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全天下都在等著我篡位（67）

  三軍主將，得知攝政王死訊時。


  多日連綿的暴風雪驟停止。


  北狄人後方的隨軍糧草突起大火。


  一時間，形勢陡轉，北狄人失了必勝的決定性條件。


  他們直言這是攝政王在靈之靈，在庇佑大端。


  三軍后發先制，將北狄剩下的十二萬大軍，打得毫無回擊之力。


  元祁作為少年主帥，英勇無前，也讓這群將士們，心服口服。


  他背著顧遙的紅纓槍，帶著打了勝仗的將士歸朝。


  三軍開顏，百姓沿路以頌歌相迎……

  元祁的臉上，卻始終沒有笑意。


  將近三個月的路程，從寒風凜冽的北地，到了燕都時，連春風都帶了幾分熱意。


  元祁趕在春天的尾巴才回來。


  燕都皇城，城門大開，天子親迎。


  無上的榮耀，卻不能讓他的眉眼舒展半分。


  大端百姓知道攝政王犧牲的消息，家家戶戶自主地掛上了白燈籠。


  元祁看著滿城的白燈籠，終於忍不住再次紅了眼眶。


  遠處，明黃的身影，立在原地，遲遲不敢上前。


  「皇上.……」


  元祁下馬，快步走到面色倉惶的少年面前，抱拳跪地。


  宇文覺愣愣地看著他背後背著地紅纓槍，輕聲問：

  「皇叔呢……她，她怎麼沒回來？」


  元祁喉嚨發緊，強忍著酸澀和愧意，道：

  「攝政王為了救臣，葬身箭雨，臣該死.……」


  「臣已向攝政王起誓，只要臣活著一日，便會護大端太平，護皇上安穩無憂.……「


  看到元祁竟對他俯首稱臣，宇文覺意識到了什麼，他幾乎可以想到，顧遙死前託孤般地，將自己交給了元祁。


  他俯身，扶著元祁地胳膊，聲音發顫地問：


  「我皇叔她.……可有留下什麼話？」


  元祁的眸光更加悲愴，他低下頭，聲音哽咽地道：

  「攝政王說，他不能好好跟皇上告別……留了一封信，讓臣交給您。」


  宇文覺接過那封信，眉眼惶惶，所有人都在歌頌攝政王為國捐軀的壯烈，只有他忍不住感到心疼。


  他甚至不敢在此刻拆開信，怕自己當著皇城百姓的面，哭出來，損了天子的威名。


  將姓緊緊地攥在手裡，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高聲道：

  「你們都是大端的功臣，千里奔徙，舟車勞頓，今日諸位且早早回去休息，待明日，朕會設百官宴犒賞三軍！」


  眾將士聞言，齊聲謝恩。


  宇文覺看向元祁，此時才意識到，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滿身風霜，內心也震動不已。


  「謝謝你，元哥。」


  他看著元祁背著的紅纓槍，鄭重道：

  「朕許不了你什麼，但朕發誓，定不會辜負你和皇叔……替朕守住的這萬里河山！」


  少年堅毅的臉龐，已然有了帝王的擔當，元祁望著他，沉鬱多日的眉眼終於舒展開來.……

  宇文覺回了宮。


  他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久久不發一言。


  那封血跡斑斑的信，靜靜地躺在他的書案上，信封上，』阿覺親啟『幾個字，已然模糊。


  宇文覺愣愣地看著那幾個字，卻沒有勇氣將信拆開。


  這是皇叔，留在世上，最後的言語。


  似乎只要他打開看了，這一生，便再也沒了旁的盼頭。


  「皇上.……晚膳送來了，您還是用一些吧？」


  李德在外頭擔憂地敲門，宇文覺終於回過神。


  壓下滿心地悲痛，他終於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信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