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秘密
當然,有狗,也主要就是因為有狗,所以才這麼懈怠的,反正只要來人,狗一定會叫的嘛,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守夜,但誰也想不到,世上居然有李福根這樣的奇人,天下所有的狗,都會聽他的話,見了他,不但不會叫,反而會給他幫忙,為他指路。
金鳳衣先還凝著心神,到出了莊子,她是徹底的服氣了。
庄外也有人家,到馬路上,李福根道:「金會首,我們是先進城去還是怎麼辦?要進城,怕要打個車才行,只是這半夜裡,怕不好打車。」
金鳳衣看他一眼,這話不象說假的,暗暗點頭又搖頭:「這人是個奇人,有奇術,卻也有幾分憨氣,到不虧他長了這麼一副臉像。」
對前面一指,道:「到前這看看吧。」
路邊有人家,戶外停得有車,金鳳衣走過去,直接用劍柄輕輕一戳,戳碎玻璃,進車,她沒鑰匙,居然兩下就打著了火,見李福根還在一邊發獃,道:「上車啊,先進城。」
「哦。」李福根點頭,慌忙上車。
金鳳衣看他有些發愣的樣子,不自禁的有些發笑,心下暗叫:「這人確實是個實心人,要不就算了。」
想一想,卻又咬牙:「他看了我那裡……。」
心中轉著念頭,臉上不動聲色,李福根上車關門,車子倏一下竄了出去,後面一群的狗,還在那裡搖尾巴,金鳳衣心中感概,對李福根道:「李師父,你訓狗的技術還真是神乎其神呢。」
「我能給它們治病。」李福根嘿嘿笑,只能這麼解釋了。
幸好金鳳衣沒有追問下去,李福根忙岔開話題:「金會首,要不要先通知你們這邊的分會,他們沒接到你,一定找瘋了。」
「不會的。」金鳳衣搖頭:「我是悄悄過來檢查的,這邊分會不知道,那邊總會也沒有人知道。」
說著看一眼李福根:「知道了,他們就會準備,很多東西就看不到了。」
她看李福根面像憨,以為李福根不懂,卻不知道李福根是體制內的,這種應付檢查的事,誰比國內那些單位更精?一下就聽明白了,也恍然大悟:「難怪她給王金濤關了兩個多月,華商會居然沒人找她,原來她是悄悄一個人活動,誰都不知道,自然沒法子找她了。」
點點頭:「原來海外的公司也這樣啊。」
「國內也是這樣是吧。」金鳳衣笑了笑。
李福根還是第一次見她笑,車內沒開燈,光線暗淡,但她這一笑,卻彷彿整個車子里都亮了三分。
「是。」李福根也笑笑:「國內這類的檢查特別多。」
金鳳衣點點頭,稍停一會兒,道:「想不到竟是大陸的人來救了我,李師父,謝謝你了。」
「客氣了。」李福根搖搖頭:「沒有我,或許你也有機會衝出去的。」
金鳳衣略停了停,搖搖頭:「不可能的。」
她看一眼李福根,解釋:「主要是那些狗,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這話,是實情,李福根想想也是,哪怕就是換了他,功夫還遠在金鳳衣之上,可如果不懂狗語,那也是逃不掉的,因為只要一動,狗就會叫,狗一叫,守衛就會驚動,一二百守衛,人人有槍,功夫再好,那也是不可能沖得出去的。
如果他不來,金鳳衣的結局,只有兩個,一是委身於王金濤,不論是自願也好,給迷暈強上也好,另一個,就是死,或者自殺,或者衝出去,給亂槍打死,基本不會有第三種結局。
警察不可能來查,而她是悄悄出來的,華商會從上到下都不知道,李福根估計,她這種悄悄巡視,是養成了習慣,華商會上下只怕都習以為常了,聯繫不到她,也不會奇怪,那真的是死得悄無聲息了。
當然,也許過得一年半載,華商會看情況不對,會想辦法找她,但那會兒,她墳頭上草都黃了。
不過李福根這會兒不應聲了,因為若順著話題說下去,金鳳衣說不定就會說到他訓狗的事,解釋起來麻煩。
他不說話,金鳳衣專心開車,也沒再說話,進了城區,金鳳衣說先去住酒店,李福根就說乾脆去他住的酒店,露西亞給他訂的房,他還沒退呢,那是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相當豪華的,金鳳衣一聽,也同意了。
到酒店,金鳳衣直接訂了個總統套房。
說起來,李福根現在也算有錢人,幾千萬的身家呢,可他骨子裡有些節儉保守,跟吳月芝差不多,露西亞幫他訂的酒店,一夜要一千多美元,他沒退房,想想就肉痛,結果金鳳衣出手就是總統套房,一夜幾萬美金,看得李福根暗暗咋舌。
「不就是找張床睡一晚嗎,十幾萬人民幣,唉。」
李福根心裡嘆氣,嘴裡可不敢吱聲,蔣青青就批評他好多次了,說他真正要改的,是那種小農民的心理,蔣青青說他也無所謂,反正是他的女人,沒什麼面子裡子的,但金鳳衣不同,給她笑話了不好。
