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去省城
聞玨緊趕慢趕好在趕上了，但聞珺說什麽都不願意回去，她不想見到夙雲大著肚子裝得楚楚可憐把聞璟迷的暈頭轉向的樣子，聞玨也不勉強她，和她買了一道去省城的車票。
這次他們去省城是去找他們的親姑姑戴家大太太，聞姑姑是由聞璟爺爺做主嫁給了省城漕運世家戴家，聞、戴兩家的聯姻也給彼此帶來不少助益，後來聞璟父親去世時聞姑姑幫襯不少，戴家也在裏麵支持良多，所以兩家的交往比之前緊密許多。
聞姑姑聽到仆人說聞玨和聞珺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初她想留放假的兄妹二人多住幾天，哪知道他們歸心似箭，不願多住，這回去不到兩天怎麽來了。
疑惑歸疑惑，但聞姑姑還是趕緊出來看看的，一到大廳果然看到了聞玨和聞珺正坐在沙發上，見到她聞珺先是站了起來然後哭著撲進了聞姑姑的懷裏。
“好珺珺，你怎麽哭了，和姑姑說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姑姑幫你教訓他。”聞姑姑算是養著聞珺長大的，把她當自己第二個親女兒看，如今見她哭了心中也是十分著急。
“聞玨，你告訴姑姑，這是怎麽回事？珺珺怎麽回一趟家就哭了？”
“妹妹和大哥吵架了。”想了想聞玨到底沒說出來替嫁的事情，一來聞璟告訴過他，他們三兄妹已經給戴家添了不少麻煩，如非必要還是不要什麽都依賴戴家，二來，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這件事，畢竟事情的經過他們也不清楚，隻知道家裏的大嫂是個冒牌貨。
“聞璟惹你哭的？他真是太過分了，珺珺別哭，姑姑這就打電話回去罵他，都多大的人了還欺負妹妹，聞玨幫我撥電話。”聞姑姑說著把聞珺拉過來坐下，聞玨當然沒有撥電話，不過倒是讓了一個位置給她們。
“珺珺不哭了，你哥哥脾氣硬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為了這個他改不掉的壞習慣為難自己才真是笨的，咱們聰明人不和他一般見識好不好？”聞姑姑一邊勸一邊拿手絹給聞珺擦眼淚。
聞姑姑比聞玨會安慰人，三言兩語就把聞珺給哄好了，看著她哭的通紅的雙眼，說：“不哭啊，再哭就不漂亮了，你表姐看了都笑話你的。”
“表姐呢？”聽到聞姑姑提自己的獨生女聞珺這才發現不見表姐戴書。
戴書和聞珺在同一個學校，但她今年夏天畢業了。
聞姑姑聽了，帶笑埋怨道：“她啊，拴不住的野馬一樣，和同學說去什麽野餐趴還是什麽畢業趴的，一大早就出去了，還不讓人跟著，哪像珺珺那麽乖，一放假就回家。”
到了晚間戴書回到家看到聞玨和聞珺的時候驚呆了，沒想到他們那麽快就回來了，聞姑姑告訴女兒聞珺是來省城玩幾天就回去了，讓她這幾天帶聞珺好好玩一下。
戴書聽了笑道：“瞧媽媽說的，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帶妹妹去玩的，明天有個畫展，阿玨、珺珺你們要去嗎？”
“謝謝表姐，明天我要回去了，你和珺珺去吧。”聞玨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回去好一些，要是出了什麽變故他也能幫上一些忙，至於聞珺在戴家他從來不擔心，戴家可以算聞珺半個家，有聞姑姑在聞珺受不了什麽委屈。
聞姑姑沒多挽留，她知道這一兩年聞璟開始慢慢讓聞玨接觸生意場上的事情，明年他就畢業了，要學的東西更多了。
第二天戴書和聞珺送了聞玨上車後就轉道去了辦畫展的地方，也不是什麽名家畫作，是戴書這一屆畢業的學子自己辦的，牽頭人是美術社的社長，也是早一年畢業的學姐黎梓星，她家是書香傳世，從小在家庭環境的熏陶下愛上了繪畫，上學接觸西方美術後以中西合璧為主要元素大膽創新了繪畫的構圖和色彩，在讀書時就已經揚名省城名媛圈。
黎家和戴家是合作關係，所以兩家經常往來，戴書拉著聞珺去找黎梓星的時候她正在向前來拜訪的記者介紹本次畫展主題。
聞珺也聽說過這個傳奇的學姐，看她在記者麵前侃侃而談的樣子心中十分崇拜，覺得她太厲害了！戴書見黎梓星有事情忙便不去打擾她，拉著聞珺四處逛逛。
不一會黎梓星就主動來找她們了。
“你們來的倒是慢一些，是路上堵車了嗎？”穿著小洋裝的黎梓星落落大方。
