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鬼怪都饞我身子怎麼辦？（8）

  顧明月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在她訓練的時候，身後就多了個小尾巴。


  記憶里，有許多場景，都與此刻重合。


  在她疲憊不堪訓練的時候，小姑娘就會蹲在某個角落，吃東西。


  又或者，在她試圖偷懶，想要躺下的時候。


  小姑娘總會默默出現，指著她試圖躺下，或靠著，甚至站著的地方。


  說：「螞蟻.……蚯蚓……蜘蛛……小六的，不能踩。」


  如影隨形。


  以至於她但凡在活動中，都恨不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誤殺誤踩了什麼。


  有一段時間，顧明月都覺得自己過度謹慎，快要精神分裂的程度。


  從一開始的生不如死，再到習慣這個小尾巴，其實並沒有太長的時間。


  顧長生也曾有些哭笑不得地勸她：「既然你怕惹到她，離遠點不就好了，不至於這麼折騰自己。」


  顧明月當時，是怎麼回答來著？


  「那我踩死了她的蚯蚓，這不是為了還債嘛……」


  理由很可笑。


  顧明月其實也很清楚，她可以像顧家所有人一樣，忽略這個獃獃的小傢伙。


  但是。


  「而且，她叫我姐姐來著……他們都說她是小傻子，但她認識我，嘿。」


  那時候的顧明月，有些得意地跟顧長生顯擺。


  以至於，顧長生帶著好吃的，去教人小姑娘叫他哥。


  還真給交會了……呵，把她給氣的。


  好在，之後顧家那麼多人，顧小六似乎也只認她和顧長生。


  而且，顧小六，只當她顧明月的小尾巴。


  顧長生送再多好吃的，也沒這個待遇。


  她累的時候，顧小六就吃著顧長生送的零食，嘎巴嘎巴地不停嘴。


  就像現在這樣。


  少女兩個腮幫子鼓鼓的，一刻沒停地咬著糖。


  就這一眨眼，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顆。


  「以後，不許在我的訓練室里吃東西！」


  顧明月拿出嚴厲長姐的姿態。


  但偏偏，對面的小姑娘在兜里掏了掏，又拿出兩顆硬糖，遞給她。


  和從前的小六無異。


  伸手不打笑臉人。


  雖然，少女獃獃地望著自己，並沒有笑。


  顧明月哼了一聲，拿過糖，有些沒好氣地開口：


  「別吃這麼多糖……」到時候牙都要甜沒了！

  話落，手已經熟悉地打開包裝袋。


  把糖放進嘴裡。


  然後在少女一臉期待的神情中，咬住糖塊，咔嚓——


  嘎吱嘎吱——


  顧明月看著少女。


  少女看著顧明月。


  兩人嘎吱嘎吱地咬著硬糖。


  顧明月突然就笑了起來，一開始有些無語的笑……笑著笑著，便盤著腿歪倒在地上，笑得停不下來。


  「真是.……傻得慌。」


  不知是在說蹲在她面前的少女。


  還是她自己。


  樂不可支的笑完，顧明月撐手起來坐好，眼睛卻泛著潮濕。


  原本獃獃的少女，歪著頭看了她一會兒。


  然後，突然伸出手，在顧明月的頭上，輕輕拍了拍。


  輕柔的動作，帶著明顯的安撫。


  顧明月一時有些失去了言語，冷艷的眉眼，在這份安撫中，微微愣住了。


  不必難過……

  顧遙手下的動作，持續了一會兒。


  看著顧明月這麼御姐的臉上，露出些委屈的神色。


  心裡不由唉了一聲，顧明月對顧小六的感情，遠比她表現出來的還要深。


  她也沒想到，一根頭髮絲幻化的一個軀殼，也會有人，會與之形成羈絆。


  「唉，讓美人兒這麼悲傷，實在是罪過!為了彌補，我已經偷偷補了不少課了……」


  顧遙在心裡同007吐槽。


  她已經熬夜看完了這麼年，顧小六跟顧明月所有的相處劇情視頻，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她都分毫不差地記下了。


  但是顧明月，依然能覺察到不同。


  這份特殊的羈絆，連顧遙，都有些為之觸動。


  「唉，有點羨慕我那根頭髮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