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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鬧市佳人

  黃省長從病房裡出來,大家才陪著他去吃飯。


  今天晚上這飯,可不好吃,氣氛特壓抑。


  飯桌上,也沒什麼聲音,更沒有人敢提起喝酒這事。你還敢喝酒嗎?喝酒一般是比較喜慶的事,可今天能慶祝什麼呢?慶祝省長公子受傷了嗎?

  吃完飯後,黃省長秘書過來叫武裝部長,武裝部長心裡一緊,不過他隱約能猜到,黃省長找自己要幹嘛。


  酒店的房間里,很安靜,只有黃省長接電話的聲音,嗯,嗯,知道了。


  「省長!」


  武裝部小心翼翼地喊了句,黃省長臉色不好,沒有一點笑容,他也不叫人家坐,直接就問,「當時你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


  武裝部長心道,看來他還不相信,這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嘛,難道還有要人害黃裕松不成?

  他就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聽到槍響和野豬咆哮,我立刻趕了過去。裕松被野豬抽了一嘴巴,整個人飛到了半星天上,我就撲過去救人。顧秘書比我先到一步,接住裕松后,兩個人就滾到山坡下面去了。與此同時,野豬朝我襲擊過來,我在萬分危急之際開了一槍。打死了野豬,剛好你們也都趕到了。」


  黃省長聽了之後,揮了揮手,武裝部長只得退出來,把門輕輕帶上。


  看來情況跟自己兒子講的基本相符,黃省長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自己當初錯怪了那個年輕人,不過以他的性子,多半不會主動提及此事。


  武裝部長退出來之後,在心裡暗思,黃省長怎麼就連半個字兒都不提?畢晚他錯怪了人家。


  下樓后,又碰到杜書記。


  兩人相視一眼,各自走開。


  九點多的時候,黃省長接到電話,突然提出回省城。


  黃裕松也被立刻派救護車送回省城大醫院,畢竟在這種縣城小醫院裡,技術有限。


  黃省長終於走了,黃柄山一路護送,跟到了省里。


  杜書記回到家中,把包一扔。


  老伴就問,「怎麼啦?唉聲嘆氣的。誰讓你心情不好了?」


  杜書記拿了支煙出來,被老伴搶過去,「年輕大了,少抽點。畢竟不是年輕人,還能讓你折騰幾年?」


  保姆把茶泡過來,杜書記道:「勞命傷財,勞命傷財啊!」


  老伴算是明白了,「你急有什麼用?這種事情,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你一個人力所能及,管好南川這一畝三分地就是。」


  體制內的通病,杜夫人焉能不知?


  杜小馬回來了,「爸!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杜書記橫了一眼,「你又想趁我不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杜小馬鬱悶了,「我有那麼不堪嗎?」


  杜夫人也不樂意,哪有做父親的,這樣說自己兒子?

