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真·隨便聊聊
絲毫不理會袁二狗的汗毛炸立,張三將手頭的工作交接給顧喧妍後,他便將注意力放到了袁二狗的身上。
“別緊張,以後咱們倆也算是同僚了,就想和你隨便聊聊,也好增進一下我們彼此的感情不是?”
“大…大人,說笑了!”
“今天天氣不錯。”
袁二狗:你是瞎嗎?這正下著雨呢,開場白不要這麽生硬好不好,你這讓我怎麽接?
盡管內心十分無奈,但是考慮到雙方宛如雲泥之別的實力差距後,麵對張三的這種姿態,袁二狗也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是…是啊,天氣很…不錯呢!”
在做出那個決定後,對於張三為什麽找自己聊天,袁二狗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說實話,在事情敗露之前,他有過拚死一搏的想法,隻不過不論他此前做了多少的心理準備,在看到張三的那一刻,一切的決然都化作了深深的無力。
張三倒也不去點破袁二狗的顧慮,相反,在看到他誠惶誠恐的表情以後,張三原本暴怒的心緒反而平靜了下來。
張三是個眼睛裏揉不得半點沙子的人,對於叛徒,他有著一套完善的處理手段,不管對方是多麽的才華橫溢,一旦德不配位,那將迎來張三的血腥清洗。
不過好在是現如今的袁二狗還不算是無可救藥!
“不瞞你說,在成為太平縣冊封異人之前,我其實隻是漁陽村的一名木匠而已,見識也十分有限。
要不是有夫人的悉心教導,可能我連異人是什麽都不知道,由於對知識的渴望,每當遇到不懂的事情時,我總是會忍不住向別人請教。
所以說,當整個太平縣,乃至於鎮江府全境的天空都被封鎖,連飛鴿都無法準確通訊的時候,你是靠什麽手段聯係上的鬥宿呢?
說出來,也讓我開開眼界!”
在張三開口之前,袁二狗還以為對方握住了自己的把柄,倒也不是他太過謹慎,實在是在和張三搭檔了一段時間後,他發現張三的邏輯思考能力太過於恐怖。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犯的錯誤,會引來對方的連環推理,但如果隻是以上這個問題的話,那他也沒必要這麽緊張。
或許這次真的隻是閑聊而已。
“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聽說過慶忌這種妖怪呢?”
在聽到慶忌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和在座的各位一樣,張三首先想到的也是那位因為“要離刺忌”而名傳千古的文言文殺手。
畢竟誰還沒學過《唐雎不辱使命》呢?
隻不過在聽到妖怪的後綴時,張三也就自然而然的排除了這種可能性,而且在記憶宮殿的加持下,很快一個全新的概念便躍然於腦內。
“據《管子·水地》記載,涸澤數百歲,穀之不徒、水之不絕者,生慶忌。慶忌者,其狀若人,其長四寸,衣黃衣,冠黃冠,戴黃蓋,乘小馬,好急馳。以其名呼之,可使千裏一日反報。此涸澤之精也!
你說的是這個慶忌嗎?”
袁二狗:你告訴我,這TM是木匠,這都明著撒謊了!
“大…大人好見識,旁邊的那座小墳墓便是慶忌的,而且這個慶忌還是法言禪師生前所養的,因為慶忌殺傷力十分有限,且性格與人為善的緣故,按照大晉律令,飼養慶忌並不算勾結妖族。”
看著張三略顯疑惑的表情,害怕他誤以為自己勾連妖族,在指出慶忌的墳墓後,袁二狗也趕忙擺出晉律以證清白。
隻不過這次他顯然是會錯意了,張三那雙疑惑的眼神並不是衝他看的。
油紙傘中凝怨黛,丁香花下濕清眸。
似乎是怕張三淋到雨水,盡管張三在此之前不斷的踱步行走,但他的頭頂卻總有一片裝點墨痕的油紙傘。
或許是害怕打擾張三的工作,在此之前,顧喧妍從未開口,在張三意氣風發的時候,她甘願淪為陪襯。
隻不過在他感到棘手的時候,她也會成為對方最堅實的依靠。
“慶忌好疾馳,平常確實可用於送信,但這卻不是它真正的本領。
呼其名,千裏日返,就好像是跨越因果的神通一樣,不論前方有何坎坷波折,或有什麽陷阱陣法,都不能阻斷它的腳步,在那一刻,它將是當世前五的遁甲大師。”
似乎是被這小妖怪的能力給震懾住了,在聽到顧喧妍的解釋以後,張三也是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應天府距離鎮江府雖遠,倒也不至於相隔千裏,這樣看來的話,袁二狗倒也沒有說謊,隻不過這麽強的遁甲效果,真的是那麽容易實現的嗎?
“它……”
“沒錯,就像你想的一樣,每一個慶忌,它們一生中隻能動用一次神通,與其說這小妖怪是陣亡的,倒不如說它是被累死的!”
顧喧妍的話到此為止,在此之前,她也算是一位征戰商場的宿將,隻可惜在認識了張三以後,顧喧妍也變的多愁善感了起來。
在此地愁緒的渲染之下,每每想到慶忌的過往,她原本清冷的聲音竟表露出些許哽咽。
在察覺到這一點後,張三也不去為難她,尤其是在確定袁二狗的純潔性後,之後的天張三可以一個人聊。
緩緩轉身,在顧喧妍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替她握住傘柄後,張三這才開口道。
“如此性情,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老袁,你知道人在說謊時會有什麽表現嗎?”
由於這幾天的鞍前馬後,袁二狗總算習慣了張三的思維跳躍,雖然在應對的時候還是顯得有些生澀,不過相較於之前來講,實在是要好太多了。
“額,緊張,心跳加速,眼神飄忽不定,語言邏輯不清,要是思緒不充分的話,甚至會出現結巴的情況。”
作為一線升上來的老人,袁二狗的專業素養還是十分值得肯定的,聽到他的這番話語後,就連張三都有點讚不絕口。
“沒錯,總結的很到位,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所說的這些關鍵點,和你從府衙出來之後的表現一模一樣呢?”
“……”
“那個叫憐夢的花魁姓什麽?你知道的,以我的權限,查她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L…李!”
“老袁啊,咱們同僚一場,別怪我沒給你機會,我不管她跑去哪了,我隻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見不到她,你們兩個怕是要做一對亡命天涯的苦命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