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嫡尊庶賤
壓低聲音，紅姑附身在顧姨娘身邊輕語道：“姨娘，墨雲緋不過一個失去了修為的廢物。”
“如今李嬤嬤敗北，想要收拾她隨時都可以。”
“現下這裏有軒轅家的人在，三小姐的名聲重要。”
那三個陌生人，正是軒轅末名的嫡母，生母與父親。
顧姨娘青樓混跡多年，如何不知道名聲對一個女子的重要性。
衣袖下，顧姨娘將手中的帕子捏成一團，強忍下心中的不快，假訓道：
“雪兒，就算是氣急也不可失了禮數。”
墨清雪自小得顧姨娘和紅姑的親傳，在紅姑拉衣袖的時候就已經反應過來了。
如今自己的母親為自己方才行為找了理由，她當下就順著台階委屈了起來。
“母親，雪兒委屈。”
“庶出又不是雪兒想的，憑什麽就要被她罵賤人？”
顧姨娘眼淚也是說來就來，眼中淚光點點，抽噎起來。
“都怪母親！都是母親不好，才連累了你！”
寶貝女兒一下子說哭就哭，墨父自然慌忙的上前安慰。
左邊摟墨清雪，右邊摟著顧姨娘，墨父手忙腳亂的。
“雪兒、柔兒乖，你們別哭了，哭的我心肝都疼了。”
“要雪兒不哭也可以，除非父親扶母親為正室夫人。”
撅著嘴，墨清雪一副你不立母親為夫人我就不罷休的模樣。
紅姑讚許的看了墨清雪一眼，三小姐果然聰慧。
這個時候提出立姨娘為正室，依老爺對小姐的疼愛，定能成功。
顧姨娘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眼中不自覺的染上欣喜。
仿佛自己已經坐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那個位置。
墨雲緋好笑的看著墨清雪演戲。
貌似一進門就被罵的人是她吧？
她都還沒有委屈對方倒先哭上了。
嗬嗬嗬，這是傷人者要走弱者的路線博同情呢。
“那……”
眼看著墨父就要鬆口許諾，墨雲緋嗤笑一聲打斷。
“放眼整個帝都，但凡是世家貴胄，誰家的正妻不是出生清白、身份尊貴的女子？”
“父親想要扶一個青樓出生的人做正室……”
“是想去惡心這些世家貴胄的正妻？”
“還是自甘辱沒身份？”
“父親將來若想要爬的更高，有個青樓出身的人做正室怕是不行呢……”
“扶顧姨娘為正室這件事情，父親可要想想清楚。”
語畢，墨雲緋似笑非笑的朝顧姨娘和墨清雪看了一眼。
她是不會那麽輕易就讓顧姨娘如願以償的。
墨父一臉沉思。
瞧見墨父疑遲，墨清雪狠狠的瞪了墨雲緋一眼。
“父親……”
“父親……”
“您就扶母親為正室吧，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又何必要在意別人呢。”
墨清雪扯著墨父的衣袖撒嬌，聲音又長又嗲，聽的墨雲緋直起雞皮疙瘩。
雖然墨清雪的聲音令人惡寒，但是對於她的話，墨雲緋還是表示認同的。
人生在世光陰不過短短數十載，若能為自己而活是再好不過的了。
一個男子，真的疼愛妻女，自然會給妻女正經名分而不在意其他。
可，墨父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如此，墨清雪和顧姨娘注定要失望。
墨父看重臉麵又自私，扶正顧姨娘影響自己前途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墨清雪扯著墨父的衣袖不依不饒的撒嬌。
這讓墨父很是頭疼。
墨清雪是他最有天賦的孩子，直接拒絕她的要求，父女之間恐有嫌隙。
官場多年，墨父最懂什麽是打官腔。
思索片刻，墨父決定用緩兵之計。
輕拍墨清雪的手，墨父安撫性的開口道：
“雪兒乖，扶正室是件大事，這種事情需要從長計議，急不來的。”
從長計議？
什麽從長計議？
不過是不答應的另外一種說法罷了！
墨清雪三人心裏瞬間失落不已。
就像是原本就要觸及天堂了，卻瞬間跌入地獄。
顧姨娘、紅姑：又是這個小賤人壞了事！
墨清雪：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是嫡出的小姐了！
三人咬牙切齒的看著墨雲緋，恨不得上去撕碎了她。
墨雲緋對其璀璨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如墨一般的眸子深處，冰冷依舊。
敵人不開心，她就很開心。
墨清雪、顧姨娘、紅姑：好想一巴掌呼上去！
“父親……”
不甘心，墨清雪還想仗著墨父對自己的寵愛再爭取一下。
墨父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徑直拉起顧姨娘的手，深情款款開口。
“柔兒，你知道的，不管你是不是正室，我心中的人一直都是你。”
顧姨娘青樓謀生過，這種話就算沒有聽過百遍也聽過十遍。
心裏唾罵墨父沒有骨氣、渣男，麵上一臉感動。
“老爺，我知道的，這件事情不怨你，怨我！”
“怨我遇見老爺時已被迫入了青樓……”
“怨我……才累的吾兒清雪被七小姐罵賤人……”
“都是我的錯！”
顧姨娘低頭假泣著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在自己身上。
這行為讓墨父很是舒心。
讓墨清雪和紅姑很是心疼。
而墨雲緋呢，卻隻是覺得好笑。
一臉好奇的走近顧姨娘身邊，墨雲緋開口問道。
“我何時罵過墨清雪‘賤人’二字？”
煽情的話突然被打斷，顧姨娘一口氣堵在胸膛不上不下。
“你、你怎麽突然就過來了？”
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墨雲緋嚇了一跳。
下意識的，顧姨娘問出了這句話。
“這個不重要。”墨雲緋回道，繼而質問：“你倒是說說我何時罵了墨清雪賤人？”
顧姨娘一時之間啞然。
仔細一想，墨雲緋這小賤人從進門到現在還真沒有罵過清雪賤人兩個字。
認錯？
絕對不可能。
梗著脖子，顧姨娘厚臉皮道：“你說嫡尊庶賤，可不就是在罵清雪賤人？”
墨雲緋恍然大悟：“哦，原來‘嫡尊庶賤’這句話就是在罵墨清雪賤人啊？”
左手摸著下巴靠在捆綁李嬤嬤的木樁上。
右手借著左手衣袖垂擺的遮擋，墨雲緋悄悄將一顆中級魂血丹塞入李嬤嬤口中。
做小動作的同時，墨雲緋還一邊點頭一邊說話刺激墨清雪。
“嫡尊庶賤。”
“嫡尊庶賤。”
“嫡尊庶賤。”
如果不是靈脈之中隻有絲絲靈力流動，無法強行救走李嬤嬤。
她壓根不想在這裏浪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