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不適合的天氣
雖然這個消息已經是知道了的，可是此時此刻，聽著顧暖音就這麽直直說出來，段宏的眼睛還是睜了一下。
而臉上已經不是赫然，而是濃濃的愧疚了。
“抱歉孩子，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是我太自私了，我隻是被自己的怨恨蒙蔽了雙眼，所以才……”
“所以才寧願糊塗吧？其實這樣的事情，隻要稍微想一下也就不難明白了，畢竟我跟韓相臣當初的婚姻是可是他一手安排的。
他可是聰明人，如果是我跟他真的也有血緣關係，兩個人都是他孫子的話，又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其實這個事實，段爺爺你心裏也是很明白的吧？
隻不過一直以來，都不願意看清楚罷了。”
長輩們的恩怨，果然是扯不斷理還亂。
因為沒有身在那個時代，顧暖音也沒有辦法去體會他們當時的難處。
至於現在，好像她也並沒有什麽資格去批判他們。
既然已經結束，那就這樣結束，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從此之後，他們的事情，將再與她無關！
隨意點了點頭，假裝沒有看到對方一瞬間的震驚，顧暖音抬腳就走。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蕭家的事情已經得到了完美的解決，那接下來，是不是要該為她自己的事情操心了？
這一次，別說是一個陳賀，就算是整個醫院，就算是所有人獨處胡來反對，她也一定要見到韓相臣的人！
他病，她就陪著，不離，不棄。
從見第一麵到現在，也並沒有過去太長的時間。
然而視線裏麵的女孩子卻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了。
壓根就沒想到，她竟然能夠一眼就看穿自己心底那些連他自己都不敢麵對的事實，段宏的震驚，可想而知。
眼看著顧暖音就要離去，蠕動了好幾次唇，仲裁還是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來。
“的確是這樣，隻是我當時……”
彼時，兩人正擦肩而過。
顧暖音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了然地笑了笑。
看來在愛情麵前，就算是再怎麽睿智，經曆了世事的人，都難免會盲目的啊。
可見它不僅跟智商無關，跟年齡，可是無無關呢。
雖然從離開墓地到回家去換已經濕掉的衣服的過程裏麵，顧暖音的心情很沉重。
不過卻也是另外一種解脫。
尤其是在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韓相臣的人時候，心情就格外又輕鬆了許多。
洗了澡出來，也不敢停留，穿好衣服就繼續往外走。
不過在玄關換好鞋子去拿包包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的，大概是被手指不小心碰到的緣故，一個已經擱置在這裏好久的水晶花瓶竟然毫無征兆地就滑落在了地上，啪地一聲，摔得粉碎。
猛然之下被嚇了一大跳，莫名就感到有些心驚肉跳。
在突然侵襲而來的巨大不安下，她居然就那麽失了神，整個人都有些愣愣的。
等到再次反應過來，也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長時間，人突然就發瘋一般地往外衝。
雨終於還是停了，可是天卻並沒有放晴，依舊還是陰沉的厲害。也不知道下一波的雨水，會不會突然再次飄落下來。
沒有任何停頓地趕去醫院，卻並沒有在陳賀的辦公室找到他的人。
正當顧暖音以為他又逃了而氣的差點兒跳腳時，卻有人來告訴她，陳賀在醫院的天台上等著她呢。
“天台？”
雖然有些奇怪對方為什麽會在那個地方，不過為了得到韓相臣的消息，也就沒有多想，趕了上去。
到達的時候天台上隻有陳賀一個人寂寞地站著，一直在盯著一個方向看。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望得見一片陰沉的烏雲，此外什麽都沒有。
也沒空去理會他到底在看什麽，顧暖音三兩步走過去，直接開口。
“陳醫生，我來了。”
既然已經是說好的，想必陳賀也是一早就有了準備。雖然現在這個樣子有些奇怪，不過接下來要將韓相臣的具體情況告訴給她知道的準備，應該也是有的。
或者，幹脆就帶著她去見人？
然而奇怪的，自己明明開了口，對方卻並沒有任何的反應。而且隻稍微站了一會兒，顧暖音就發現，正有一股子強烈的悲傷氣氛從陳賀身上散發了出來。
順帶著連她的心情，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心底猛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是想到自己一路上的莫名不安，再看看陳賀現在這個樣子，顧暖音忍不住表情就有些僵。
勉強笑了笑，當機立斷地就再次開口追問。
“別裝深沉，陳醫生，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現在，我們走吧。”
帶她去見韓相臣，隻要見到了人，其他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不管是什麽結果，她都會陪著他一起去麵對，總比一個人滿腦子胡思亂想來的要強得多！
好在在這一句之後，陳賀終於還是有了動靜。結果卻說出了另外一件聽上去很不著調的話來。
“這樣的天氣，應該非常不適合飛行。
飛機在天上，很容易就出事的吧？”
“額……陳醫生，如果你能幹脆一點兒，不這麽莫名其妙的，我想我會很感激你。”
果然是因為醫生已經見多了緣故，所以對一切都不會怎麽在意麽？
自己盼了多長時間才終於有了現在的機會，想必陳賀是根本不了解的吧？
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裏說什麽飛機？
有點兒失去耐心的樣子，顧暖音開始變得有些焦急起來。
察覺到她的變化，陳賀這才收回了始終盯著天空的視線，轉而望著她。
在兩人對視的時候，顧暖音這才發現，對方的眼眸裏麵，竟然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
甚至比當初為她做手術的時候，還要慎重的多。
依舊是毫無征兆的，她的心髒突然就緊了緊。
“陳醫生，現在可以走了？”
一邊說，一邊率先抬起了腳。
然而後者卻是壓根沒有要動的跡象，隻是淡淡地再次開了口。
“其實，我是想說，在幾個小時之前，有一架飛機從這裏起飛了。”
飛機起飛了？
這樣的天氣，怎麽飛？
下意識地再次看了一眼天空，雖然依舊是什麽都看不見，顧暖音卻大概明白了陳賀的意思。
想必那架飛機裏麵，坐著什麽對他很重要的人吧？
隻是這些，跟她的來意有關係嗎？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