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鬼怪都饞我身子怎麼辦？（20）

  少女進來后，沒有透出熟悉的眼神。


  像是把她忘了。


  趙南湘有些失落，但也不忍苛怪，這個孩子本就跟旁人不一樣。


  她這半年再沒有出現過，不記得才是正常的。


  但，看到少女給她糖吃，又像是那個雨夜.……

  還是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少女正在埋頭剝第二顆糖。


  對她的話，似乎沒有太多感覺。


  趙南湘輕輕嘆了口氣，壓下心裡的失落感，只是微微笑著，目光柔和地看著少女剝糖。


  剝好糖，放進嘴裡。


  少女嘎吱嘎吱地咬著，瞧著似乎心情很好。


  在趙南湘已經放棄尋找答案的時候，少女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裡咬著糖，口齒含糊地說了一句：

  「頭髮，短了。」


  趙南湘目光微微一頓，抬手摸了摸頭髮：

  「嗯，比半年前，是短了一點.……」


  顧遙嘎吱完嘴裡的糖。


  調出所有，顧小六與這個女人相關的回憶后，她抿了抿嘴，又認真看了趙南湘一眼。


  「也好看。」


  簡短的一句話，讓女人眉眼間的清冷，似乎瞬間被融化了一樣。


  眸光里，都是悄然的喜悅。


  她靠近了一些，輕輕喚了一句：「小六.……」


  女人身上清淡的香氣，有些好聞又特別，像是某種並不常見的花香。


  顧遙有些意外，趙南湘的這個懷抱。


  「以後，就在東苑裡住著。」


  女人的聲音，帶了些柔和與緊張。


  生怕，懷裡的少女，抗拒她的親近。


  「我也會……學著，怎麼做好一個母親。」


  懷裡的人，神情微僵。


  「007，搞了半天.……她居然是要給我當媽。」


  007出奇的沉默。


  顧遙最終，沒有反抗。


  大概是因為，面前這清冷的女人，在她面前太過小心翼翼了。


  再聯繫她與這具身體的交集緣由，難免有些心生憐愛。


  等從趙南湘的房裡出來，顧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美色頭上何止一把刀……還給降了個輩分呢。」


  這個媽媽，來得妙啊！


  顧遙跟在汪蓮身後，走了老遠，還有些悻悻地。


  「不用送。」


  幽深的長廊，出現在視野里。


  顧遙阻止了汪蓮送自己回房的熱情，表示自己要繼續溜達。


  「那六小姐你要小心看路，除了那邊，其他地方您隨便溜達。」


  汪蓮指了指長廊盡頭。


  顧遙乖乖點頭。


  越過長廊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身後腳步聲漸遠。


  汪蓮回去了。


  顧遙腳下一頓，又立刻折了回來。


  步伐利落地走進了長廊。


  暮光殆盡，顧家四面已經亮起了燈。


  遠處的光，弱弱地照進此處，帶著些朦朧。


  廊間昏暗，藤木畫壁都只有依稀的輪廓。


  顧遙卻走得很快。


  腳步不頓，黑暗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阻力。


  有真實之眼的加持，夜裡也依然如同白晝。


  風起。


  紅錢掛著的小銅鈴，在廊間叮叮噹噹地傳來。


  顧遙一路走到盡頭。


  沒有灰瓦白牆。


  也沒有那道影子出現，甚至感受不到一絲與之相關的氣息。


  只有角落裡，一株成年人高的樹，長得不算繁茂。


  夜色里開著淡粉色的花，散發出清淡的香味。


  「.……?」


  顧遙吸了吸鼻子。


  和趙南湘身上的味道一樣。


  「絲櫻.……怎麼會這個季節開花？」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


  繞著樹走了一圈。


  樹木一側，斷了幾根枝丫，像是被人隨手摺斷了。


  夜風微涼。


  淡粉色的花，隨風而動。


  地面卻不見飄落的花瓣。


  顧遙清澈的眸光里，多了幾分恍然。


  「木盒.……粉色的氣，竟然是來源於這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