上樓,總統套房的豪華,讓李福根這個土包子著實開了一會眼,但他還是覺得不值,不過這個也不必多說了。
「你先坐一下,我打個電話。」
金鳳衣請李福根坐,她自己走開了,沒多久,她拿了一瓶酒兩個杯子過來,對李福根笑道:「夜深了,我先敬你一杯,明天再好好謝你。」
這會兒她換了一身衣服,是一條淡黃色的連衣裙,很合身,估計就是帶在她包里的,女孩子的衣服輕薄,到也塞得下,卻讓李福根眼前一亮,他發現,金鳳衣只要換一身衣服,好象就有另一種美態,這女子,這樣的美貌,這樣的風情,卻不知她這功夫是怎麼練出來。
她倒上酒,遞了一杯給李福根,舉杯相敬:「李師父,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憑我自己,是絕對逃不出來的。」
「金會首客氣了。」李福根客氣了一句,一口喝乾,金鳳衣又替他滿上,笑道:「李師父,你先前說什麼來著,你是獸醫?」
「是。」
一杯酒下肚,李福根好象覺得不對,不過一時還不敢確定,點點頭,道:「我以前是獸醫。」
金鳳衣笑道:「那你先前幫我治病,難道說人和獸的病理相通?」
她這麼一說,李福根才想到獸醫跟先前治病的聯繫,到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道:「金會首,你別介意,你這病,是氣脈的,跟獸醫無關。」
他紅著臉解釋,金鳳衣便咯咯的笑,她的眼光非常的亮,笑起來,特別動人,這讓李福根更覺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隨即發現不對。
「酒中有葯?」
李福根暗吃一驚,瞟一眼金鳳衣,金鳳衣笑容如花,好象還沒察覺,這個正常,他是練通了全身經脈的,而金鳳衣功夫雖高,只是武功而已,打沒打通小周天都兩說呢,練武跟練氣可是兩回事,察覺不到經脈中的變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暗暗運氣,確認酒中有葯,這葯而且極怪,不是一般的迷藥,催情葯之類,而是一種散氣的葯,就是讓人無法提氣運功,人活一口氣,人無氣,身自軟,這種葯的效果,應該就是讓人肢體麻弊發軟,全身無力,卻又不至於昏迷。
「這葯哪來的,酒中怎麼可能有葯?」李福根想不到緣由,不過現在顧不得這個,他先運氣逼住藥力,不使發散,同時急凝神聽了一下,屋中只有他跟金鳳衣兩個,再無外人,他身子向金鳳衣湊過去一點,低聲道:「金會首,酒不要喝了,酒中有葯,可能有敵人?」
金鳳衣的反應,卻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聽到他的話,金鳳衣仍舊是笑呤呤的,先喝了口酒,這才輕輕點頭:「我知道,不過你不要怕,沒有敵人。」
她這神情太反常了,李福根疑惑的看著她,金鳳衣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看著他道:「葯是我放的。」
這是什麼意思,那一下,李福根完全傻住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問,就那麼呆看著金鳳衣。
眼前的女子,明艷如花,可卻象罩在一片霧裡,讓他完全看不清楚了。
「李師父,對不起了。」
金鳳衣眼中微帶兩分歉意,放下杯子,到李福根身邊,把他架起來,扶進裡面的卧室,讓他躺在床上。
藥力其實給李福根逼住了,雖然震驚之下,還沒有時間往外排,但葯給氣裹在肚子里,卻也沒有發散,身子並不受影響,只是金鳳衣的行為過於古怪,所以他就裝成藥性發散了的樣子,到要看金鳳衣的目地。
金鳳衣放下李福根,見李福根一臉詫異的看著她,她臉上露出歉意之色,道:「李師父,對不起。」
她微微一停,道:「我是真心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是絕對逃不出來的,而我也絕不可能向王金濤屈服,所以,我最終,肯定會死在王金濤的莊子里,甚至屍骨都不得兩全,因為王金濤曾經威脅過我,如果我自殺,他會拿我的屍體喂狗,不過我也說過,我要自殺,就是毒針,全身化為黑水,看他有多少狗死。」
說到這裡,她臉上露出冷厲之色,眼光鋒銳逼人,這眼光,又與李福根心底的那道眼光重疊到了一起,一時間,他又有些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