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會一直陪著你
不管是喜歡誰，都不會喜歡她！
嗬嗬，這句話，還真是夠狠啊，連她心底最後的一絲希翼，都給消耗殆盡了。
再加上傷口上傳來的疼痛，讓顧暖音分分鍾都有一種，自己隨時都會堅持不下去的感覺。
人在病痛中的時候，往往會變得更加的脆弱，眼睛脹痛的厲害，但是一點兒都不想哭。
隻放手了依舊握著的拳頭，讓自己輕鬆下來。
不動還不覺著，這一動，立馬有鑽心的疼痛從掌心傳來。
“嘶……”
倒吸了一口涼氣，顧暖音剛剛抬起手，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還沒細看，眼前就多出了一張陰婺的俊臉來。
似乎隻要是跟韓相臣單獨在一起，他臉上最多的，就是這種表情了。
連一貫的疏離優雅都不見。
也幸好是看的多了，有了抵抗力。
勉強扯了扯唇角，她剛想縮回的手，卻已動彈不得。
在這個本應該是飛機上的時間裏，卻出現在醫院的韓相臣聽到剛才的那句話，心中的怒氣可想而知。
欺身向前，看到的，卻是一張皺巴巴的蒼白小臉。
眉頭蹙起的同時，就碰上了對方眼底的躲閃，還有私底下的小動作。
眼眸一緊，直接拉過了她的手，攤開。
然後下一刻，目光便凝注了。
抿著唇一言不發，再次拉過了另外一隻手，照舊攤開，看到的，還是跟剛才一樣的情形。
掌心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月牙形的傷痕，還泛著淡淡的血色。
一看就知道，是被指甲給掐出來的。
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連韓相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在那一刻，那麽有一種，想要直接動手扇她幾巴掌的衝動。
“顧暖音，你的腦子是擺設嗎？”
玩自殘？
裝可憐？
打算給誰看？
害怕被看出自己極力想要隱藏的那一份脆弱來，忍住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顧暖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淡漠冷靜。
隻是，隨著她的話語，臉色卻是越來越慘白，額間也有密密麻麻的冷汗滲了出來。
“你要是想罵，就罵吧。等你罵完了，記得幫我叫一下醫生，替我開個止痛的針劑……”
雖然床頭就有傳呼鈴，可是這一刻，她根本沒有把握，自己還能去摁。
不是矯情，是真的疼。
不僅僅是傷口疼，就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裏麵，就沒有哪裏是不疼的。
尤其是胸口那塊兒，傷口稍微上一點的地方，疼的她幾近昏厥。
“該死！你稍微忍一下。”
眼見著人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韓相臣也沒有再去考慮，自己剛才被挑撥上來的怒氣還沒發呢。
當下就按下了傳呼鈴，一邊伸手去攙扶已經有些顫抖的顧暖音。
隻是手剛剛觸及到她的衣裳，摸到的，便是一片濕潤。
臉色再度一變，他轉身就走。
打開病房門，還站在門口，就直接放聲大喊起來。
“醫生，醫生，麻煩趕緊過來一下！”
這不是韓相臣生命裏唯一做過的沒有風度的事情。
也不是他唯一一回，為了顧暖音才這麽衝動時刻。
而聽到這道焦急喊聲的顧暖音先是怔了怔，然後極快地垂下眼眸，抬手張口咬住了自己的拳頭。
人依舊在顫抖，視線已經是一片模糊。
聽到動靜的醫生很快趕來，為顧暖音打了止痛的針劑。
在等待藥物起作用的過程中，她忍受著那種如同被淩遲一般的疼痛，忍不住就想要蜷縮成一團。
不過，卻被人給阻止了。
“你身上有刀口，現在還不能亂動。”
“……”
這個說話的人，真的是韓相臣麽？
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聯想到剛才他叫醫生的樣子，顧暖音人卻是笑了，看在韓相臣的眼裏，就跟個白癡似的。
不等出聲喝止，就看到她開口。
因為之前體力消耗太大，而且現在疼痛已然沒有過去，顧暖音的聲音有些沙啞。
還跟小。
然而，他卻還是聽到了。
“你不是不在意我嗎？又在緊張些什麽？”
“女人，你別不識好歹！”
咬牙切齒地扔下一句，韓相臣憤然起身。
因為他的動作，帶動著顧暖音的身體也稍微動了一下，然後便沒了動靜。
垂眸一看，她已經閉上眼睛，像是要睡著的樣子。
有些氣結地站在原地頓了片刻，韓相臣轉身，還沒抬起腳步，就聽到了一句如同囈語一般的話語。
“相臣哥哥……相臣哥哥……”
後背猛然僵住，陡然回頭。
說話的人，眉頭不安地蹙著，卻是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
原來是夢話。
隻是這句夢話，就跟一根刺一般，直接刺入了他的心底。
“相臣哥哥……你為什麽……不理我？”
僵在原地，聽著女人嘴裏麵不斷地吐出的話語，眸光凝住，寸寸成冰。
十指緊握，指節“咯咯”作響。
整個病房的氣溫更是降到了冰點。
不過這份寒冷，此時，也隻有韓相臣自己承擔著。
尤其是那一聲一聲的“相臣哥哥”，堪比嘲諷。
“顧暖音，你夠了！”
眸底寒意徹底迸發，轉身欺到病床跟前。
隻是某個始作俑者已經陷入了沉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麽，眉宇之間已經舒展開來。
看到她那樣，清醒著的人眉頭卻是直接擰成了一個疙瘩。
相持了幾分鍾之後，終於氣餒敗下了陣來。
“算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跟你還計較個什麽勁兒？”
自嘲冷笑，就要退開。
衣袖，卻被抓緊。
睡夢中的顧暖音，帶著一份咬牙切齒的嬌憨。
“不準走，你要……陪著我！”一臉明媚的少女仰著頭，霸道而嬌蠻的對他說。
“韓相臣，你不準離開，要一直陪著我！”
頓了好幾秒之後，韓相臣才伸出了自己的手:“顧暖音，你確定，你要找的人，是我麽？”
“你知道現在站在你麵前的人，是誰……算了，你放心睡吧，我不走。會……一直陪著你。”
將要觸及到那張睡顏的手指恍然僵住，極快地收了回來。
語氣依舊很生硬，好在臉上的表情，卻是柔和了不少。
然後側身，坐在了病床邊上。
直到她的呼吸徹底平穩下來，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目光，也為從對方臉上移開過。
隻是，那眼神，就好像從未認識過眼前的女人一般。
一室的冷清，也是兩人之間難得的平靜。
很長時間之後，這樣的安靜，終於才被一道突兀的聲音給打破。
“顧暖音，我一直想要問你，如果能夠重來一次，當年，你選擇的人，是不是依舊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