  杜書記道:「你啊,別再慣著他,抽個時間去黎市長家走一趟,把他和小敏的事情早點定下來。」


  杜夫人樂呵呵地道:「好,我正喜歡小敏呢。」


  「如果沒有小敏管著他,我真不知道他現在還是不是我兒子。」杜書記又把煙拿出來點上。


  杜小馬一臉尷尬,見老爸心情不好,就由他說吧。


  本來他今天準備跟老爸提安平湯立業的事,見不是時候,也只能再壓壓。


  杜書記站起來,朝外面而去,杜夫人追問,「去哪?」


  「我出去走走。」


  出了市委家屬區,杜書記一個人背著手,信步閑庭。


  一個人來到茶語軒。


  「杜書記,您來了!」


  茶語軒的老闆,恭恭敬敬地站在後門邊上,迎接這位南川大老闆。


  杜書記點點頭,上樓去了。


  這個茶樓,是杜書記經常出入的地方。


  心情好,或心情不好,他都會經常來坐坐。


  茶樓的老闆是杜書記多年的朋友,絕對忠心可靠。而杜書記出現,從來都不帶司機,也不帶秘書。


  這個後門,就是店家為杜書記留的。


  從這裡上去,直達三樓。


  茶語軒的經營範圍,只有一樓大廳,二樓一些包廂,對外開放。


  若大一個三樓,非重要人士,絕對不可入內。


  還沒上樓,樓上傳來一陣錚錚之音。


  一種美妙的琴音,聲聲入耳。


  習慣來這裡喝茶的人,偶爾都會聽到這琴音,但是他們始終都沒有見過,這個彈琴的人。


  琴音入耳,杜書記臉上,立刻帶著淡淡的笑。


  彷彿心中的不快,在踏進這棟小樓里,煙消雲散。


  三樓的裝修,古香古色。


  牆上有幾幅名家的真跡,正堂一幅,赫然是杜書記的親筆題詞。茶語軒。


  一位穿著白色輕紗的女子,背對著樓梯口,面臨大窗,撫琴而彈。


  琴,是古琴。


  人,是美人。


  古琴佳人,如詩如畫。


  音律,在這寧靜的空氣里,緩緩縈繞。


  杜書記站在那裡,瞭望佳人,背影,如一片薄紗輕舞,那種淡淡的曲線,勾勒出來的身影,令人砰然心動。


  美,無可挑剔。


  那情,那景,彷彿讓人置身於畫里。


  走進去,再也不想出來。


  錚錚之音,如高山流水般,綿綿遠盪。


  又如春風拂面,輕柔多情。


  咚~~~~~~~~咚~~~~~~~~~!


  幾個音符從指間躍然而出,似乎有人不經意間,扯斷了那串珠子,一顆,接著一顆,滾落時發出的聲音。


  窗外,沒有月色,偶爾一絲涼風拂過,吹起几絲秀髮,在夜晚中輕輕飄蕩。


  池塘邊,傳來幾聲蛙鳴蟲語,琴音,驟然而止。


  咚~~~~~~~~——!

  彈琴的女子,緩緩而起。


  轉過身來,看著站在那裡聽得入神了的杜書記,微微一笑。「你來了!」


  「你早就知道我來了,卻故意用這琴音來迷惑我。」


  女子嫣然一笑,「杜書記說笑了,我哪敢用琴音來迷惑您。」


  杜書記道:「事實如此。」


  「芳菲,你的琴彈得實在是太好了。」


  夏芳菲又是嫣然一笑,「那是杜書記給面子。說安慰芳菲的話罷了。」


  此刻的杜書記,臉上完全沒有一絲威嚴,也沒有一點怒意,他就象一位謙謙君子,平靜如水。


  夏芳菲道:「坐!」


  杜書記自然不客氣,隨著夏芳菲來到兩人常坐的茶几旁。


  這是一個用巨大樹樁雕刻而成的天然茶几,夏芳菲隨手按下了燒水的電水壺。


  今天的夏芳菲的髮型,看似披肩,卻有兩縷從雲鬢入耳,再用一個很別緻的髮夾夾住。


  那種裝扮,看起來有點古代女子的味道。


  衣服也是色的薄紗,寬大的衣袖,披得很長。


  三十多歲的夏芳菲,絕對是一個不可多見的人間尤物,只是她這種裝扮,絕對不會為第二個人準備。


  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


  杜書記卻不似別人那般,用那種*裸的眼神盯著人家,面他,永遠那麼平靜。


  就象剛才的琴音,洗滌了他的心靈。


  此刻,沒有煩憂,沒有苦悶。


  整個城市的喧嘩,從此隔絕,這裡就是一片寧靜的天空。


  水開了,夏芳菲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地,卻又異常熟練地捏起茶壺,往裝有茶葉的杯子里加水。


  第一輪水,叫洗茶。


  茶葉不能泡太久,否則就去了茶的味道。因此,她半捂著蓋子,把水倒出來,再繼續加水。


  杜書記問,「我一直很好奇,你這琴藝,從哪裡學來的?」


  夏芳菲答非所問,「好聽嗎?」


  「嗯,豈只是一個好字來形容,簡直就是人間天簌。」


  夏芳菲道:「我一直以為杜書記只對書法情有獨鍾,原來對音樂也是十分痴迷。」


  杜書記笑了,「我的愛好很多,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


  「那是,假若要是讓那些附庸風雅的人知道,又不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荒唐的事來。」


  杜書記道:「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夏芳菲卻是抿嘴而笑,「真沒想到,你這麼好奇。其實我這琴藝,根本不如我師妹。」


  「哦,你還有個師妹?」


  杜書記居然饒有興緻,看著夏芳菲問道。


  夏芳菲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有如寧靜之美,透著一股親切之意。


  一邊倒茶,一邊回答,「嗯,我師妹叫姚慕晴,比我年輕漂亮多了。琴藝又好,是師父最痛愛的弟子。如果有朝一日,你有機會見到她,一定會驚為天人。」


  杜書記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一定是蒙我,我還真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奇女子,你的琴藝在我看來,已經天下無雙,還能有賽過你的?」


  夏芳菲道:「豈只是賽過我,她彈出來的十大名曲,那可是驚天地,泣鬼神,連我師父都自嘆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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