窗上的孔驚愕到,“你怎麽能做到的?!”
“加點力氣,”林筠手掌貼在車窗上,玻璃瞬間碎了一地,海風也湧了進來,“現在你們可以透透氣了。”
道上混出來的人,大多是慕強的,他們先前不服林筠,隻是覺得他沒什麽資格對他們揮來喝去,現在見識到了他的本事,皆打心底裏佩服。
“有你在,我們吃保鏢這口飯更難了。”
“……”
林筠不想和他們討論這個無聊的問題,更懶得表明自己的身份,他現在隻想快點回到北醫,逼著孟秋出孟葉的藏身之處。
同時也讓他看看,自己在北醫經受的是怎樣的折磨。
如果不是自己和江寒談妥了條件,現在的他恐怕已經變成一堆廢鐵了吧?
孟秋將他拿去交換利益的時候,想到這個結局嗎?
林筠側身看了眼依舊在嘔吐的孟秋,他的臉色發紅,額角腮邊的青筋都已經突了出來,想必一定很難受。
林筠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卻發現空空如也,抬頭問道,“誰有山楂?”
從前孟秋出門,隻要隨著帶著孟葉買的山楂球,哪怕不吃,聞聞味道也能緩解暈車的症狀。
後來為了讓林筠討孟秋的歡心,孟葉就把這項工作交給了他,每次孟秋出門,他都要在口袋裏備上山楂球。
“我真是瘋了,”林筠的手指不斷握緊,“現在還想著討好他們。”
“林筠,”後座的孟秋深吸了幾口氣,壓下胃裏的惡心,艱難的開口道,“你能不能過來,我有話想要跟你。”
“我聽得見。”
“好,你不過來也可以,”孟秋吐出口中的穢物,在椅墊上蹭了蹭嘴,“記住你是人,要去尋找人類思維的特點,這樣你才能發現真相。”
“真相?”林筠不屑的笑道,“我的思維,要比你們清晰理智得多。”
“這就是一切的問題所在,”孟秋一邊一邊往窗邊扭動,旁人以為他想透氣,皆未阻止,“在尋找到真相之前,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孟秋罷,趁著林筠低頭沉思的空檔,立即翻身往車窗外跳去,高速行駛的慣性將他在地上甩了幾個跟頭,孟秋顧不得疼痛,撐起身子就往後跑。
機會隻有一次,他必須逃走!
“原來車窗上迸出的玻璃,”林筠起身走到後座,拈起帶血的玻璃和破碎的布條,“可惜你終究還是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