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若你死了,我陪葬!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既沒有提到過這個名字,連一次都沒有。
更加沒有提到要回家。
這一次出院之後要去哪裏,原本就讓胡媽心裏忐忑,結果現在就聽到她主動發問了。
卻是喜憂參半。
“先生啊,他應該是在上班吧。
太太您要是想見他的話,我們直接回家去等著就好。”
“嗯。”
想見?
自然是想見的,不然有些事情,又怎麽能夠了結的清楚呢?
聞言顧暖音低垂了眉眼,並沒有再繼續多問。
隻看著手中小瓷瓶的目光變得更加的關注了。
既然沒有聽到特殊的吩咐,胡媽也就隻能示意司機將車子往尊尚華都開。
好在下車的時候顧暖音也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去開鎖的時候才發現,門是開著的。
也沒有提出任何的疑問,她徑自推門進去。隻不過一隻腳剛剛踏進去,心下便沉了沉。
“他居然在家?”
還真是有夠讓人意外的。
正想著,一張俊臉便出現在視線裏麵,雖然臉上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不過因為身上還帶著圍裙,看上去十分的不和諧。
“回來了?洗手準備吃完吧。”
韓相臣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清淡,跟臉一樣,多餘的什麽都沒有。
說完之後人也就繼續縮回到了廚房裏麵。
這個畫麵,真是何其相似啊。
隻不過兩人的位置角色調換了而已。
那一刻,顧暖音突然非常想笑。
冷笑!
餐桌上的氣氛很安靜,並沒有劍拔弩張的壓抑。
可是也是真正的相坐無言。
即便韓相臣做的那些菜都是自己以前曾經做過的,顧暖音臉上也並沒有半分的異常。
隻安靜地吃飯,上樓,回臥室。
等到夜幕降臨直至萬籟俱靜,她才再次出來直接去了廚房,熱了一杯牛奶。
韓相臣曾經說過,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在牛奶裏麵加東西。
更加不喜歡像顧林生那樣在裏麵加糖。
等熱好之後,好像是在惡作劇一般,顧暖音很幹脆地倒了半袋鹽末。
然後將一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扔了進去,才端起杯子直接上了樓。
徑自到了書房門口,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便伸手推開。
書房裏麵此時的光線有些昏暗,頂燈並沒有被打開,隻是辦公桌上的一個台燈亮著。
韓相臣的人就坐在那層昏暗的光暈裏,半明半暗。
原本俊美的臉上罩著一層意味不明的陰影,渲染的他整個人看上去地陰鬱起來。
至於臉上的表情則是被完全擋住了。
沒有煙味,也沒有酒味。
腳下沒有任何的停頓,顧暖音直接走了過去。
都沒有去細究對方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態,甚至連都一句的客套都沒有,便直直將手中的杯子遞了過去。
“喝不喝牛奶?”
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桌子後麵的男人稍稍錯愕了一秒便點了一下頭,伸出手。骨節分明。
“好。”
從顧暖音手裏麵接過杯子,沒有任何猶豫地放到唇邊喝了一口。
也沒有直接咽下去,隻細細地享受著那股子鹹到發苦的味道。
等到舌頭都差不多沒有了感覺之後,才再次揚起杯子。
一口一口將杯子裏麵的液體都喝完,也沒閑著,隨手從桌子上的濕巾盒子裏麵抽出一張來便開始慢慢地擦拭起杯子外壁來。
細心而專注,那樣子就好像上麵存留著一些不該存留的東西一般。
至於始終站在他麵前的女人,倒是沒有多看一眼。
而看著他手下動作的顧暖音眼底則是滑過隱晦至極的光芒,忽而笑了。
隨即又極快地恢複長了麵無表情的狀態,偏偏出口的語氣又帶著無比的認真。
“喝得這麽急?難道你就不害怕我在牛奶裏麵放了不該放的東西麽?”
“不該放的東西……”
無意識地重複著她的話,韓相臣掀了掀嘴角,卻是並沒有笑出來。
眼底有水光閃動,很快又消失不見。張了張嘴,隻吐出一個字來。
“怕。”
沒有多此一舉地去問他既然害怕又為什麽要喝,顧暖音隻是頹然笑開。
“嗯,怕就好。”
說完之後也不等對方的回應,直接轉身出門。
一直等到她的手已經搭上門把手的時候,身後才有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你不問問我在擦什麽嗎?”
保持著麵無表情,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顧暖音直接拉開了門。
同時韓相臣的聲音也自發地再一次響起。
“其實我知道你在牛奶裏麵加東西了,隻是想著我若是真的就這麽死了,這杯子上麵還殘留著你的指紋呢。
下次再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記得學聰明一點,至少也應該要帶個手套。”
“哐嘡”一聲門被關上,也徹底隔絕了後麵那些沒入耳的話,顧暖音隻是哂然冷笑。
他要怎麽樣於她何幹?
“若是你真的死了,我給你陪葬!”
正好一家三口去另外一個世界團圓。
夜色深沉,直至晨曦降臨。
一晚上沒有合眼,等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等到天邊的光芒逐漸由柔和變得刺眼,顧暖音才出了臥室的門。
整個別墅裏麵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隻有她自己一個人一樣。。
下了樓去廚房為自己做了一份早餐,悠然自得地吃完之後,顧暖音才緩步回去推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裏麵一片安靜,辦公桌上的台燈還在亮著,跟她昨天晚上進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麽不同。
唯獨視線已經清晰了。
韓相臣也依舊坐在昨天的椅子上,頭朝後靠著靠背,看上去睡的格外安詳。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間照射進來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一種不正常的蒼白。
就那麽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這一幕,許久之後顧暖音才突然反應過來,按照正常的程序,自己看到這一幕應該是需要傷心欲絕的。
可是事實卻是,真正麵對著這一切的時候,她的心底竟然沒有一點點傷心難過的感覺,自然也沒有任何的開心。
唯一的感覺就是麻木。
這種麻木深入骨髓,無藥可醫。
等到整個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一點兒,她才神情自若地拿起了辦公桌上的移動電話,麵無表情地按下了三個數字號碼。
“喂?我殺人了。”
顧暖音這個自首的電話很有成效,不僅是警察同誌以雷霆之勢趕到了,就連胡媽,助理小陳,還有醫生陳賀都來了。
隻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醫生陳賀趕在了警察的前麵。
還有另外一個有些熟悉的麵孔,她回憶了很久才想起來,那人是韓相臣的朋友,好像是叫做什麽莫司寇的。
一連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別墅,終於又變得熱鬧了起來。
神情木然地在兩個警察的看守下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等著趕著進去急救的陳賀傳噩耗出來。
顧暖音整個人木木的,眼前的場景也帶著那麽一點兒浮光掠影的不真實感。
一切,就好像隻是在夢裏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