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走蛟化龍，水漫金山
“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澤心金山寺就已經成為了曆史。
大晉確實在著手削減地方異人的數量，這沒什麽好隱瞞的，別說是你小子了，就算是當著龍樹前輩的麵，這話我都敢說。
畢竟這是各方心照不宣的事情，而且相較於前朝（元朝）的大刀闊斧，大晉在這一方麵可以算是仁至義盡了！
前不久我還約了龍樹前輩喝茶，本來還想趁機敲詐一些雲霧茶，隻可惜這茶沒喝到也就算了，沒想到連人都沒有了。
在人世間活了這麽久，你應當清楚，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無奈！”
因為顧喧妍之前的示意，福伯也是適時的奉茶，隻可惜縱然是茶中極品的雨前龍井，都不能使鬥宿平靜下來。
自從認識鬥宿以來，這還是張三第一次聽他說這麽多的話，同時也是因為這一次的接觸，使得張三對鬥宿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照理來說，打擾別人的悲傷本身就是一件十分不禮貌的事情，更何況還是打擾鬥宿這樣玩世不恭人的悲傷呢？
隻不過為了之後的任務，張三必須早做打算，在他出發以前，他必須有足夠的情報支持，因此就算張三內心中有一百個不情願，他也不得不強行破壞這個氛圍。
“所以說導致金山寺被滅門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呢？是幕後真凶忍不住動手了，還是說是被新出現的天災鬼患給波及到了？”
以鬥宿的心境修為，隻是短暫的情緒宣泄後，他便重新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似乎是需要篩選一下情報，畢竟有些東西以張三現如今的權限還是無法接觸的。
在輕抿了一口茶水後，鬥宿這才緩緩開口。
“以你現在的權限，我隻能告訴你‘走蛟化龍，水漫金山’這八個字，有張夫人這個行走的活字典在這，就不用我解釋什麽叫做走蛟化龍了吧！”
要是別的什麽專業名詞，就好比之前的翠峰山，張三或許還真的需要顧喧妍的幫助，畢竟他入行的時間太短，即便有記憶宮殿和顧家藏書的輔助，在有些方麵終歸還是有所不足。
但需要注意的是，這裏麵絕對不包括像“走蛟化龍”這樣知名度極高的專業名詞，畢竟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項天災可謂是家喻戶曉。
南北朝誌怪筆記《述異記》裏就有記載：虺（Hui，三聲）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
其中虺就是大蛇！
大蛇入江，走蛟入海，在走蛟時，蛟不會飛天，因此隻能借助水流奔向海洋，而為了縮短距離，同時也是為了節省法力，以應對之後的龍門天災。
走蛟時，蛟不僅會避開懸掛有斬龍劍的橋梁，以及雕刻有龍頭的水壩之類的建築，而且還會借助洪水的力量重新改道江河。
自古以來，水往低處流，而越是平坦的地方，人類的居住密度就越高。
在這種情況下，當二者相會時，具體會發生什麽人間慘劇，也就不用細說了。
有道是“水火無情”，自古以來，不論是人皇也好，還是天子也罷，為了能讓人族長盛不衰，香火永存，曆朝曆代的統治者都在和水患做殊死搏鬥。
鄭國渠，靈渠，都江堰，大運河……
有前輩珠玉在前，作為基建狂魔的太祖皇帝高陽自然不會落於人後，然而即便高陽在建國以後對“千軍”下令，讓其興修水利，疏通河道，但結果卻是收效甚微。
頂多也就是每年一次的走蛟化龍，延長到現如今的三年一次而已，就這還是大晉六代明君花了180年時間治理的結果。（禍殃道的影響）
而且更讓人為之側目的是，走蛟化龍也就罷了，在大晉完善的水利建設麵前，即便對方成功化龍，在沒有足夠業力的支持下，無非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天災而已。
麵對這樣的對手，別說是金山寺這樣的老牌異人勢力了，張三自己說不定都能輕鬆鎮壓住。
然而這一次卻……
“不對，你的這個解釋還是太牽強了，我可以理解這次的蛟龍很強，甚至強到隻是憑借一己之力便可以鑿穿金山寺布置千年的護山大陣，強到同為天災級的龍樹和尚，即便身死道消都奈何對方不得。
但是鬥宿大人，即便朝廷沒來得及馳援金山寺，那您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朝廷沒來得及應對走蛟化龍呢？
您別告訴我，欽天監的術士都是吃幹飯的！”
起初在看到諸葛黯的時候，即便覺得術士的手段十分詭異，張三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在經曆了一人之下世界後，尤其是在見識了王也的風後奇門後，張三對術士這個職業便忌憚到了極點。
心有內景，即便足不出戶，也可知天下大事，好在是再牛的術士也不能占卜久遠的過去，否則隻要借助武侯派的歸元陣，在不惜性命的情況下，張三穿越者的身份恐怕都會被抖出來。
說不羨慕那是假的，但要說大晉沒有相應的手段，張三也絕不相信，同時也是基於這種情況，張三才有如此一問。
似乎是被點破了什麽心事，在聽到張三的話語後，鬥宿先是略顯詫異的看了張三一眼，猶豫了片刻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
“哎，罷了！
原本應該是到此為止的，但既然你問了的話，為了消除你內心的芥蒂，我也就不瞞你了！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在走蛟化龍之前，欽天監值班人員確實沒有任何預警，之所以能發現其中的異常，甚至還要歸功於進京述職的朱雀指揮使。
但是即便有朱雀大人的指引，當靖夜司成員趕到時，別說是阻止走蛟化龍了，就連金山寺都被水淹了。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訴你，為了鎮壓那條惡蛟，負責帶隊的青龍指揮使也受了重傷，我之所以說這麽多，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不就是顯擺嘛…開個玩笑，知道你是在擔心相公，這不都給你上茶了嘛！”
似乎是不適應現場凝重的氣氛，顧喧妍也是忍不住出言緩解，要是擱在平時，說不定還真能達到她的目的，隻不過這一次卻是她理解錯了。（顧家不了解術士）
“你的意思是說對方有比肩欽天監的術士，所以才能做到屏蔽天機？”
“一語中的！記住，這次去揚州府的道路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上報靖夜司，至於說你之前清繳的人皮鬼患，相信我，等你回來的時候，就能穿上和我一樣的飛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