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神明今夜不在（98）

  入冬了。


  卡薩作為海島，除了多了幾分涼爽，並沒有一絲寒意。


  又因為『神聆之日』，將在下周舉行，有四面八方的信徒，都抱著朝聖的心理，趕來卡薩。


  奧斯卡的魔法力量，每日都在進步神速。


  神官的考核，也次次佔據了第一。


  伯爵府的勢力，也因為神聆之日將近，開始慢慢滲透進了卡薩。


  奧斯卡苦心經營多年的人脈關係網，也蠢蠢欲動，暗中助力，以待他登上聖子之位，坐享神殿的權勢與地位。


  最冷清的，反而是眼下的神殿。


  聖子，拒絕了所有貴族家族的邀請和試探。


  對於神聆之日的準備，緘口不言。


  見此，奧斯卡專門到祈神殿內，同嵐陰陽怪氣了一番。


  彼時，他正在神明的雕像前，心無波動地做著乏味的祈神儀式。


  「神明，可是不會作弊的，呵呵。」


  金髮男人開口，語氣帶著嘲諷。


  「窮途末路的你，還有什麼辦法，能在神聆之日，欺瞞世人？」


  奧斯卡很清楚自己與嵐的不同，沒有神力的聖子，宛如一根木頭。


  根本聽不到這滿室的神囈。


  而他，只要閉眼，就能聽到。


  它們興奮，又高興於他的到來。


  「也許，我從未有過欺瞞？」


  嵐回頭，定定地看著金髮男人。


  對方卻是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沒有神力的你，如何讓十二主神回應你？」


  「翼龍不能登上祭台，十二主神之下的低階神明.……也自身難保，你再怎麼祈禱都沒用哦。」


  一番奚落和羞辱，再看到男人因此而有些沉重的神色后。


  奧斯卡，覺得非常暢快。


  「沉風的救世主，究竟是誰……我也很期待。」


  嵐開口，神情又重歸於平靜。


  「那，就在神聆之日的祭台上，恭候閣下的大駕了。」


  金髮男人脫下神官的帽子，沖著聖子行了一個禮，帶著滿滿挑釁的笑意。


  然後，揚長而去。


  「.……」


  嵐看著對方走遠，日光下，黑色的光影從金髮男人的身後，像是蟄伏的野獸。


  他握了握拳頭。


  並非，全然沒有對策。


  只是，一旦他那麼做了，他的神明，也許會失望。


  「但現在，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男人垂眸，灰藍色的眼瞳里，痛苦和掙扎都漸漸地平息下去。


  嵐，在神殿，召見了大祭司。


  「我記得，布多你年輕時，曾經研究過那塊聖石。」


  大祭司有些遲鈍地點頭。


  「我沒有神力，但可以運用聖石里的力量……但能獲取的力量非常有限。」


  與奧斯卡相比，簡直不堪一擊。


  「您……您是想.……」


  大祭司嘴角顫抖，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惶然。


  嵐，微微笑了起來。


  然後，肯定地點了點頭。


  「把聖石的力量，轉移到人的身體里……這，這是禁術啊！」


  一旦有了偏差，可能會墮入無盡深淵。


  男人伸手，按住了大祭司的肩膀，有些苦澀又無奈地道：

  「布多，你應該能感覺到吧……他身上，幾乎沒有人類的氣息了。」


  大祭司，整個人都似乎有些無力。


  即便他的魔法力量，已經流失了太多，但是他的占卜依舊很少出錯。


  「他……也許早就不是奧斯卡了。」


  蒼老的眼睛里，哀傷無法掩飾。


  「但是，那會毀了您。」


  他不願意，用這樣近乎自我毀滅的方式，去對抗。


  「除此之外，我沒有辦法阻止他不是嗎？」


  嵐垂眸，神情里亦有掙扎。


  可是，如果沒有力量.……如果阻止不了奧斯卡。


  黑暗會侵襲沉風每一個角落，沉風的子民會迎來新的災難。


  而他自己，會死。


  死亡並不可怕.……但死亡，會帶走他的信仰。


  那個少女神明，會因此消失。


  大祭司沉默了。


  「如果，您已經決定了……布多不會阻止您。」


  「不管您成功與否，布多，即便只剩最後一口氣，也會阻止他，成為新的聖子。」


  大祭司，言語間有些顫抖。


  想對面前的孩子，再多說幾句。


  最終卻只剩下，沉重的嘆息。


  他們別無選擇，無路可退……

  哪怕退半路，葬送的也是沉風，無數無辜人的性命。


  「光明神在上，孩子，願吾主，庇佑……你。」


  男人嗯了一聲，在心底道：守護神在上……願你與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