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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仁王子與《米諾陶斯》

  在前往希臘之前, 王爾德對於拿破侖三世一家確實有些興趣, 前往拜訪了一番。然而在希臘一個春秋,他已經全身心投入了這種悠然世外, 潛心治學的生活,完全把法國的一切拋到了腦後。


  這時候再看這封信, 頓時感到十分棘手。


  接下來他必然要參與雅典的社交,應對來訪的記者。一旦歐仁王子出現在他身邊,肯定會成為新聞。再加上他在法國的影響力,出現’卡特伯爵遠走希臘,扶持拿破侖四世上位”這樣的報道不可避免。而在巴黎的新法皇會有什麽反應, 卡特夫人會有什麽應對——反正是不會一笑而過的。


  有一瞬間, 王爾德都想掉頭回克裏特島,繼續和美國考古隊一起挖祭壇了。


  但是,讓歐仁王子自行返回?上一世的記憶浮現在他眼前,好不容易那個孩子自己離開了英國, 再讓他回去,豈不是與殺人無異?


  ~~~

  阿德裏安是奧森大學辦公室的學生接待員。在新校區落成後的這幾年, 他已經習慣了各種令人精神一振的名字:希臘本地的學生還好, 外國的,尤其是非英語國家的學生, 就總喜歡給自己起一些貼地氣的英文名。叫阿基硫斯,阿波羅, 宙斯的男生;叫雅典娜, 阿爾忒彌斯, 維納斯的女生,他已經見多不怪了。不過人家的名字雖然十分震撼,姓還是正常的,教授們上課隻稱姓就不會出問題。但是眼前這位……


  “請問您的全名是?”他又問了一遍。


  “拿破侖歐仁路易讓約瑟夫波拿巴。”


  麵前身形削瘦的少年毫無不滿,彬彬有禮地回答道。


  接待員再審視了一遍他交上來的表單,仔細看了看拚寫,忍不住問道:”您是法國人嗎?法國是不是有許多姓拿破侖的人?”


  “是有一些。”歐仁十分溫順地說道。


  “嗨,我說呢。”接待員鬆了口氣,一邊為表格蓋章一邊嘀咕:”您這是錯過了好時候啊,要是擱幾年前,報出這個姓氏來,多麽風光!您以後學考古,碰上加侖教授可有些糟,他到處說拿破侖用大炮轟掉了法老鼻子那事兒。行嘞,這個文件袋拿好,去找您的監護人。您的監護人是——”


  “卡特德裏奧。”歐仁雙手接過文件袋,露出了有些青澀的笑容:”謝謝您,祝您度過愉快的一天。”


  他走出辦公室,抬頭看了看雅典的藍天,順著嶄新的走廊向外走去。正值下課時分,一群群學生蜂擁而出。經過他時,都不由對這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男孩多看一眼。


  “完了完了,這次我的幾何肯定要完。今天那個老頭哭了好幾次阿基米德,估計那邊成績已經下來了。”


  “哭阿基米德有什麽用,我們從克裏特島回來也不給透透題,一年的東西誰幾天能吃透啊,他自己又不是歐幾裏得!早知道考古要學數學,我當年就選希臘文學了!”


  “噓,這話別讓加侖教授聽到。看到那些美國人工作後,他已經迷上數學了,還和校長說要給我們加課!”


  “您好。”


  他說得正起勁,一個陌生的少年站到了他麵前。對方白得幾乎透明的皮膚一看就沒怎麽曬過愛琴海的陽光,整個人看起來和已經在克裏特島染了一身匪氣的他們格格不入。


  “你好啊,有事兒嗎?”他頗有些不自在地問道。


  “打擾了,剛剛聽您說克裏特島,請問您知道卡特閣下在哪兒嗎?7”


  王爾德就在不遠處。


  作為一個榮譽講師,王爾德原本連個桌子都分不到。等到考古隊從克裏特島回來,念在他為學校投資和揚名的雙重功績,他才破例有了一個單人辦公室。他對這個隻容轉身的小房間萬分珍惜,這裏是雅典唯一能隔開社交和記者的地方。


  上一世,他對那些衣香鬢影樂在其中,隻要有人邀請,他都會欣然前往。在酒酣耳熱之際站起來揮灑一番,享受那些與會者的驚歎讚美,對王爾德來說是最喜歡的娛樂。


  現在他依舊記得如何炒熱氣氛的手腕,也不乏能夠令人傳頌的妙語,但是在參加了七八場集會之後,他就整天長在了奧森大學。


  《米諾陶斯》正寫到迷宮裏,忒修斯失去最後一名同伴,開始感到絕望的那一章。米諾陶斯在暗處觀望著他,對這個與以往人牲不太一樣的青年有些好奇。


  “希臘的神啊,為看著你的子民被死神奪去?我們信仰你,讚頌你的名,你卻把力量給了邪魔——我的朋友,我的夥伴,我本是來解救你們的,可我隻能擁抱你們的屍體。可怖的怪獸!米諾陶斯!來啊,米諾陶斯,讓我看看你的真容!”


  羽毛筆的筆尖在紙上沙沙地遊走。一頁結束,就會有一隻手從旁邊拿起它,悄無聲息地逐句細讀。


  阿瑟愛文斯就坐在王爾德身邊,麵前也有一張木桌。他的桌上放的不是稿紙,而是比丘吉爾小姐用的更好的畫紙。四角固定的紙上,一個頭生牛角,及其魁梧的男人已經成型,他想了想,慢慢添上一雙微微眯起的眼睛。他的畫風並非時下流行的裝飾畫風格,在筆畫勾勒間,自帶了一份古老又細致的風味。


  ----------Hello September---------


