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川沉吟半響,自信滿滿的說:「像他這種極其自負的人,把作品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怎麼會消極殆工呢。何況,如果我們對他的拍攝不滿意,他的報酬就不能全部拿到,你覺得他會拿自己的信譽和報酬開玩笑嗎?」
「不過,我很欣賞美國人大棒加胡蘿蔔的做法。先抽你一棒,再給你一點甜頭嘗嘗。」秦小川笑呵呵地說道:「事成后你替我約他吃一頓晚飯,我想他會樂意接受的。」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還學會了這一套,我真是小看你了。」趙海燕苦笑著說道。
秦小川壞笑著說:「我哪裡小啊?」
趙海燕白了秦小川一眼,嗔道:「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小屁孩。」
「在大理的那一晚,你沒感覺到我大嗎?」秦小川壞笑道。
「小流氓,有色心沒色膽!」趙海燕面紅耳赤,朝他啐了一聲,「我都那樣了,你為什麼還無動於衷?」
秦小川也不想讓她太難堪,轉移話題,問道:「姓戴的說我的創意很次,你覺得呢?」
「我覺得很不錯,至少聽起來比姓戴的要感人的多。聽著聽著,我差點就哭了。」趙海燕滿臉認真的說道。
秦小川笑道:「那是你心有所感。」
趙海燕忽然神秘兮兮的說:「對了。小川,你是不是村嫂控啊?」
秦小川納悶道:「什麼叫村嫂控?」
趙海燕紅著臉說:「就是說你最喜歡村嫂了。」
「哪有的事。」秦小川虛偽地應道,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嫂子林燕的影子。
「嘻嘻,下次我穿村嫂裝給你看。」趙海燕小聲在秦小川耳朵邊說道。
「村嫂裝?」
「就是你嫂子那樣的裝扮。」
「你無聊不無聊啊。」秦小川惱羞的說道。
陽明山腳下,陽光明媚,秋高氣爽,讓人情不自禁的陶醉在其中。
在一戶農戶家裡,戴勇說明來意后,丟下一千塊錢,男女主人忙不迭的答應了。
荊雨彤身穿普普通通的農家衣服,圓領廣袖,長發扎了個馬尾辮,手裡握著一把鋤頭站在農田裡,一副典型的農家婦女勞動的場面,只是看起來病怏怏的。
戴勇不斷的在訓斥著自己的攝影師,把他們使喚的團團轉。很明顯的,他把在秦小川那兒受到的委屈全都發泄到這些人身上去了。
等到一切按照他的設想布置好后,戴勇對荊雨彤說道:「荊小姐,現在可以開拍了。」
「好的。」荊雨彤對著戴勇說了一聲,開始揮動手中的鋤頭,按照戴勇事先的要求,做出痛苦的姿態和表情。
「嗯,對,身體彎下去一點,再彎下去一點,要表現出那種既痛苦有堅強的表情。」戴勇不斷的在旁邊指導著。
荊雨彤按照他的吆喝調整身體的位置和表情,直到戴勇滿意,然後開始拍攝。
「看來,拍廣告也不容易啊。」秦小川笑著說道,「畫面不僅要感人,而且還要唯美,實在是難為戴大師了。」
「是啊。都是辛苦命,還是當老闆舒服。」趙海燕笑了笑,指著正在勞作的荊雨彤,問道:「這是不是你要的感覺?」
「差不多吧。」秦小川說道。
趙海燕掐了秦小川一把,笑罵道:「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我看到這樣的情景,都被荊小姐感動得快要哭了。」
秦小川笑道:「女人的眼淚總是淺一些。」
「Pass!」
戴勇一聲令下,這個場景總算過關了。
之後的情景是,主角的丈夫得知妻子身患絕症,跑過來抱住主角,痛哭零涕。
因為是臨時改了創意,廣告公司沒有安排主角的丈夫,到哪兒去找這麼一個合適的人呢?
「戴大師,你覺得在村裡找個男人怎麼樣?」趙海燕笑著問道。
戴勇認真的想了想,說道:「並不是隨便找個村民就能拍好這個廣告,秦總的創意對感情要求特別高,這就要求這個男人至少要跟荊小姐有心靈感應,而且,還經歷過悲歡離合。」
趙海燕說道:「那怎麼辦?我們沒有太長的時間等待。」
「不好找啊。」戴勇搖著頭說道,眼睛四顧,突然撫掌大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眼前不就有一個嗎?」
「眼前?」趙海燕轉過臉看著秦小川,說道:「你說的是他?」
「是啊。你見過有比他更適合裝扮農夫的人嗎?」戴勇問道。
「撲哧!」趙海燕嬌笑一聲,「戴大師,你不會是跟秦總吵過幾句,就這樣寒磣他吧?」
額!戴勇很無語的看著趙海燕,說:「趙助理,我跟秦總只是因為意見不同才起的爭執,你不要把我想象成一個齷齪小人了。」
「可是,他的年紀……」趙海燕猶豫著。
「沒什麼可是。秦總剛才不是說他就是個小農民嗎?這是本色演出啊。至於年齡,可以化妝改變的。」戴勇反駁著說道。
趙海燕顯然被戴勇說服了,她對著秦小川勾了勾手指頭,說道:「秦總,你來試一試這個角色。」
「我覺得我不適合。你們找個專業的人士來拍攝吧。」秦小川違心的拒絕道。
「我覺得你很適合。」趙海燕很肯定地說道。
「我真的不適合。」
「適合。」
「不適合。」
「你不想看我穿村嫂裝了?」
「這……」秦小川口是心非的說道:「我儘力吧。」
其實,秦小川很樂意跟荊雨彤扮演一對夫妻了。兩人都有夫妻之事,假扮一對夫妻有什麼好為難的,他只是在趙海燕面前羞於出口。
很快,戴勇的助理就找來一套農夫裝讓秦小川穿上。
試了幾個鏡頭后,戴勇就吆喝著開始。
畫面中,秦小川忽然跑過去里,抱著荊雨彤開始哽咽起來,荊雨彤反抱著秦小川,兩人一起跌倒在田野里。
秦小川想起哥哥身患尿毒症離去的悲傷,眼淚不自禁就流了出來,感情表達的很到位。而荊雨彤本身就是死裡逃生,想起以前患病的種種折磨,淚如泉湧。
「PASS!」戴勇大手一揮,激動喊道:「真是太完美,太感人了。他們兩人的表演簡直就是一對真實的夫妻。」
荊雨彤聽了,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趙海燕氣得撅著小嘴巴,像極了一個被人搶走了男朋友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