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更真實的名將
箱子、袋子被全部打開,大多數是上等絲綢,還有胭脂水粉。
阿尼莫絲綢仔細檢查著,苗人懂得織布,但絕對製作不出如此上好的絲綢。
手拿著絲綢,感受著與普通布匹的不同,讓阿尼莫愛不釋手。
項他道:「公主很美,穿上絲綢製作的衣物,會更美!」
阿尼莫又再檢查著胭脂水粉。
苗人也懂得製作簡單的胭脂水粉,這楚人送來的,比苗人自製的不知好上多少倍。
項他又再道:「公主用上這胭脂水粉,會美上加美。」
如此上好之物,是阿尼莫所沒見過,芳心大喜。
項他又再不斷說些好話,更讓她心花怒放。
檢查完畢后,阿尼莫道:「苗人能跟楚人做朋友,父親一定高興,明天我就帶你去見他。」
大屋外面,十八人在等待著。
還有更多的苗人在圍觀著。
許久后,阿尼莫帶著項他出來。
她吩咐下屬,安排好項他和隨行人員。
她明確宣布,楚人是來跟苗人交朋友的,要好好招待,不得對貴客無禮。
阿尼莫看到楚人馬匹上之物時,驚訝問道:「這是什麼?」
項他回應道:「此物叫『馬鐙』,有了馬鐙,騎馬時會更穩當、更舒服。」
隨即,項他演示左腳踏著馬鐙上馬。坐在馬背上時,腳底踏馬鐙,舒舒服服。
他又再說,打造鐵馬鐙、銅馬鐙需要時間,可先用布馬鐙替代。
他命屬下當場演示用布匹製作布馬鐙。
項他又再說出馬蹄底部的鐵馬掌,說出馬掌的妙用。
如此種種,讓在場的苗人都嘖嘖稱奇。
阿尼莫還以為是楚人發明的,更覺得楚人交朋友是大好事。
這是秦人發明的,項他不會傻到去說出來。
傍晚,阿尼莫跟項他共進晚膳。
項他和隨從們,都被隆重款待。
當天晚上,村寨住宿之處,楊嵩腦袋忽然靈光,對項他道:「大人,要苗人歸心楚國,還有個辦法。大人把那個阿尼莫娶了,楚國和苗人結為姻親,以後談事情就好辦了。」
項他點頭誇讚道:「這是好辦法,今日看她如此歡喜,我就有這個打算,有機會再問問,阿尼莫是否已成婚。」
第二天一早,阿尼莫帶著項他西進。
苗人所有人員的馬匹,都裝上了布馬鐙。
一路上,項他了解苗人的方方面面,不失時機討好阿尼莫,讓阿尼莫芳心竊喜。
「我已說了,苗人沒有公主,苗王女兒不叫公主,項大人可叫我『阿尼』。」
項他更是求之不得,毫不客氣這樣叫。
在苗人居住的武陵山地區,共分為十五個部落,共有二十七萬人。
各部落有自身的領主,當苗王去世后,各領主再推舉出一人接任苗王。
武陵山苗區,雖然不像中原那樣有寬闊平坦的大道路,各部落、村寨之間,也會有小道路連接。
對於食物、日常生活用品,苗人大體上能自給自足,有時候這部落某部分物資不足,以物換物跟其他部落交換,相互扶持,互為補充。
但苗人加起來不足三十萬,能自主生產製作之物,只能滿足最基本生活需求,物資匱乏。
苗人的武器、農具,都是用青銅鑄造,還不懂得鑄造鐵器。
隊伍行走於武陵山山間小路上,到了傍晚,抵達一處小村寨,在這落腳住宿一晚。
第二天繼續趕路,走了小半天后,來到一處大村寨,苗王就在這裡了。
在阿尼莫帶領下,項他見到了三十餘歲的苗王。
阿尼莫向父親說明項他的身份、來意,苗王有歡喜之色。
項他說出合作意向,說出給苗人帶來的好處,苗王對此很歡迎。
他問道:「楚人給苗人這麼多好處,需要苗人做什麼?」
楚國人不可能白給好處。
項他道:「尊敬的苗王,楚國朝廷只需苗人三千男丁加入楚軍。楚軍計劃穿越武陵山,攻入秦國的巴郡,需要苗人帶路。」
原來是有事情需要幫忙,怪不得主動前來。
苗王覺得這事非同小可,沒有當場答覆,表示需要召集十五個部落領主共同商議。
