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民國戲子的救贖（19）

  「別哭了，我們現在就去看大夫。」


  男人綺麗的眉眼，帶著幾分憐惜，拍了拍顧遙的後背，如同哄孩子。


  懷中的少女，微微仰起頭。


  沖他搖頭，睜大眼睛示意自己沒哭。


  「嗯，沒哭。」


  沈暮年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沒有反駁她，而是俯身將人抱進車裡。


  動作小心又溫柔。


  顧遙當然沒哭。


  不僅沒哭，還差點笑出聲。


  沈暮年日漸升高的好感度，就是撫慰她心傷的最佳良藥。


  「什麼心傷？」007一臉莫名。


  「你爸爸霸氣又可愛的一世英明，在這個世界被毀得乾乾淨淨.……你說傷心不傷心？」


  顧遙冷冷地睨它一眼。


  007默默看了眼顧遙的情緒參數值，小聲嘀咕：

  「沒有呀……爸爸你就沒有傷心這個功能呀！」


  顧遙默默呲牙，抬起了拳頭：「你再說一遍？」


  007：「.……」


  顧遙沒想到，沈暮年居然帶著她來了城郊。


  醉風戲班租的宅子。


  戲班裡的其他人，比顧遙還吃驚。


  他們的台柱子，居然帶了個女……哦不，是小姑娘回來？

  還是抱回來的？


  練功的少年們，各個都睜大了眼，目送著沈暮年和顧遙進屋。


  「那個小姑娘是誰呀？」


  「長殷先生居然會帶人來這裡……真稀奇！」


  「噓，小點聲，外面那車，是大帥府的。」


  少年們竊竊私語。


  「竟是大帥府的小姐.……」


  少年們撇了撇嘴，方才的八卦之心，便立刻熄滅了。


  醉風戲班這些孤兒，之所以會成為孤兒，就是因為打仗。


  顧世藩強制徵兵去前線，跟其他軍閥勢力鬥爭數年，多少家庭妻離子散。


  可他顧世藩卻是一個老婆一個老婆的取，兒子女兒一大堆。


  「看來長殷先生，是有打算了.……」


  少年們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皆以為自己猜透了沈暮年的心思。


  落在後面的阿梅，一進來，看到聚在一起的少年便咳了幾聲。


  少年們轉頭看到她，眼睛齊齊一亮。


  「阿……」


  「啊什麼啊，你們這些小毛頭瞎掰扯什麼呢，那可是我們大帥府的十一小姐！」


  阿梅開口，丟下這句就走。


  十一小姐？


  少年們的表情頓時變得奇怪。


  十一小姐多不受寵，還上吊要自殺的事情，他們去外頭唱戲的時候，也有耳聞。


  長殷先生接近這麼個.……圖什麼呀？


  見阿梅要走，其中一個少年忙道：

  「你怎麼去大帥府做丫鬟了？」


  「別跟我說話！」


  阿梅壓低了聲音，沖著少年們眉眼一橫。


  少年們卻不怕她，想多說幾句。


  外頭大帥府的司機，叼著根煙，望了過來，他們便又齊齊閉了嘴。


  「散了，散了。」


  少年們又回到原來的位置，接著練功。


  院子主屋內。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正坐在桌邊，皺著眉頭看向顧遙。


  「你是大帥府的？」


  老頭的目光有些警惕。


  「我，我是。」


  少女聲音怯怯的，坐在椅子上，目光不安，頻頻看向一旁的沈暮年。


  老頭的表情便有些不好，看了沈暮年一眼，語氣有些責備：


  「沈先生，你不該帶她來這兒的。」


  一句話，便讓少女有些無措的低下了頭。


  沈暮年眼眸頓了頓，低聲道：


  「她，在帥府過得不太好。」


  語焉未詳。


  但老頭的神情，明顯緩和了些。


  「小丫頭，手拿上來.……老夫給你把把脈。」


  顧遙看了沈暮年一眼。


  「別怕，李叔是前朝退下的御醫……讓他給你看看。」


  沈暮年語氣低沉，帶了幾分安撫。


  前朝……也不過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末代皇帝一死，底下這些手握兵權的人，便各自圈地為政，成了一方軍閥。


  前朝的御醫，竟然淪落到戲班子里，也不免唏噓。


  顧遙便乖乖將手放在了桌上。


  「007，調整身體數據。」顧遙乾脆地報出了一串數字。


  各個都透著短命的徵兆。


  「爸爸不是不想當小白花嘛？為啥還要搞得自己這麼慘？」007小聲嗶嗶。


  顧遙微笑：「這是一個王者該有的職業素養。」


  007：爸爸你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