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大皇子的謀算
程蕙心安撫地摸著因大皇子過大的音量而驚醒的八公主,眼一轉,看到季初然神態憤怒,雙拳緊握,恨不得上去弄死大皇子的樣子,心下對她剛才阻止五公主去參加壽宴的行為有了幾分了然。
之前她就感覺出梅貴妃和五公主之間不像外頭演繹的那樣母女情深,顯得虛假,今日大皇子過來口口生生的理由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想。
但凡真心心疼女兒的,都不會直接拿長輩做壓,逼著幹不願意的事情。
梅貴妃想做什麽?
之前經營的好名聲是不打算要了?
還是覺著之前五公主病倒,昭帝沒有去看望不甘心,就親自讓五公主更加可憐的出現在昭帝麵前,引憐惜。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梅貴妃也太蠢了,這是病急亂投醫?
梅貴妃確實是病急亂投醫,沒辦法了。
原本以為給五公主好吃好喝的喂養幾日,她的身子也能好起來,到時來參加壽宴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哪成想,這五娘就是個命賤的。
給她好生的喂養著,結果病沒好,反而更重。
原本還能下地走路,現在連走路都費勁。
可眼看著壽宴將至,所有都準本好了,這好戲要上演,女主角怎麽能缺席。
梅貴妃無法,想著隻要拉攏了武王府,到時大皇子又多得了一番助力,就算多年經營的清名毀於一旦也是值得。
因此就派人硬是把五公主弄來了。
梅貴妃被台上昭帝森冷的眼神盯得笑容差點都掛不住,硬著頭皮扶著五公主一路行至中央,送上壽禮。
太後雖不待見她,可也不會拿一個病弱的孩子出氣,隻揮手就讓人拿走了物件,不冷不淡道:“五娘身子本就弱 ,你又何必讓她一定要來,沒看到孩子快站不穩了,還不快帶下去。”
太後就是太後,三兩句話點出是梅貴妃的自作主張,並不是她老人家逼著讓五公主來的,後麵更是內涵梅貴妃狠心,五公主都站不穩了還逼著她站。
梅貴妃疼惜五公主的美談在宮裏宮外可是流傳甚廣,哪家不知道,眼下見她如此逼迫五公主都感慨著。
原來所謂的疼惜愛女,都不過是爭寵的工具,今日把病重的女兒拉出來還不就是為了讓陛下多著眼與她們身上。
看著梅貴妃因周遭議論而變得青白交錯的臉色,皇後的心裏別提有多痛快了,連頭疼都感覺不到了。
這賤人多年來一直打著五公主生病不肯喝藥、需要陛下的龍氣來安神的名號,不知多少次夜裏從她的宮中把陛下帶走。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活該!
沒想到你這個賤人也有失算的時候,自以為陛下會憐惜你們母女,想的倒是美,可惜陛下不吃這一套。
皇後撇了眼昭帝愈發陰沉的臉色,嘴角就忍不住笑開了花。
昭帝狠狠地剜了梅貴妃一眼,對她當著眾人的麵顯出如此淺薄的小心機很是不快。
原以為梅貴妃也是個識大體、聰明的,果然除了那張臉半點就沒有盈娘的聰慧和進退有度,爭寵也要看時候,把病重的五娘推出來像什麽話,簡直胡鬧。
梅修賢掃了眼安然坐著的祖父,心下有些困惑,平日裏姑母並不是如此莽撞之人,如此不合時宜的行徑祖父看起來像是一點都不奇怪,也不生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郎,你和姑母到底是怎麽想的,怎麽能讓五娘出席”
轉頭瞧見正著急著像是在尋人的大皇子,梅修賢就壓低了聲音問起來。
可心神大亂大皇子卻是一點都沒聽進去,他完美的將五公主帶來了,屋室也準備好,甚至連暗處的人都安排了好,可發現遺漏了最大的一個問題,季玉澤人呢???
明明他剛才出去之前還在攔著武王少喝酒,怎麽一轉眼人就沒了?
“季世子呢!”
梅修賢說到一半的話被大皇子大斷,他皺眉想了會,“方才你剛離席,他就被人叫走了。”
“什麽!!!!”
大皇子差點就從座位上跳起來,“是誰叫走他的,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梅修賢從他的表情出品出點意味來,他聯想起那日和大皇子談過圍獵一事被季玉澤捏了把柄在手的事情之後,大皇子就再無下文過。
近日更是忙的不行,頻繁出宮往各處的府邸跑,他心下一緊,用氣音問道:“大郎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大皇子眼神裏慌亂和心虛根本遮不住,他根本無心回答梅修賢的話,正欲出殿去找人就看到季玉澤嘴角含笑的走了進來,頓時心下一鬆。
而在上首處的梅貴妃頻繁的給大皇子使著眼色,五公主的身子快撐不住了。
大皇子猛地反手抓住梅修賢的衣襟口,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意,“修賢,你也不想我出事對吧,那就什麽都別問,安靜的喝酒!”
梅修賢直愣愣地坐回座位上,眼神跟著大皇子一路到季玉澤那頭,也不知大皇子說了什麽,季玉澤欣然應允,兩人就這麽走出去了。
大郎和姑母到底要做什麽!
這時隔壁一個案幾上的梅大相公借著喝酒時袍袖的掩蓋,微不可見地說了句話,“靜待其觀即可。”
梅修賢身體一震,捏著酒杯的指骨猛地圈緊,祖父知道什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他心裏驟然升起一個如惡魔般的念頭,眼神朝上首看去,發現不知何時原本跟梅貴妃在一起的五公主不見了。
大皇子沒有想到今日的季玉澤居然這麽好說話,他不過就是隨便扯了個理由說想出去談一談,平日裏向來對他邀約再三抗拒的季玉澤二話不說就跟著出來。
事情猶如神助一般順利。
帶著季玉澤在宮裏東繞西轉了會,胡天海地的扯了一堆,大皇子準備的人終於上場了。
“你這賤婢瞎了眼沒有看到世子爺在這,居然就這麽撞傷來!”
大皇子罵得擲地有聲、慷慨激昂,被不長眼的宮女用一盆水濕了半個肩膀的季玉澤笑容卻是極為幽深,眼神恍若閃爍著獸性的瞳光,像是大型的野獸正饒有興趣地看著食草動物耍把戲。
“世子,瞧你這一身還是趕緊去換一身衣裳吧。”
大皇子從沒有一次演技發揮的如此之好,關切又不浮誇,自然難得建議恰到好處。
季玉澤笑著,“那就辛苦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