項他在這裡住下,等候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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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河屬於黃河支流,由南至北流入黃河。
北臨黃河的虎牢關,位於汜水河下游。
汜水河西邊,有大量密密麻麻的船隻,這是由楊武部下們建造。
在趙軍眼皮底下造船,李齊和部下們都覺得,秦軍很有可能會渡河進攻。
汜水河兩岸,戰雲密布,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這天,韓信來見皇帝。
「陛下,為了迷惑趙軍,還請陛下做一事。」
子嬰道:「韓將軍,要朕做何事?」
韓通道:「為了徹底迷惑趙軍,從汜水正面進攻時,還請陛下跟臣一同督戰,要讓對岸的趙軍知曉,秦國皇帝親臨督戰,敵將必會徹底迷惑,把所有兵力都用於正面作戰,更有利於我軍在上游秘密渡河。」
子嬰淡淡一笑道:「韓卿家真有一手,當日你來咸陽毛遂自薦,自稱不亞於吳起、李牧,看來並非滿口吹噓。」
韓信向皇帝揖一揖,說道:「只要陛下信任臣,給臣用武之地,臣會證明,臣更強於吳起、李牧、白起。」
對此,子嬰沒有立即回應,在屋內來回踱步。
韓信忠誠是有,但有些高傲,不懂得謙虛謹慎,這是他的大缺點。
對於這樣的人,必須要恰當駕馭。
子嬰停止踱步,走到韓信跟前,說道:「若韓將軍真有如此大才能,朕很欣慰!先打好這場仗。」
隨後,子嬰跟他一同共進晚膳。
君臣兩人並非各單獨一桌,而是共一桌打對面而坐。
隆冬時節,天氣寒冷,正是吃火鍋好時候。
在食桌旁邊,有一青銅鼎,鼎下有燃燒著的木炭,將鼎內的湯加熱沸騰。
在食桌桌面上,有羊肉、鹿肉、魚肉、野雞肉、魚蝦、蔬菜等等,還有各種醬料,枸醬是必不可少。
子嬰頻頻夾菜到鼎內。
君臣兩人大吃起來。
此時的韓信,已三十餘歲,留著短短的鬍子。
子嬰已二十八歲了,依然沒留鬍子。
吃到一半時,兩人開始談論起來,子嬰向韓信了解他年輕時的經歷,他要更為深入了解這個人。
子嬰問道:「韓將軍,那時你在家鄉淮陰,為何寧願餓肚子,都不找活計?」
皇帝這樣問話,韓信的思緒,飄回了十餘年前在家鄉那段時光,對於他來說,那段經歷不堪回首。
他說道:「陛下,那時候,臣雖然已落魄,好歹是貴族之後,豈能做販夫走卒之事。」
呵呵!寧願餓肚子也不願意與普通百姓為伍,不願做普通百姓的活計。
那時候,韓信沒有家財,卻又不願意去幹活計,到處蹭飯吃,被許多人看不起,受盡奚落。
要換作是現代,會被說成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墮落之人。
韓信又繼續道:「從十六歲開始,臣熟讀兵書、鑽研兵法,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成為馳騁疆場的統帥。先有那時候的努力,臣才學得一身所學,才能為陛下效命。若那時去做販夫走卒之事,必會被耽誤前程。」
子嬰又好奇問:「韓將軍,那時候,你的兵書從何而來?」
古代可不像有網路的現代,這時期搜集兵書並不容易,更何況要把全部兵書搜集齊全。
韓通道:「回稟陛下,是臣想辦法搜集而來,有些是找人借,還有一些…」
韓信略作遲疑,心想,要不要把那些事情也說出來呢?
