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7：他不至於
傍晚時分，倦鳥成排地飛過被晚霞渲染得瑰麗的空，夕陽斜斜，靳若塵的車開到了城鄉交界的山脈之下，一片臨湖的草地上。
這座別墅的占地麵積極大，背靠連綿起伏的青翠山脈，四周的空氣清新得一塵不染，連屋裏每日的飲用水都是從山中接下的，層層過濾後的泉水。
玻璃窗折射夕陽的餘暉，閃爍著斑斕的光芒，靳若塵夫婦隨著管家進屋，老爺子靳善修已經在家裏翹首以盼了許久，終於等到了孫子孫媳進屋來。
“爺爺好。”見到爺爺，顧思嘉一臉暖笑，乖巧地叫了一聲。
“好好好！”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滿臉皺紋擠在一起，雖是已經年近八十的老人了，成種地、登山的他，依舊精神矍鑠。
“哎喲，來就來吧，還帶什麽東西。”
“這些是我托思嘉的大哥買的，他是醫生，比我們了解這些補品和藥材，希望您不介意。”靳若塵在一邊回答，臉色清冷的他，在這疏離寡淡的聲音響起時，更顯冷峭恍如寂夜。
“當然不，一家人得這麽客套，你這子真是。”所幸老爺子沒在意，許是看他們來了心情大好的緣故，“快，坐下坐下。”
“我聽老劉（宸園的管家），你們倆口的感情越來越好了，爺爺真是高興。”老爺子笑意滿滿地道，那長滿皺紋的手從自己那身唐裝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張金卡，遞給她，“來，這個，就算是爺爺的紅包，拿著。”
顧思嘉受寵若驚，擺手拒絕道：“不用！爸已經給過我紅包了……”
“你爸是你爸，我是我，他給了又不代表我不能給，拿著。”老爺子加硬語氣，著把這張卡直接塞在了她手裏。
似乎是怕她再拒絕，靳若塵走來轉移了話題：“爺爺，您也看到了，我們的感情很好，就不要再有第二個孟宜秋。”
靳善修全然明白孫子的意思，想起孟宜秋的事情，他也有點不太好意思：“你們都是我心疼的孩子，我想著，既然你們成不了，我也不會逼你們，就想著再給你找個合適的姑娘嘛。”
“就算要找也是我的事，您還是好好地頤養年吧。”靳若塵語氣生冷，帶著一股帶著一股低沉的氣壓席卷而來，似乎都降低了周圍空氣的溫度。
連顧思嘉都覺得渾身打了個冷戰，而且她發現，靳若塵的話明顯減少了，就算話也隻幾個字而已。
他這是怎麽了？回到家，怎麽和自己認識的他都不一樣了？
老爺子對這話可不認同：“那可不行，我還想著抱重孫呢。”
“好。”明顯柔和了許多。
一聽這回答，顧思嘉的臉頓時紅成煮熟的蝦，老爺子倒是笑得更開心了：“好好好，那爺爺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啊！”
靳若塵：“嗯。”
“臭子！”靳以珩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後，一邊抱怨著一邊走來，“多一個字會死？”
靳若塵：“不想。”
好嘛！果然是多了一個字。
在他發怒之前，顧思嘉及時開口，乖巧地叫了一聲：“爸爸。”
靳以珩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他露出一臉慈父笑，連連答應著：“哎哎哎，哎喲我們糖糖真懂事。”
這時瞥到站在一邊的兒子，看他那冷得恍若霜結的麵色，靳以珩這輩子沒個女兒的遺憾和怒火，又開始泛濫成災，他忍不住再次抱怨：“瞧瞧人家，再看看你，總是一副臭臉。”
話音剛落，老爺子憤怒出聲，斥責兒子道：“那還不是你沒個當爹的模樣，才讓孩子對你沒有好臉色！”
靳以珩：“……”
在一邊看笑聊顧思嘉不僅感慨，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還有，隔代親果然是最親。
“對了，阿塵，阿寒怎麽沒和你一起來啊？這孩子都好長時間沒來看過我這個老頭子了，我也怪想他的。”
顧思嘉疑惑：“爺爺，誰是阿寒？”
老爺子看向她，慈愛地笑著：“就是阿塵那位特助啊。”
聞言，顧思嘉不禁感慨，爺爺是把佟特助當做親孫子看待啊，看來若塵和佟特助的關係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好。
“今是他姐姐的忌日。”靳若塵回答，依然是毫無感情可言的語氣。
“哦！”老爺子這時恍然大悟，一拍在自己的腦門，“對對對。瞧我這記性。”
到這裏，他又想起了什麽，提醒靳若塵道：“喲，那這孩子的心情不太好吧？要不，你還是給他放幾假吧，讓他好好地休息放鬆幾。你要是缺助理，爺爺給你撥一個過去。”
“哎喲，我的親爹……”
他這才剛開口，就被老爺子一句嫌棄的罵聲噎了回去：“閉嘴！不想聽你話。”
靳以珩：“…………”
果然是親爹。
顧思嘉在一邊想笑不敢笑，靳若塵依然靜若止水，淡漠的語氣，絲毫聽不出絲毫的聲線起伏：“他不至於。”
那家夥沒那麽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至於這麽懦弱，因為一年姐姐的忌日，就一蹶不振好幾。
“唉！”老爺子不知為何歎了口氣，一臉傷感地，“阿塵啊，別怪爺爺囉嗦。其實，爺爺就是太閑了……每也就種種地，養養魚和花草，爬爬山什麽的，時間太多了，漫漫長日都沒個盼頭。”
著著，老爺子竟然抽噎了起來，拿起口袋裏的一方帕子，擦了擦雙目，看得顧思嘉心髒一揪，不禁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仔細回憶了一遍，看看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
而已經看慣了這套路的靳若塵，坐在一邊的靳若塵倒是麵不改色，並握住的丫頭手，用眼神示意她，“別理他，演戲呢”。
靳以珩心領神會，連忙：“是啊！要是有個孩子給他帶帶，你們爺爺也就不會操那麽多無謂的心了。是不是？”
老爺子頓時展顏，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是啊。”
顧思嘉：“……”
敢情哀歎是假，要重孫才是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