戴書笑道：“今日我表弟回家，去送他了所以晚一些，梓星姐你真的太棒了！我見好多人都喜歡你畫的那幾幅畫。”
“那當然，這可是我壓箱底的作品，我要我要出國了，可不得留下一個美談。”黎梓星和戴書關係不錯，說話自然就沒有那麽多謙虛和客套，說完她看著聞珺說：“這是你的表妹吧，長的真可愛！”
十五歲的少女正是嬌憨動人嬰兒肥的時候，黎梓星自然沒有騙人，還上手捏了捏聞珺的臉頰，羞得她雙頰紅撲撲的，更可愛了。
“學姐好，我叫聞珺。”被自己崇拜的偶像捏自己的臉聞珺心裏又開心又激動。
“你的表情真靈動！希望在我留洋前能請你當一回我的模特，聞珺可以嗎？”聞珺完全隨了母親的長相又加之生活幸福，所以被養成了靈動甜美的樣子，這份不諳世事的純真是畫家最愛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啊，這……”
聞珺一時沒反應過來黎梓星的意思，還是戴書在旁邊說：“梓星姐想幫你畫一幅畫，問你願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聞珺沒仔細考慮就將內心的答案脫口而出，話一說出口又覺得是不是太主動了，又害羞的躲閃了。
“那可太好了，你一定會是一個特別優秀的模特，咱們到樓上雅間單獨聊吧，這人太多了。”黎梓星說著帶兩人上了二樓。
黎梓星辦畫展的地方是一間小洋房裝修的咖啡廳，畫展在一樓大廳，二樓自然就是參展者的休息室，這個畫展除了黎梓星的作品還有好幾個青年畫家的作品，理所應當的分了幾間休息室。
“二位請坐。”黎梓星招呼著她們坐下。
一坐下戴書就問：“你真的打算去留學了？”
黎梓星點點頭，毫不避諱地說：“現在擺在我麵前就兩條路，要麽乖乖聽我爸爸的話和他相中的權貴公子商業聯姻，要麽就留洋深造，他決不允許黎家有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天天在省城招搖過市。”
黎梓星今年也不過才十九，二十都不到，但黎父卻看不慣她總是無所事事的樣子，不是出席這個茶會就是出席那個花會，寧願她早早嫁人出來社交或者出國留洋鍍金，橫豎都是黎家收益。
“那什麽時候出發？”戴書問。
“這個月月底，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所以聞珺咱們今天下午就去我的畫室好嗎？”
學藝術的人靈感總是稍縱即逝，聞珺身上那股純真是真的太對黎梓星的胃口了，她怕晚一刻自己的靈感就會消失。
聞珺沒想到話題能扯到自己身上，但還是乖乖說：“好啊。”
畫展結束後戴書和聞珺就跟著黎梓星回黎公館了，黎梓星的畫室很大，陳列的東西更是多的讓人目不暇接，聞珺第一次來看得眼睛都直了，但良好的教養還是讓她收斂了自己大膽的打量。
黎梓星見了，笑道：“沒事，隨便看，不要錢，這些都是我這些年來四處搜羅的東西，擺出來就是給人看的。”
傭人送上茶點後就離開了，三人用過茶點才開始準備。
黎梓星在素描、水墨畫、油畫裏選了油畫，聞珺今天穿的並不是現下時髦的小洋裙，而是一套顏色俏豔的襖裙，和油畫看起來不怎麽搭，但黎梓星要的就是這種矛盾感和層次感。
聞珺之前也做過幾次戴書的模特，所以並不算是陌生，擺好姿勢後就一直定在那裏了，等黎梓星畫完聞珺整個身子都是麻的。
“我就說珺珺一定是個特別優秀的模特，你們看怎麽樣？”黎梓星十分滿意自己筆下的聞珺，把畫架轉過去讓戴書和聞珺也瞧瞧。
畫中的少女青春靚麗，尤其是她那一雙靈動的眼睛，像是要從畫裏走出來一樣。
黎梓星脫下圍裙和袖套，又洗幹淨手上的顏料，說：“等畫幹了以後我讓人裝裱好送到戴公館去。”
戴書笑著打趣道：“珺珺你占大便宜了，我以前纏了梓星姐好久她才鬆口給我畫一幅的，你輕而易舉就得一幅了，我看了可真嫉妒！”
黎梓星笑罵道：“去去去，你從我這裏拿走的畫作還少嗎？”
晚上是黎公館的車送戴書和聞珺回家的，剛好趕上吃飯的時間，飯桌上聞姑姑對聞珺說：“今天你哥哥打電話過來了，說你要想在省城玩就多玩幾天，玩夠了再回去，回去的時候打電話給他，他派人來接你。”
聽到聞璟的話聞珺終於記起來自己為什麽來省城了，她將筷子一放，說：“為什麽不是他來接我，而是派人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