很快,他做出了決定,壓低聲音道:「不瞞陛下,還有一些是騙來、偷來。」
聽到這裡,子嬰笑了出來。
韓信略顯慚愧之色,解釋道:「為了學得本領,無奈出此下策!幸好,臣真的自學學得一身本領。」
子嬰又再問:「韓卿家,你帶劍在身,又有一身武藝。昔日在家鄉被屠夫欺負,寧願鑽胯下也不反抗,這又是為何?」
韓信以為皇帝覺得這樣是窩囊表現,忙解釋道:「臣自然不懼怕那區區屠夫,只是有秦律約束,若鬥毆傷人,免不了要被秦律懲罰。臣只好忍一忍,若當時沒忍住,就沒有今日為陛下效命了!」
聽著這個答案,子嬰笑了笑。
面對同一樣事情,還真是不同人有不同表現。
要是項羽、龍且之類,當場就把那屠夫打趴下了,秦律禁止私鬥,管他秦律如何,先狠狠揍你一頓再說。
韓信這種表現,怪不得會被項羽看扁,因為不符合項羽、龍且性格類型,在兩人眼裡,韓信就是懦夫、窩囊廢。
子嬰又再好奇道:「那時候,韓卿家在家鄉可否有喜歡的女子?可否想成家?」
韓通道:「陛下,那時候,臣確實有喜歡的女子,那女子也喜歡臣。」
回想起這方面,長長嘆息一聲,繼續道:「只是功業未成,無以為家。若有機會,臣要到家鄉看看,看那女子嫁給何人,回報對臣有恩之人。」
子嬰再問:「若真有這樣的機會,你是否會找那屠夫,報復當年之事?」
韓通道:「回稟陛下,昔日那屠夫讓我受辱,我更發誓,一定要功成名就。只是,是否饒了那屠夫?臣如今實在不知。」
子嬰一連問了許多問題,對韓信更為深入了解。
那時候的韓信,一心只想功成名就,把其它一切都看得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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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上游某山上,駱甲、楊喜率軍在此,伐木製作大量木桶,木桶之間用木夾連接,製成可供人行走的簡易浮具。
這種浮具放在河面上,人和馬都可以通行。
這裡離汜水稍微有點距離,確保在汜水東岸巡視的趙軍無法發現。
在這裡,以駱甲為主、楊喜為副,統率秘密渡河部隊。
五百主秦勇,亦暫時劃歸楊喜指揮,參與此次行動。
時間進入了十二月中旬,渡河工具已準備妥當。
駱甲和楊喜,在吃著風乾的羊肉,啃著乾糧。
士兵們不能燒火造飯,以免被敵兵發現山上有敵人。
駱甲喝下一口水后,說道:「韓將軍真有辦法,聲東擊西。待虎牢關那邊正面渡河攻擊時,必能吸引敵軍注意,我們這邊就有機會秘密渡河了。」
說起這方面,楊喜一臉佩服,說道:「數年前,就聽說韓將軍在朝堂大談用兵之道,那時我還以為楚營區區執戟郎中,最多是只懂得紙上談兵,沒想到果然用兵如神。」
駱甲道:「用不了幾日,我們又能立軍功了。」
楊喜道:「陛下還想再一統天下,我們立功機會多,說不定滅六國后,你我都能封侯。」
兩人都高高興興的,滿心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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轘轅關,齊軍營寨前。
「齊軍縮頭烏龜,躲著不敢出戰!」
「齊軍早就被秦軍打怕了,不敢出來送死!」
「齊軍都是懦夫,快快滾回家去!」
「劉邦老匹夫怕失敗,不敢讓齊軍出戰!」
「酈商是無能之將,只能龜縮不出!」
「酈商回去睡媳婦,別來丟人現眼!」
…………
一批秦兵在營寨外大罵著。
齊軍躲著不出戰,范目也沒辦法,只能用這種辦法,希望能激怒齊軍,讓酈商忍不住出戰。
就算無法引得齊軍出戰,罵罵敵軍好讓士兵們解解氣。
一連叫罵數天,齊營中部分士兵被激起了怒火。
一個名叫申屠嘉的小軍官,十分憤怒,向都尉郭蒙道:「郭都尉,出營跟秦賊拼了。別派戟兵出戰,秦軍那種古怪武器就占不了便宜。」
郭蒙無奈道:「我何嘗不想出戰,可酈將軍嚴令,私自出戰者處斬。」
申屠嘉不死心,說道:「都尉,再去跟酈將軍說說。」
郭蒙也想再做嘗試,來到酈商大帳。
「將軍,秦賊如此辱罵,實難忍受!請允許末將領兵出戰。」
酈商一副冷靜模樣,正色道:「我再說一遍,若私自出戰,無論勝敗,皆處斬!」
郭蒙急道:「將軍,可秦賊欺人太甚!」
酈商嚴肅道:「沒聽到嗎?」
郭蒙無奈,只好告退。
營寨大門外,秦兵依然在辱罵著,齊兵們只能裝著沒聽見。
任憑怎麼辱罵,酈商就是不出戰,范目一籌莫展。
要是實在沒辦法,只能強攻營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