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米首演一(小修)
在花船開過後, 岸邊的遊人漸漸散開。愛文斯和王爾德被人流帶著往前, 一路又遇見藝人穿著小醜裝在街頭表演,讓他們的行進更加艱難。直到額頭上都冒出汗來, 才算是到了鳳凰歌劇院門前。
二層樓高的長幅畫布從歌劇院的窗口垂到地麵,左邊是魅影托但丁繪製的米諾陶斯人像, 右邊是克裏特遺跡複原圖。穿著祭祀長裙的美女雕像立在劇院門前,手上握著扭動的蛇。許多人被這些奇異的裝飾吸引過去,又被劇院的男仆攔在門外。
“抱歉,先生們。今天的票已經賣完了。”男仆說,“我們狂歡節期間每天都會有一場演出, 下周二起還有票。請問您需要嗎?”
“托納托雷家族的影響力真讓人吃驚。”走進大廳後, 愛文斯對王爾德歎道:“幾天前,首演的票還隻賣出一半。”
“那位夫人掌握著半個威尼斯。”王爾德點了點頭,“她能讓家族的姻親故舊們坐上貴賓席,但是反響怎麽樣, 還是要看《米諾陶斯》本身。”
“今天早上,我聽到王爾德先生對演員們說了一句話。”愛文斯說道。
“拿著盾, 或者被盾抬回來?”(1)王爾德問。
“不, “愛文斯笑了:“他說——吾至,吾見, 吾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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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籠罩了狂歡中的威尼斯,燈火漸漸亮起。坐在鳳凰歌劇院中的人們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光陰的流逝。他們的全副心神, 都被舞台中央的高瘦青年吸引。他正向著一張石床緩緩俯下身, 裏拉琴一聲低似一聲, 沉默猶如繃緊的弓弦。
“夜晚降臨——“他一開口,就讓意大利最好的樂隊成為他嗓音的襯托。”對這個死亡之地毫無意義。無論是月光還是晨曦,都不能改變這裏。
米諾陶斯伸手虛撫忒修斯的麵龐,旋即快速後退,一個利落的扭身,向前麵對觀眾。
“在這可怖的地獄,四處一片寂靜。唯有我的同伴,我天真而勇敢的新朋友,能在這裏陷入甜蜜的夢境。”
他一個弓步跳躍,左右打開雙臂。和著鋼琴的伴奏,踏出了急促的節拍。
“看他紅潤的雙頰,稚氣未脫的臉龐!看他攤開的手腳,和唇角愚蠢的微笑!就好像還是一個嬰兒,臥在母親的懷抱;他讓我想起了我的妹妹,被母後雙手抱在懷中。
睡吧,睡吧,我可愛的寶貝——這世上最美麗,最純潔的東西。他們不知道痛苦,憤怒,絕望,嫉妒,他們不曾經曆過世間的一切苦難。
但是他們生來就無比地貪婪,我的妹妹,阿裏阿德涅,這就是你最終的決定嗎?這個青年腰上的短劍是你的,他的腿上繞著金羊毛紡成的線!”
低沉洪亮的管樂響了起來,如痛野獸重傷時的哀鳴。米諾陶斯的雙手痛苦地收緊,肩背向後仰倒,即將觸地時猛的一彈,單腿支地,連做了三個翻轉。在舞台的薄幕後方,有光線亮了起來,顯出了一位少女窈窕的身形。他們一個在台前,一個在幕後,各抬起一隻手臂,隔空如蛇般纏繞。
“想擁抱你,想撕碎你,你像蝮蛇一樣美麗,像鱷魚一樣聖潔。你跪在火神像前,說要侍奉我直到死去——但是當我行走在宮殿中,你卻隻給我憎惡的背影!”
音樂一頓,石床/上的忒修斯翻了個身,發出夢囈。米諾陶斯的腳步擰轉,跪坐在石床邊。幕布後的身影——阿裏阿德涅也輕巧地坐下,恰和他後背相對。
“當我還是個孩子時,就已經讓父母恐懼。他們把我藏在宮室中,假裝我並不存在。從十二歲起來到迷宮搏命,年複一年,我已經厭倦。父親承諾我,等到阿裏阿德涅出嫁,就給我火神祭司的尊榮。
今年的人牲已經殺死,隻剩下最後一個,唯一的一個,佩戴著寶劍和金羊毛的青年。他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他的短劍我觸手可及。
殺了他,就像每年一樣回到宮廷,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不!
我已經不能再忍受,不能再繼續!”
米諾陶斯渾厚顫抖的低音和大提琴一起嗡鳴,他緩緩前傾,假裝熟睡,完成了全劇最長的一段單人歌舞。這一段舞蹈是羅西娜和克莉絲汀一起編排的,她從小在西班牙小鎮長大,自然帶上了家鄉的舞蹈風格:狂熱中隱含痛苦,渴望的同時絕望,正好與劇情相配。
芭蕾,歌劇和西班牙舞結合,從未有人試過。觀眾能接受嗎?他們會喜歡嗎?
幕布緩緩落下的幾秒鍾裏,羅西娜屏住了呼吸。
厚重的天鵝絨遮住了她的視線,卻擋不住響起的掌聲。
To be 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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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斯巴達母親對即將上戰場的兒子說的話,要麽戰,要麽死,別做逃兵。
上次晉江好像有點混亂,有些評論直接被吞掉了。
希望下周能比這周好一些。
某藍進入抑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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