  歐仁跟著一個學生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一時都不能確認。卡特伯爵那張臉是獨一無二的,那些特征就在那裏:過於繃緊的皮膚,長長的疤痕,有些歪扭的鼻梁,淡黃色的眼仁。但是看著那個坐在桌前的男人,歐仁一時卻不能把他和曾經在英國有一麵之緣的卡特伯爵聯係起來。


  王爾德正在奮筆疾書,帶路的學生看起來挺習慣的,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歐仁有些不自在地站著,把重心換了一隻腳。即使逃難到了英國,接見他們的也是維多利亞女王和王太子。平日管家和仆從都禮儀周全,依然把他作為一國的太子那樣對待。


  但是那個引路的學生一頭亂發,連英文都說不好。他說出的敬語根本得不到回複,還得看對方的臉色。卡特伯爵那具有貴族特色的蒼白臉頰變成了平民的淺棕色,從他進門起,連頭也不抬。


  歐仁本以為見到了卡特伯爵,就到了小法國。他自然可以得回曾經在凡爾賽宮的日子。卡特家族以豪富聞名,而且伯爵上次拜訪時,看通身的服飾氣派,也是懂得享受的人。他踏進奧森大學,就覺得此次跨國之旅圓滿結束了,到了這個時候,卻發現一切還未開始。


  ‘“你是誰?我可憐的,不幸的朋友。是誰把你扔進這裏來的?看看你那野人般的長發,破損的衣服,難道你是去年逃過一劫的祭品?”忒修斯手裏握著劍,正要搏命時,卻發現走出陰影的隻是一個高瘦的男人。他的頭上沒有角,手腳也並未生著利爪。短劍垂向地麵,見到一個活人的喜悅充塞了他的心。


  新出現的同伴微微一愣,以有些奇異的眼神看向他。他的衣服上有幹涸後的血汙,卻並沒有像這一批其他的人牲那樣痛哭流涕,大叫大嚷。忒修斯立刻加深了親切之感,走上前去:


  “親愛的朋友啊,我是雅典王子忒修斯,我是為救你們而來的!”‘


  王爾德寫完了這一句,在心中默默醞釀忒修斯的形象,不經意地一抬頭,就看到歐仁立在自己麵前。


  十六歲的少年身量還很單薄,卻已經有了成人的姿態。他站在那裏,不用像忒修斯一樣自報家門,就能讓人看出這是一位王子。


  王爾德站了起來,用已經在克裏特島上習慣了的,美式的熱情笑道:”下午好,拿破侖先生,你找到自己的教室了嗎?”


  歐仁的臉頰收緊了,站姿變得更加挺直,一雙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拿破侖——先生?

  他傳承自叔祖父的血液中湧起了憤怒,努力調整自己的喉嚨,才讓嗓音不至於有失體統:”卡特閣下——”


  “稱呼我’卡特先生’或者’講師’就可以了。這裏是雅典,在校園裏可以自在一些。”王爾德欣賞了一會兒他有層次感的憤怒,看到信時沉重的心情反而變得輕鬆了起來:”這位是你的學長亞曆山大,把課表給他,待會他會領你去教室。下午的最後一節課結束後來找我,我帶你去旅店。”


  歐仁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把差點出口的話一同咽下,就聽到王爾德繼續說:”阿瑟,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拿破侖先生。拿破侖先生,或者你比較希望我叫你’歐仁’?這是美國考古隊的阿瑟愛文斯先生,今晚你就住在他隔壁。”


  愛文斯放下畫筆站了起來,對歐文伸出了手:”你好,拿破侖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歐仁低頭看了一下他的手,才反應過來,以一種別扭的姿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稍稍一觸:

  “——幸會。”


  歐仁麵上露出高雅的微笑,腳下的地麵卻好像碎成一片片墜落下去。他站在虛空上,冷汗浸透了襯衫。


  一隻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亞曆山大大大咧咧地說道:”走吧,兄弟。把你送到了,我也好去上課啊。”


  To be 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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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諾陶斯》是我自己寫的,要寫出老王的範兒好難啊,還是走歌劇腔吧

  JJ手機APP徹底抽了,轉個碼用了洪荒之力(doge)


  求評論,開始攢文,下一章是魅影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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