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神明今夜不在（65）

  「閉上眼睛.……」


  寬大的月色袍子，在地板上拖行，然後在顧遙面前停下。


  灰藍色的眼眸里，像是月色下的耶魯河。


  帶著寂靜與平和。


  還有……那藏在心裡的，痛苦。


  在這個簡單的祈神儀式里，這個他每日都會重複的行為里，從沒有停下的痛苦。


  「聖子.……」


  顧遙輕喚出聲。


  她沒有閉上眼，而是很認真地看向他。


  「嗯？」


  在得到回應后，她便笑了起來。


  在男人疑惑的眼神中，她微微傾身湊近他，有些得意地道：

  「我已經得到了回應。」


  少年綺麗的眉眼，帶著狡黠。


  嵐微微愣神。


  對方像是猜到了他的所想，肯定地道：


  「沒錯，我的信仰，是你。」


  「我說過，我要做你最鋒利的刀。」


  「我要成為你，最厲害，最忠誠的聖騎士。」


  一句一句，心裡的錯愕，漸漸成了無所適從的動容。


  「我知道你不信。」


  少年看著他，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柔和。


  「但是沒關係……你會看到，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事實。」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外貌。


  可是，卻透著說不出的熟悉感。


  這個孩子的出現，和他說的每一句話，給自己帶來的震撼感。


  甚至超過了，在神殿，再次見到奧斯卡的心痛感。


  顧遙感覺到，他內心的痛苦，似乎減輕了些許。


  在這個世界十幾年，她與他相處的機會很少，陪伴的缺失，讓他們少了很多相互了解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連007都不知道，她其實，是刻意放緩了與他的相遇。


  這個世界的天道，為了排斥她的進入，消耗了大量的魔法元素。


  而這些，正無時不刻地在滋養和壯大她的神魂。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絕不會讓你失望。」


  顧遙定定地看著男人的眼睛，堅定，又溫柔地道。


  大祭司和老院長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震驚。


  這就是聖子的魅力嗎？

  這麼優秀的強者，既然如此主動的臣服。


  「.……」


  壓下心頭的動容，嵐抬手，輕輕點了一下少年的額心。


  然後，沉默著走向其他人，依次點了點額心。


  無人知道。


  在點下黑髮少年額心時，他心底，似乎有了久違的歡愉。


  短暫，虛無。


  彷彿，是為了彌補他年少時的空缺，撫平那些因為信任而落下的傷痕纍纍。


  所以，這個孩子便出現了。


  直到，他，站到了奧斯卡面前。


  這份歡愉，才被真實的痛苦徹底掩蓋。


  再次相見，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


  奧斯卡似乎也篤定，他不會拆穿奧丁這個假身份。


  點下額心的那一刻，奧斯卡睜開了眼。


  看著近在咫尺的聖子嵐，心底的波濤洶湧，都化成了一個溫和的笑意。


  「又見面了，嵐。」


  低低的聲音，帶著幾分故作的雲淡風輕。


  曾經作為夥伴，互相交換的姓名。


  在此刻，並沒有帶來什麼重逢的喜悅。


  反而如同一個嘲諷的符號，為曾經的記憶，增添了幾分可悲。


  此刻，他有些想念他的少女神明。


  再沒有什麼時刻，能比她喚起他名字時，還要美好了。


  平靜地結束了祈神儀式后，聖子放下聖石，然後沖著大祭司和老院長點點頭，便異常沉默地離開了。


  顧遙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數值面板上，好感度又漲了不少，但是來自聖子心底的痛苦，卻反而更強烈了。


  阿嵐→遙 74%

  光明神→守護神 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