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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往事 二十一 慎言

  等把所有人都打發走,她打開高麗參的盒子,抽出參底下那張紙。


  “順其自然”。


  紙上隻有那麽四個字,很簡短,但,她看懂了。


  她苦笑著將紙條送進了燭火裏。


  ……


  “亂黨又在廣州起事了。”說話的是皇帝,皺著眉。


  “應該不妨吧。”她小心地挑著話說道。


  “兩廣總督總算是個幹事的,”皇帝道,“很快就壓下去了。”


  “可這麽此起彼伏,”皇帝又走到窗前若有所思地說道,“哪兒才是個頭啊……”


  “北部各省上報,出現‘天狗食日’之相……這恐怕不是個好兆頭……”皇帝又憂心忡忡地說道。


  天狗食日?她想起來這不就是日食嘛!記得今年確實有“日環食”的記載,這本來也是很自然的天文現象——雖然比較少見就是了。其成因中學地理有上過,就是月亮剛好擋住了太陽。不過對於科技不怎麽發達的古代人來說,把它跟“氣運”聯想在一起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皇上也無須如此介懷,一切俱有天數。”她決定還是用古人“聽得懂”的方法開解。


  “如此甚好。”皇帝勉力一笑,轉身走了。


  仲慧喬長呼一口大氣。


  ……


  “聽說老佛爺又杖斃了一個革命黨。”


  從外頭回來的小春子帶來了一個消息。


  這種消息似乎天天都有。


  不過她沒有去阻止小春子——在這種深宮之中,雖然有點冷血,像她這種妃嬪都靠著這些消息解悶了。


  但這種消息聽得多,她也不免有點無聊起來。


  也許是覺得瑾妃娘娘興趣缺缺,小春子察言觀色又說了個消息。


  “朝廷那邊決定設立一個‘商部’,似乎是負責對洋人的商務之事。”


  “哦?”她提起興趣來了,竭力在腦海中搜索關於這段曆史的有關記載。


  也許是察覺到瑾妃娘娘似乎對這個有點兒興趣,小春子繼續說道:“奴才還打聽到,尚書是載振,而左右侍郎是伍廷芳、陳璧。”


  哦,是他啊!她心裏想道。


  一般人可能會以為她對那個什麽載振——明顯的滿清貴族——感興趣,但實際她真正記得的那位是伍廷芳。


  別看這位現在僅僅在商務部門擔任個“副職”,但在近代史上他可算是個風雲人物。他在外國待過,有外國的博士學位,英文極好,算是當時滿清官僚裏的一個“異類”。他在簽訂《馬關條約》時的做法實在不甚光彩,但在被清政府命為出使美國、西班牙、秘魯公使後幫清政府完成了唯一的一次“炮艦外教”保護了在外華僑的利益。後世民國成立後任中華民國軍政府外交總長,主持南北議和,達成迫清室退位。南京臨時政府成立後,出任司法總長。1917年赴廣州參加護法運動,任護法軍政府外交總長、財政總長、廣東高官。其人經曆之豐富,放眼整個清末民初無人能出其右。


  “這個伍廷芳可是個人才。”良久仲慧喬說了一句。


  “哦?果真如此?”背後傳來一個令她頭痛不已的聲音。


  不用說,這無聲無息來來去去的又是那位皇帝陛下。——不過她這會兒早已習慣這皇帝喜歡給人“驚喜”這個“癖好”了。


  不過她很擔心的是,皇帝一高興,讓伍廷芳“進參軍機”,那這曆史這筆爛賬肯定得算到她頭上去。


  “此人通曉西洋,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她隻能小心翼翼地挑著字眼。


  “放此人在商務,應該頗為得體。”她又不忘補充道。


  “可惜啊,此人未經科舉,隻是用一西洋什麽‘博士’之類的官位,賜同進士出身而已。”皇帝似乎對此耿耿於懷。


  拜托你就不要提你的那個勞什子科舉了吧!

  曆史上這個科舉到明末清初就被人罵得體無完膚,說是扼殺人才雲雲。而確實,當時的滿清在位者隻會挑選聽話的奴才,科舉已經夠用了……


  但你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你們口中的所謂“博士”的成色有多高。恐怕這時的統治者隻記得秦漢至今的“博士”,甚至多數滿清貴族隻會把“博士”跟茶館聯係起來吧……


  在心裏吐槽了一大段後(她可不敢明說出來),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或許時間能夠證明吧。”


  皇帝似乎對她的反應感到有點驚訝,不過隨即點頭說道:“不錯,假以時日,真假立見。”


  這皇帝這會兒還跟我爭啊……她心裏在苦笑。


  不過這樣也好,皇帝一時還不至於頭腦發熱……


  ……


  1903年是個暗流湧動的年份。


  住在深宮裏,每天麵對的都是千篇一律的生活。


  除了中途那位“元謀人”差人送來的一張紙條(頭銜她也懶得去記),一切“如常”。送來的紙條上寫得比之前更簡略:


  “慎言”。


  她知道這是她對伍廷芳作出評價的影響,不過她真的猜不到這個“穿越”係統到底有什麽觸發機製。


  就是在這一複一日中,時間已經流轉到了1906年。


  ……


  講完這一大段話,簾子裏的“瑾妃”咳嗽起來。而一咳起來,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難為外頭那些人居然沒有人進來幹預,估計是受了“瑾妃”的嚴令的原因。


  對於我來說,這一切都好尷尬,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按說好歹也要說句話關心下的吧,但我實在不知如何插嘴。


  就在我左右為難的時候,還是“瑾妃”自己開口了:“老婆子身體不好,對不住了。”聲音嘶啞。


  我可以想象到,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正在如何竭力地訴說自己的故事。


  “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改天再來。”我提出一個自以為不錯的提議。


  “不妨事。倒是要辛苦你聽我這個老婆子絮叨了。”她說道,“茶夠喝嗎?如果要續水我可以吩咐下人去幫你續。”


  “這個倒不用。”我這是真話,茶還有,就是坐的有點兒酸而已。


  “好吧,我這老婆子也長話短說,不要怠慢了‘貴客’。”簾子裏的她嗤笑道。


  我幹笑了一聲——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怪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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