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民國戲子的救贖（16）

  陸海棠剛想問她什麼意思。


  阿梅已經在一旁小聲開了口：「小姐的意思是……她已經是大人了，不需要人陪，她只想一個人靜靜。」


  顧遙配合地點頭。


  「可是，你一個人在這兒我怎麼放心？」


  陸海棠還想堅持，但顧遙抬手扶額，表情痛苦地往床上走去。


  阿梅也適時地道：「小姐這幾日不太舒服，不如十九姨太等小姐病好了再過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海棠哪裡好強留。


  但她也不是一個輕易就放棄的人，從這天起，她便是近乎天天來，各種『噓寒問暖』和『關懷備至』。


  就因為這個原因，沈暮年已經很久沒來顧遙這個小院了。


  顧遙煩不勝煩，便乾脆裝起了重病。


  「病了？」


  陸海棠一聽說顧遙病了，立刻專門跟大夫人申請，叫了大夫過來給她看診。


  「好好養著吧。」


  大夫搖了搖頭，問診之後神色有些惋惜。


  不到一天時間，這個存在感不強的十一小姐，便又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因為這個才十五歲多的小姑娘，據說是活不長了。


  用大夫說的話，便是好好養著還能活個一年半載的，不然可能隨時有殞命的可能。


  陸海棠原本覺得，顧十一這個丫頭是惱了她，故意裝病。


  卻萬萬沒想到，這一診斷，居然診出個活不長的結果。


  沈暮年下了戲，聽到顧府中下人們議論時，便有些恍了神。


  「你們，剛剛是在說這府上的十一小姐……」


  他頓了頓，向來徐緩低沉的語氣，微變：

  「她，活不長了.……？」


  下人們噤聲，不知如何作答。


  顧十一再不得寵，也是顧大帥的女兒，他們也不敢什麼話都往外說。


  只是沒料到，長殷先生竟然會主動過問此事。


  「先生，這不吉利的話咱也不好亂說。」


  有機靈點的下人，便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聽說是十一小姐久病不好，十九姨太心善，替她找了大夫來府上問診.……」


  「後來才知道，十一小姐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另一個下人也湊過來，小聲道：「聽說，顧元帥也知道了這事兒，還要親自去看十一小姐……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畢竟，顧十一有多不得寵，府上誰人不知？


  「大帥要親自去看她？」


  沈暮年的眼眸里，瞬間結了冰。


  下人被他眼裡的涼意，驚了一瞬，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說。


  顧遙也沒想到，顧世藩居然會破天荒地，來了小樓。


  按照之前已經發生的劇情，顧世藩應該很清楚，他的到來，一定會刺激到顧十一。


  指不定顧十一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


  他頭上先前被椅子砸的傷，還沒完全消腫呢。


  但也不知道陸海棠說了什麼，顧世藩還是興緻沖沖地來了。


  五十歲的顧世藩，已經是個滿臉的胡茬，禿頂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帶著一股粗魯蠻橫的兇狠，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看人時的眼神有些渾濁。


  這些年沉浸在溫柔鄉，已經慢慢掏空了身子，原本彪壯的身形，如今也只剩下滿身肥碩。


  對於他的到來，顧遙差點沒忍住提刀去相會。


  但有阿梅在。


  「小姐，你拿刀做什麼.……要切什麼我來弄，別划傷了手！」


  顧遙默默放下了刀。


  維持著柔弱的微笑，搖了搖頭。


  想切顧世藩的腦袋，怎好假手他人，這回不行，就等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