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二娘所想、所願的隻有她
柳姨娘被她堪稱嚴厲又嫌棄的話語刺到,心裏有些受傷卻也無法說什麽。
她不過是個被抬進門卑賤的姨娘,一不得國公爺的寵愛,二無程國公老夫人的重視,在這府裏日子過得極為艱難。
若不是四娘子自小就爭氣,在程國公老夫人麵前賣巧裝乖,引得老夫人對她多番憐愛,哪還有她們母子的好日子過,隻怕早就被國公夫人吃人的手段弄死了。
程涵涵沒有注意到柳姨娘的沉默,多年來在程國公老夫人的影響下,她不自覺的也在厭棄著自己這個身為妾室的母親。
覺得她無知又貪財,眼界又短,甚至給自己帶不來一點好處。
祖母說的對,有這樣的母親隻能給她拖後腿,對於她能否嫁入武王府一點幫助都沒有。
無論如何,一個妾室之女就算能成正室也絕對做不了武王世子妃。
想起前些日子祖母隨口一提的話,程涵涵心思湧動,不管用什麽方法她一定要嫁給季玉澤,就算舍棄親身的母親也在所不惜。
流言愈演愈烈,進而發展成蕙蘭郡主癡纏梅修賢無果,如今終於換了目標,開始對季玉澤下手,可憐季玉澤顧忌著皇後和昭帝的臉麵也不敢多言,硬生生忍著。
不提程蕙心聽到這個有多氣,就說皇後娘娘那是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忙不迭地打發人請程蕙心來一趟。
侯嬤嬤見皇後眼裏是藏不住的笑意,整個人像是卸下了重擔一般,輕鬆寫意。
“娘娘似乎對武王世子和郡主一事樂見其成?”
皇後輕輕拂去茶沫,輕飲一口,笑著道“之前二娘說她對梅修賢斷了心思,我還不信,眼下看來那孩子果真是放手了。”
“至於她和武王世子的事情,若是成了自然是好的。”
鑒於皇後和梅貴妃之間水果不相容的關係,她就算再不喜程蕙心可也不願她腆著臉一味的去討好梅修賢,丟人的緊。
也讓皇後覺得在梅貴妃麵前低了一頭。
眼下程蕙心有了新目標,她自然是開心的。
武王雖說早就從兵部退了出來,可當年他征戰沙場,如今在軍中任職的將軍、中尉那個沒受到他的恩惠,就連程國公當年也是武王一手提拔上來,再加之當年武王數次舍命救下先皇,對皇室可謂是有恩,臉麵大的很,就連宗室都要給他幾分薄麵。
這樣的人物就算他如今退下來,能夠拉攏在手,那可是莫大的助力。
更別提季玉澤也是位挑不出錯處的好兒郎,不僅詩華藏懷,更是見人三分笑,一行一言皆有度,風采灼人。
程蕙心若是成了世子妃,對皇後和太子都大有益處,皇後怎麽能不開心。
她甚至希望程蕙心拿出十八般武藝趕緊拿下季玉澤,她甚至可以向陛下請求賜婚。
侯嬤嬤猶豫了下,斟酌著提醒道“可以郡主那般的脾性和隻怕難了。”
若是季玉澤不願,誰又能逼他。
更別提程蕙心早就在癡纏梅修賢的多年裏將名聲敗光了,試問誰想要一個聲名狼藉的妻子。
現在的季玉澤之所以不出手阻止不過是不想將事情鬧僵,在等帝後表態呢!
而且就算季玉澤願意,那直脾氣的武王哪裏能甘願寶貝兒子被人糟蹋。
皇後笑容一僵,無情的現實被侯嬤嬤拉出來,她剛升起的喜悅和美夢也像是被戳破了一般。
她第一次覺得當初就不該冷眼旁觀程蕙心將名聲糟蹋盡,到現在竟是連半點創造利益的價值都沒有。
這時宮女來報,“蕙蘭郡主求見。”
皇後收拾了下情緒,“請進來。”
程蕙心行禮,“叔母千福。”
皇後笑著招手,“你好些日子沒過來,快坐上來讓我瞧瞧。”
程蕙心心知皇後若沒事是不會讓人傳自己來,笑著陪她寒暄片刻,說了些親熱的話後,終於聽到她說起了正題。
皇後一提起季玉澤的事情,程蕙心就覺牙癢癢,這個該死的禍害,把自己包裝成受害人,髒水往她頭上潑,簡直壞得過分。
“二娘,”皇後看著程蕙心變幻不定的臉色,自然道“你若是真中意那武王世子,叔母也是為你開心”
不等皇後說完,程蕙心就委屈地打斷她的話,“我才不中意他呢!”
皇後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一下,暈乎乎地問道“你不中意季玉澤?”
程蕙心點頭。
“那為何外麵傳”
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二娘去過桂花宴之後確實是由武王府的人送回宮,這不是事實嗎?
程蕙心氣鼓鼓道“那夜墨沁閣內走水,我在馬車內久等五公主不見人,就下車去尋她誤了時辰,是世子見我煩惱就請我先去武王府暫住,才不是別人說的那樣不堪。”
這下皇後的美夢徹底碎成渣渣,她不放棄的追問,“那武王世子也算是個神仙般的兒郎,二娘你就不心動?”
“那夜你們當真什麽都沒有發生?”
孤男寡女的,按二娘那急躁好顏色的性子,怎麽說也會有點什麽發生。
程蕙心奇怪地瞄著皇後,疑惑道“叔母很希望我與世子之間有過什麽?”
皇後心一跳,剛才過於震驚之下,她的態度急切了點,讓二娘起了疑心。
她咳嗽了兩聲,溫聲道“叔母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世子也算是溫潤如玉的人物,你們倒也相配。”
“再說你還有一年就及笄了,眼下定親的事情早些操心為好。”
說到親事程蕙心沒有露出女兒家的姿態,反而皺巴著臉一頭栽進皇後的懷裏,毛茸茸的腦袋不住的來會蹭,聲音悶悶的,“我才不要,我要一直陪著叔母。”
皇後看著她仰起腦袋全身心信任的神態和純真透澈的眼眸,心口像是被燙了下,有些閃躲地挪開視線,“說什麽傻話,女兒家大了總是要出嫁的,怎麽能賴在叔母身邊一輩子。”
她的語氣有些飄忽,腦袋裏亂糟糟的,想著程蕙心如赤子一般的的話語和無比信任的眼神,頓時羞愧的像藤蔓一般慢慢爬上心頭。
她在想著如何算計從二娘身上得到更多的助力和好處,可二娘所想、所願的隻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